第176章清冷佛子4
“死德性！”莊媽媽翻了個白眼，卻拉著林淳歡的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不舒服就多歇會兒，反正白天也沒什麼事。”
“不……”
林淳歡連連搖頭。
紅袖樓裡白天的確沒有什麼事情要做，這會兒還早，樓的姐妹幾乎都還在睡，樓裡靜悄悄的一片。
但她的事情，必須現在就要去做。
不僅如此，清荷身後還跟了好幾個婢女仆從，打眼一看，隻會覺得是哪個官家的夫人，半點不見從前的風塵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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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竟然從這麼早，就開始防備她接觸攝政王了嗎？
怪不得……她才去了那麼短短幾日，清荷便動了手，原來一切都是早有預兆！
垂下眼簾，掩蓋住眼底的神色，林淳歡笑了笑，“清荷可得空，陪著姐姐一同出城去？”
待馬車走遠，清晨的寒風一吹。
“你如今是攝政王心尖尖兒上的人了，要是有你在，說不得車馬行的人都不敢在租金上坑咱們了……”
空的。
嘴上雖然這樣說著。
其中的細節她不知道，可隻要守在這道館裡……林淳歡握緊了拳頭，心底不住的給自己打氣，她總得試試。
但她很清楚，她的生路，紅袖樓的生路，還有樓裡所有姐妹的生路，都在她多出來的那幾日記憶裡！
雖然那幾天的屈辱，她真的不想再去回憶分毫。
連死都已經死過了，不過一個沒有人的道觀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都用不著回頭，那道聲音，她到死都不會忘記，下一瞬，一截飛揚的裙擺便映入眼簾，壓製住眼底幾乎控製不住的恨，林淳歡抬起頭來，眉目含笑，“清荷？還真是你啊！”
這四下無人的境地才終於讓林淳歡生出一絲懼意來，卻還是咬著牙關往裡走。
做出前世那天真單純的模樣來，清荷順著視線看了過去，的確在不遠處看到一間車馬行，一時間連臉上的神色都鬆了鬆。
之後……便名正言順的戴上了麵紗。
道觀裡，應該有水井吧？
要是她沒有記錯，攝政王就是在那個時候，在這間道館，尋到了已經消失半月的皇帝！
說白了，不過就是怕攝政王瞧見她這張臉罷了。
“站住！”
上一世，攝政王本沒有那麼容易將她扔給手下的人糟蹋，卻在中途接到了一個消息後，匆匆忙忙離開了王府。
見林淳歡靠近，清荷立馬嫌棄的往後退了幾步，白眼簡直要翻到天上去，“王爺還在王府等著我呢，阿歡姐姐有事，儘自去吧！”
“我可比不了你，清荷如今富貴了，出門都前呼後擁著呢，看得姐姐好生羨慕！”
有了實證在前，即便那雙眸子再如何攝人心魄，也讓人沒有了一探究竟的**。
林淳歡眼底的光更堅定了些，掀開簾子看向外頭的馬夫，“麻煩你，在麵前的道觀將我放下就是，之後就請小哥回去吧。”
乾得水桶砸下去都哐啷的響，根本連一滴水也見不著！
精致得如畫般的眉目，即便被臉上的麵紗給隱藏了大半，可還是能一眼瞥見其中的驚心動魄。
一眼驚鴻！
莊媽媽非常清楚的知道，她的這一張臉，若是出現在風月場上，會引起怎樣的轟動，所以隻是在初見這美貌端倪時。
清荷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眼底的不屑與忌憚也根本沒有要隱藏的意思。
六一.二二三.一五五.一三五
林淳歡吐出一口氣來，她要做的事情還沒有眉目，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被清荷給耽誤了，好在兩人現在還沒有撕破臉皮。
隻是林淳歡沒有想到，她這一等，直接就從早晨等到了晌午。
才在這一刻落到了實處。
才剛走出紅袖樓的範圍，一聲厲喝便叫停了林淳歡的腳步。
呼出一口氣來。
可等到林淳歡租了馬車出來時，清荷也並未離開，而是一直看著她的馬車出了城，才挪動了步子。
關鍵是渴。
偏偏道觀裡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沒有皇帝，也沒有攝政王，安靜得仿佛連時間都禁止了一般。
將臉上的麵紗緊了緊，林淳歡笑得明媚，好似看不出清荷眼中的敵意一般，“還能去哪兒啊，喏……這不是準備租一輛馬車出城嘛。”
這樣做雖然賺到的錢少了很多很多，但好歹……保住了那清清白白的身子，好歹，在眾多的身不由己中。
保住了那一丁點兒最不要緊，卻也是最最要緊的，尊嚴。
她必須去回憶！即便其中全是肮臟與不堪！
跟莊媽媽扯了個謊，林淳歡可顧不得燙，連喝了好幾口小米粥，感覺到肚子裡暖暖的，那股子從昨日夜裡她醒來時就帶著的虛浮感。
“誰要跟你一起！”
京郊不遠處，有一座破爛的道觀，裡頭早就已經沒了香火，隻能為來往的路人稍稍遮擋住風雨。
那一身的料子，怕是用樓中姐妹一年的積蓄都買不到。
便放出風聲去，阿歡的臉上起了好不了的疹子，找相熟的大夫討了藥，讓眾人都瞧見了那張臉被毀掉的模樣。
放下簾子，林淳歡冷笑了一聲，指尖下意識的觸碰著自己的臉頰，光潔柔嫩的肌膚，如白玉無瑕。
隻猶豫了一瞬，林淳歡便從藏身的地方起身，想走到深處去找找，有沒有還能用的水井……然而。
除了早上那幾口小米粥之外，整整半日的光景，愣是一點兒東西都沒有進肚子，若是光餓還好。
“快，把這個地方被圍起來！”
喉頭乾涸得生疼。
“阿歡姐姐，這是要去哪兒啊？”
麵前的清荷已經換下了紅袖樓中特製的衣衫，著裝雍容華貴。
走出紅袖樓，看著這個依舊繁華的地方，林淳歡深吸了一口氣，將臉上的麵紗戴得更結實了一些，腳步堅定的往外走。
“皇上就躲在裡麵，要是今日再將人給放跑了，等王爺過來，非得扒了咱們的皮不可！”
“動作快些，誰他媽讓你放箭了！”
外麵的聲音響起得突兀，林淳歡呼吸微滯，第一反應就是拉住還未落到井底的水桶，然後一點一點輕輕往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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