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東宮的侍衛,皇帝身邊的侍衛,裡一層外一層的將林淳歡團團圍住。但林淳歡卻像沒看到那些人一樣,雙目赤紅著盯著麵前的錢貴妃,“再敢咒我的孩子一句,我一定會弄死你!”林淳歡咬著牙,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她的齒縫裡擠出來一樣,愣是讓錢貴妃愣了一瞬,腳步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當然,敢說這樣的話,她自然有自己的依仗,錦囊就是她的依仗!她有一萬種方法能不聲不響的弄死麵前這個人,而且還不會被人抓到任何把柄!“瘋了。”錢貴妃退無可退,最後又一屁股跌坐回了剛才的椅子上。但能在後宮混跡多年,不但身居高位,還能成功將子女撫養長大,這其中除了皇帝的偏愛之外,錢貴妃自身有她的手段。起碼心裡的承受能力就絕不弱。隻緩和了短短片刻,就大喘著氣跪倒在皇帝腳邊,一雙眸子通紅,光潔的脖頸上還帶著與人歡好後的痕跡。要是在平日裡,錢貴妃這幅模樣簡直勾人得很。但是今日,皇帝一看到那些痕跡,就想到錢貴妃和太子苟合的場景,心裡實在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來。隻是錢貴妃暫時還沒有察覺到皇帝態度的異樣,還是用自己平日裡最慣用的模樣哭訴,一雙手死死拉著皇帝的衣擺,“皇上,平陽王這樣縱容他的王妃欺辱臣妾。”“分明就是不將您放在眼裡,更不將咱們雲國至高無上的皇權放在眼裡,難道您就要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嗎?!”“蕭岑這人,能在今日和秦相結黨營私,就能在明日逼您退位讓賢,您……”“住口!”眼看著錢貴妃越說越離譜,旁人還沒有什麼反應,倒是皇帝眼神有些驚恐,甚至直接抬起腳來,一腳踹在了錢貴妃的肩頭上,“在敢胡說八道一句,朕砍了你的腦袋!”說這話時,皇帝的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蕭岑的身上,隻是他的動作太過隱蔽,旁人都沒有發現罷了。錢貴妃完全懵了。摔在地上滿眼的迷茫。隻有蕭岑還像個沒事人一樣,繞過幾人走到了林淳歡麵前,小心翼翼的將披風蓋在她的身上。林淳歡眨著眼睛,被蕭岑攬入懷中,熟悉的味道讓她慢慢安定下來。她對肚子裡的孩子是期待的,所以在聽到錢貴妃那些話時,才會控製不住情緒的動手打人,現在冷靜下來,才驚覺自己的衝動。不過懊惱是最無用的情緒。她抿了抿唇,從小到大她都很清楚,自己不算是個聰明人,好在剛剛偷看蕭岑的臉色,這人,好像沒有生她的氣。“沒事兒,你做得很好。”壓低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林淳歡一抬頭,就看到蕭岑在對著她笑,“身子還好嗎?”“嗯。”林淳歡輕輕點頭,幾乎要將自己整個身子都縮到蕭岑的懷裡,“蕭郎,我想回家。”“好,我們回家。”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著話,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跟他們沒關係一樣。哪怕錢貴妃還在那裡瘋狂的往蕭岑身上潑臟水,想要討回自己這一巴掌的公道,蕭岑也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兄長,今日這些事,畢竟是你的家事,若是沒有旁的問題,我就帶著阿歡先走了。”對於錢貴妃的臟水,蕭岑不回應不理會,似乎篤定了皇帝絕對不會對他怎麼樣,“阿歡才剛剛有孕,有遭逢突變,若是有衝撞了娘娘的地方。”“過些時日,做弟弟的親自給娘娘賠罪。”皇帝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你呀你呀,放心吧,這件事朕定然會給弟妹一個交代,先回去吧,那件事,希望你考慮考慮。”蕭岑沒再說什麼,帶著林淳歡便往外走。而在離開正廳的短短片刻。林淳歡微微抬頭,與站在角落裡的林初暖四目相對,這個蠢貨,今日竟然沒有站出來踩她。還真是稀奇。收回目光的一瞬間,林淳歡的眉頭便不著痕跡的皺了皺。雖然剛才那混亂的場景,她和林初暖連一句話都沒能說上,但她很確定,林初暖已經不一樣了!至少和今日選妃定位份時的那個林初暖,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可是這麼短短半日的光景,到底要發生什麼事,才能讓一個人擁有這樣大的變化?就算是重生。也不會讓一個驕傲浮躁了一輩子的人,變得穩重深沉。想到剛才林初暖對著她笑,見她望過去還朝她行禮的模樣,不對……一定有哪裡不對!不管林淳歡在想些什麼,回王府的路並不長,還沒等進門,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經撲騰一下跪在了兩人麵前。林淳歡有心事,本來就有點心不在焉,並沒有注意到眼前的情況,直接被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大跳,輕呼出聲。“王爺王妃,求求你們放了世子吧!”麵前的女人一身白衣,連臉色也蒼白得沒有什麼血色。現在的天氣已經不熱了,特彆是在入夜之後,一陣涼風吹過,能將那股子涼意吹到人的骨頭縫裡。但麵前這人還穿著一身薄紗,手腕上露出來的皮膚都凍得發紫。林淳歡被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在蕭岑皺著眉準備把人趕走前,有些驚訝的喚出了聲,“傾城姑娘?”“傾城?”蕭岑不敢置信的重複了一遍,連忙上前仔細看了一眼,發現麵前的人還真是蕭今安那個相好時,臉色都變了,“本王不是已經安排你離開,你怎麼還在這裡!”“我……”傾城似乎想要說什麼,但蕭岑根本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第一時間就讓人去叫了府醫,隨後將傾城帶進去安置下來。“蕭郎,這是怎麼了?”大致在大半個月前,傾城被穆清突然帶走,蕭今安在後麵追得要死要活,王府裡鬨騰了好一陣子。不過那個時候林淳歡正跟冬淩兒學管家的本事,成日裡一個頭兩個大,根本沒去管這事兒。她要的結果,是讓傾城這個女人沒有辦法,再憑借著肚子裡那塊肉進入王府,至於其他的,她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