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備受折磨將軍少夫人10
暗衛將所見所聞不加修飾的複述後，屋內陷入短暫沉默。
皇帝現在已經可以發出短暫的音節，身體小幅度的動作，他是失蹤在袁家，如今不過過去了幾天而已。
他料定一定會有暗衛在袁府附近徘徊，企圖尋找他的蹤跡。
他和暗衛之間，有特殊的溝通方式，隻要能發出聲音，多嘗試幾次，想要尋到人並不算難。
所以在林淳歡慌慌張張的離開之後，皇帝第一時間嘗試聯係暗衛，還真讓他撞大運的聯係到一個。
那一刻，皇帝第一時間想到的，卻不是要離開這裡，而是讓暗衛跟著林淳歡主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幾日打啞謎一樣的猜測，實在讓他有些急躁。
然而……暗衛的複述，讓皇帝心頭猛沉。
原來這段時間，不管是可兒那丫頭，還是林淳歡，說的都是真的，袁家嫂嫂刻薄刁鑽，他那小侄兒袁紹君更是護著外室，打壓正妻。
沒錯，對於皇帝來說，蔣玲瓏就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外室，而寵妾滅妻，向來都是他最為厭惡的行為！
“皇上。”沉默的時間有些長了，暗衛低聲詢問，“是否需要屬下現在帶您離開。”
“不。”
幾乎下意識說出這個字。
兩人已經相處了一些時候，暗衛知道該怎麼和皇帝溝通，第一時間將自己的掌心放到皇帝的手掌下頭。
仔細辨認著皇帝用指尖，在他掌心留下的每一個字。
【順其自然，靜觀其變。】
暗衛自然不知道皇帝在想些什麼，不過服從命令是暗衛本能，立即低聲應下。
一直到天光微亮，暗衛才從那間屋子裡離開，因為皇帝的情況特殊，浪費了不少時間，可還是將該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
一共兩件事。
第一件，將皇帝現在的情況轉告丞相，穩住朝堂的同時，趁此機會勾出隱藏著的蛀蟲，一網打儘。
第二件，他需要一雙眼睛，看著袁家少夫人。
對於第一件事，暗衛還能多多少少明白些，但……看住那位少夫人做什麼？
一介女流之輩，難道還能掀起什麼風浪嗎？
暗衛不明白，但也沒多問，在陽光落在地麵上之前，悄無聲息離開了偏西園。
除了林淳歡日日去跪祠堂之外，日子仿佛平淡了起來，皇帝幾乎每日都會等到深夜，即便兩人不能正常交流。
他還是會看著對方親手給他換藥，換衣裳。
“你的，腿，還……疼嗎？”
下的藥一日比一日輕，雖然說話還是費勁，可已經能夠簡單溝通，林淳歡聞言下意識揉了揉膝蓋。
但即便隻是輕輕觸碰，還是讓她不適的皺起眉頭。
然而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先生都知道啦，彆擔心，可兒給我做了一對厚厚的護膝，現在跪著已經不怎麼疼了。”林淳歡手上忙活的動作不停。
換衣裳時刻意移開目光，不去看不該看的地方。
隻是曖昧的氛圍，並不因為她有意的避讓而消退。
皇帝沉默的看著自己的衣服被脫下，又隨著那雙嬌小嫩白的手被穿上新的，心底隱晦的悸動逐漸明顯。
“好了。”
低著頭試圖隱藏著自己紅得滴血的臉頰，林淳歡深吸一口氣，給皇帝蓋上薄被，“夫君說明日要帶我赴宴，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
“吃食我會讓彩環送來，隻是那丫頭恐怕沒法替先生擦身換衣，委屈先生兩日，待我回來再替先生清理身子。”
“不過彩環說先生體內的毒素已經清得差不多了，隻是躺得久了還不適應，若是能動了，先生也能自己照顧自己。”
一個出身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便是嫁了人，那也是身份尊貴的貴婦人。
在遇到林淳歡之前，皇帝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世上竟然真的會有這樣善良的人，即便麵對的隻是一個不相乾的陌生人。
也能照顧得這般麵麵俱到，費心費力。
皇帝輕輕點頭，看向林淳歡的眼神說不出的複雜。
有了幾日時間理清自己的情緒，他開始逐漸明白自己的心思，隻能說……若林淳歡不是袁家婦，便是年歲小他許多。
他也會正大光明的追求，想辦法將人留在自己身邊！
隻是現在……
微涼的指尖撫過臉頰，林淳歡笑著，將皇帝散落的碎發彆好，那雙漂亮的眸子裡仿佛含著一汪春水。
不知不覺間，就能將人的魂都一並勾進去。
“這樣就好多啦，先生是體麵人，便是暫時被困在這方寸間，也不能太狼狽才是。”
四目相對，許多不可言說的情緒在彼此的眼神中蔓延。
不知為何，看著這雙眼睛，皇帝突然莫名覺得心底發慌，好像即將發生什麼很不好的事情。
“我走啦。”
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告彆，皇帝卻聽出了些決絕的意味，下意識將人拉住，“何時……回來。”
“短則一日，長則三日，總是要回來的吧。”
林淳歡揚起的笑意中，儘是無法品味的苦澀，“先生彆擔心，可兒和彩環都留在府中，就算我不在，她們也會好好照顧你的。”
走出下人房，臉上的苦澀意味儘收。
林淳歡深吸一口氣回到自己的屋子，腦海中盤旋著的，全是昨日夜裡彩環告訴她的消息。
皇帝的體質比尋常人的要好。
以現在的藥量，若是再繼續減下去，最多再有兩日，皇帝將完全恢複正常！
她的時間變得越發稀少，徐徐圖之的法子已經不可取了，她已經準備好了，要給皇帝下一劑猛藥！
至於躺在下人房中的皇帝。
腦海中不斷出現林淳歡離開時怪異的神情，心中越發不安。
她說袁紹君要帶她去赴宴，可在皇帝的記憶裡，袁紹君從未帶她出席過任何場麵，就連宮宴，都從未帶過。
況且在幾日前，這姑娘才和母子二人大鬨了一場，這場宴席出現在這個時間點，顯得格外突兀與怪異。
皇帝一直知道林淳歡是個聰明的，他被困在這裡都能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對方不可能毫無察覺。
既然察覺了不對，為什麼還要去？
“啾啾……”
才剛理出一些頭緒，皇帝便迫不及待的發出特殊的鳥叫聲，這是他召尋暗衛的信號。
可明明應該來得很快的暗衛，今日卻遲遲沒有出現，這樣的不對勁，讓皇帝越發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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