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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一處桃花紋又實在明顯。
從慈寧宮離開後,聞雲驍第一時間便派人前往江南,整整半個月,後宮中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死寂。
昏暗的油燈晃晃悠悠的亮著。
下等宮女沒資格用蠟燭,對於她們來說,還能點上小小一盞油燈,已經是薑嬤嬤開恩了。
用葵水做理由推了三四日沒去上值,到了日子,林淳歡又‘巧合’的救了落水的薑嬤嬤,更是因此染上了高熱,這半個月,愣是沒到寢宮去過一回。
在皇帝派去江南的人回來之前,她可沒打算先露麵。
況且……她得給皇帝留出點時間來,讓他多嘗試嘗試,多失望幾次,才能不遺餘力的非要找到她這個小宮女不可呀。
“歡兒姐姐,快起來吃些東西吧,你說你總也不見好,人瞧著都消瘦了一圈,這可怎麼得了。”杏兒滿眸憂愁的將吃食放到桌上。
這才將格外虛弱的林淳歡從床上扶了起來。
但那些吃食,才隻是看了一眼,林淳歡就忍不住的想吐,那種感覺,根本連強忍都忍不住,趴在門邊上,仿佛要將心肝都一塊兒嘔出來。
這樣子,看得一旁的杏兒直掉眼淚。
“不過是落了水而已,怎麼就病成這樣子呀!”
“傻丫頭。”吐乾淨了林淳歡才覺得舒服了一些,笑著拍了拍杏兒的肩頭。
這哪裡是什麼病,分明是害喜!
林淳歡自己都沒想到,症狀會來得這樣強烈這樣快。
要不是為了裝病像一點,她早就把錦囊裡的東西拿出來用了!
也多虧了她現在是最下等的宮女,根本就沒有讓太醫診治的資格,即便半個多月沒去上值也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否則稍有些經驗的人,怕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她的不對勁。
到了此時,林淳歡已經絲毫不再懷疑,錦囊裡的東西到底有沒有用了,隻微微喘息著,看著天上的月亮。
若她算得不錯……去江南的人,也該回來了吧。
“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
不知從哪兒傳來了鳥叫,林淳歡眼神微變,在杏兒的攙扶下漱了口才重新坐定。
倒是杏兒有些疑惑的往外麵看了一眼,“真是奇了,這麼熱的夏夜,竟然還能聽到斑鳩的叫聲。”
“你對這些鳥叫聲,很熟悉?”
林淳歡漫不經心的問,剛剛還因為害喜而難受得幾乎不見什麼血色的臉,慢慢變得紅潤起來。
“對啊。”杏兒點頭道“我爹娘在嶺南,可是頗有名氣的花鳥販子呢,各種各樣的鳥叫聲,我是從小聽到大,幾乎就沒有我不認識的!”
說起這些,杏兒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些驕傲的神色。
隨後又更加疑惑,“不過這斑鳩,向來是晝行動物,甚少在夜間出沒才是,何況現在還這麼熱,怎麼會叫得這麼起勁兒?”
“杏兒,我覺得我好得差不多了,待會兒能不能麻煩你走一趟,告知薑嬤嬤我明日上值?”說話,林淳歡有些靦腆的笑道“讓旁的姐妹頂了半個月,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歡兒姐姐你確定嗎?”
思維被打斷,杏兒眼底帶著擔憂,“剛才還吐得那樣厲害,明日真的能上值?”
林淳歡篤定點頭,“興許是剛才真是吐乾淨了,這會兒連一點兒惡心的感覺都沒有,不信你看。”
捧起碗夾菜,雖然都是白菜豆腐不見什麼油水,可她愣是吃了整整一碗,沒有露出一點兒不適來。
這模樣,將一旁的杏兒都看愣了。
“那……好吧,我去跟薑嬤嬤說。”
雖然還是覺得奇怪,杏兒到底還是走了,見狀,林淳歡這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讓杏兒繼續深究那些鳥叫!
那錦囊裡的東西還真是好用,說免除妊娠反應,她才剛用上,還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入夜。
林淳歡深吸一口氣,進入寢宮,一件件脫下自己身上的衣衫,隻留下最貼身的肚兜與褻褲時,才從床尾掀開一個小角,小心翼翼鑽進被子裡。
用自己身上的體溫,一點點將龍床暖到溫熱。
在她幾乎要支撐不住睡意時,外麵才傳來一陣陣喧鬨聲。
那些聲音從遠至近,很快,方總管的說話聲讓林淳歡一激靈醒了個徹底!
“聖上三思,沈美人畢竟是烈士之後,若是直接處死,怕是會引人非議啊!”踢踢踏踏的腳步聲,伴隨著方總管焦急的說話聲響起。
聽到這話,聞雲驍臉上的神色越發難看,看向方總管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死人。
“聽你這意思,朕連這後宮的妃嬪都處置不得了!”
方總管口舌發苦,暗暗叫糟。
那位沈美人,也是這次入宮的新人,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那麼大膽子,竟然敢當麵質疑皇帝那方麵不行。
這不是找死嗎!
偏偏那人雖然地位不高,卻身份特殊,父母都戰死邊陲,就剩下這樣一個獨女,要是就這麼死了。
怕是得寒了天下將士的心呐!
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方總管硬著頭皮出聲,“沈美人不知好歹,以下犯上自然該罰。”
“聖上心中有氣,將人打入冷宮便是,何必臟了自己的手呢?”
一路走回寢宮,其實聞雲驍已經冷靜了下來,隻是作為男人的尊嚴,若是被旁人這樣侮辱,對方還不會受到任何處罰。
那他身為帝王的威嚴何在?
沈美人不能殺,聞雲驍知道。
聽到這話,臉上的神情也跟著緩了緩,剛想順台階就下,不遠處卻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咳嗽!
聽到這聲音,除了聞雲驍之外,整個寢宮的人都是身子一僵,額上的汗大顆大顆往外冒,一個個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在這個時候弄出點動靜來。
而聞雲驍,眼神落在了龍床上,順手拿起手邊的長劍指向龍床,眼眸泛紅,“滾出來。”
他是真的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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