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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個大渣男。
連她這個外人都能感覺得到貴妃的情真意切,偏偏這男人的心仿佛石頭做的一樣,在第一個耳光下去時。
還有些許慚愧。
可第二個耳光落下後,眼底卻隻剩下冷硬與失望。
聞雲驍捏了捏拳,冷冷看著捂著自己臉頰的貴妃,“所以,這就是你父親在朝堂之上,率領群臣逼朕過繼宗室。”
“甚至不惜以罷官威脅朕的依仗嗎?”
烏貴妃的眼神僵住了,前段時日,家中的確時常來信,讓她在皇上身邊吹吹耳邊風,儘快將過繼一事給落實下來。
可她連皇上的麵都見不到,也不耐煩參與到朝堂的紛擾中去,即便礙於孝道沒有直言拒絕。
可終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行動。
興許是見她沒什麼回應,家中的來信逐漸變少,她……她還以為,父親已經放棄了那個荒謬的想法!
沒想到,事情竟然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
她父親,竟然以罷官威脅皇上!
胸腔之中,心臟跳得不受控,烏貴妃僵在原地,忍不住全身顫抖,父親到底在想什麼?這是皇帝啊!
皇權的威嚴,怎可受到威脅?
況且這麼大的事,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人知會她一聲,難道父親是不想要她這個女兒了嗎?
烏貴妃張著嘴說不出話來,胸口如同被堵住一般透不過氣,好半晌才擠出了一點聲音來,“不,不是的皇上,父親他……”
“說說吧,你們烏家看中的是哪一位?朕的兒子死了,丞相大人可還沒有放棄做國丈的夢啊。”
烏貴妃抬起頭,臉上的血色褪儘。
“烏家幼女做了晉王側妃,不知可通知了你這個當姐姐的?”
全身的力氣被抽乾,烏貴妃跌坐在地,不知是恐懼還是憤怒,連一個手指似乎也不受她的控製了。
見狀,聞雲驍隻是冷哼了一聲,抓起角落裡林淳歡的手臂,“罷了,既然這靈犀宮收拾不好,柔婕妤便暫時住進未央宮。”
“什麼時候這地方能收拾妥當,什麼時候,朕再讓柔婕妤搬回來。”
“皇上!”
林淳歡被半拉著往前走,也不知道烏貴妃是被皇帝哪句話刺激到,突然又恢複了神智,那一聲‘皇上’,喊得格外撕裂。
看到身邊的聞雲驍猛的停下了腳步,林淳歡輕輕抿唇。
她就知道,這皇帝對貴妃絕對不是毫無情誼。
否則烏丞相都已經在外麵鬨成了這樣,就算烏貴妃是已逝小太子的生母,皇帝也絕對不會將這樣一個人留在後宮。
偏偏,即便是如此,皇帝也隻是以這樣拙劣的理由,將貴妃不輕不重的斥責了一番,但該有的尊榮與富貴。
卻一點兒都沒少。
林淳歡垂下眸子。
上一世晉王能成功當上太子,那位烏丞相可是出了不少的力,這其中又有幾分是烏貴妃的原因。
她不知道,也不想深究。
總之,這條路,她今日便要斷了。
“後宮嬪妃長住未央宮,前所未有,皇上是要破了這個先例嗎!”
烏貴妃字字啼血。
她比誰都明白,要是真的讓林淳歡長住未央宮,那距離皇家對丞相府的清算,恐怕也就不遠了。
察覺到皇帝的手猛的收緊,林淳歡眉眼低垂。
這一舉動,是當眾打了貴妃的臉,不再留半分情麵,她明白,烏貴妃明白,皇帝……自然也明白。
這樣的擋箭牌,林淳歡願意去做。
“皇上。”
耳邊響起溫和的低喚,聞雲驍稍稍抬起頭,眸中帶著微紅,少年夫妻,要說他真的要不顧貴妃的死活,未免寒心。
林淳歡咬著唇,“還請皇上恕罪,歡兒不懂這些,但今日……您恐怕是誤會貴妃娘娘了。”
低著頭不敢徑直迎接聞雲驍的目光,林淳歡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鼓足勇氣開口道“今日調杏兒過來,嬪妾去過內務府,撞見了德妃娘娘!”
“所以,這是德妃的主意!”
聞雲驍的語氣聽起來還算平靜,可那平靜之下掩藏住的鬆緩,對於一直注意著他每一個細節的林淳歡來說,輕而易舉便能察覺。
沒有回應聞雲驍的反問,林淳歡低著頭,慢慢將自己的手腕,從聞雲驍的掌心中抽了出來,“不管是誰,嬪妾都很感恩皇上的在意。”
“若不是為了嬪妾,您也不會與貴妃鬨得這樣僵持不下,況且貴妃娘娘說得很有道理。”
“後宮嬪妃不可久居未央宮,老祖宗留下的規矩,歡兒也是學過的,自然不會違背,皇上……就算是為了不讓歡兒成為人人喊打的禍水,您也不要與貴妃娘娘置氣了吧。”
林淳歡抬著眸子,說是害怕,眼底又帶著幾分好奇,細細的打量著聞雲驍臉上的神情。
哪怕隻是在他的眉眼間發現一丁點兒的不同,唇邊都會揚起一抹笑來,將所有的期待與崇拜,都藏在了那雙眼睛裡。
身旁的方總管,一直在邊上安靜聽著。
此時,更是不得不高看林淳歡一眼。
世人做出三分好,恨不得讓人頌十分。
即便皇帝這一番作為,歸根結底,其實與靈犀宮這件事並沒有什麼關係,不過是一個導火索罷了。
到了這位新婕妤的口中,倒成了事事都是為她。
果不其然,聞雲驍的眼神已經全然軟了下來,伸出手來,細細摩挲著林淳歡額角的碎發,“好歡兒,難得你這般明事理。”
“未央宮可以不去,但朕必然不會虧待你。”
“至於德妃……”
“德妃娘娘是皇上的人,歡兒也是,所以歡兒想著,德妃娘娘定然與歡兒一樣,是全心全意為著皇上好的。”
沒讓聞雲驍將後麵的話說完,林淳歡眉目含笑。
最終,這件事以貴妃被關了三個月禁閉落幕,隻是靈犀宮的宮人,被人悄無聲息換掉了一大批!
聽到這件事後,德妃那張小臉幾乎維持不住體麵,“你的意思是,本宮安排進去的眼線,一個都沒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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