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坐在車上,凝視著窗外。
滬城的夜景,堪稱亞洲最美。
在通往彙中飯店的公路上,街邊到處都是米國、大不列顛、腳盆雞的旗子。
路上的行人,多數都是在滬經商的外國人。
所謂的“經商”,無非是靠壓榨國人的勞動力,賺取國人的錢。
越到彙中飯店附近,街上的行人越少。
租界的旗子也越來越多。
常能清楚地看見,街上巡邏的士兵,從警察局的警察,變成了米國陸軍,大不列顛陸軍,腳盆雞憲兵隊。
是的!
腳盆雞憲兵隊。
常凝視著扛著膏藥旗從他車隊旁邊經過的鬼子憲兵隊,他剛剛低下來的血壓,瞬間升高到180……
他甚至有種耳鳴的感覺。
仿佛有刺耳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葉安然惹了他一肚子的火,氣焰堵在喉結,尚未消化。
看到鬼子的巡邏隊,常倏地兩眼猩紅。
葉安然惹他的那些事情,在他看見鬼子的一刻完全抵消殆儘。
一二八後。
他們和腳盆雞談判。
金陵軍隊立刻撤出滬城。
金陵隻有權力在滬城安置警察隊伍,不能駐軍。
因此。
擔任進攻滬城鬼子的19路軍,在萬分悲痛的情況下撤出滬城。
從此。
滬城再也沒有穿軍裝的華族軍人。
取而代之的是警察。
一個在滬城,處處受外國人掣肘,受租界人掣肘,受公董局鉗製的警察局……
外國人在滬城街上打華夏人,警察局抓華夏人。
外國人在鬨市區調戲婦女,他們抓華夏人。
外國人公然殺害華夏人,他們當沒看見。
在外族侵染的城市裡,華族人是最底層,最沒有尊嚴的人。
華族軍人不能駐軍滬城!
而鬼子的憲兵隊就可以在滬城駐軍!!
你媽的!!
他回頭看向跟著他前進的車隊,“李忠義他們跟上來沒有?”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陳辭休扭頭說道:“先生,李將軍等人和葉安然在一起,沒有跟我們車隊走。”
…
你媽的!!
常深呼口氣。
他來滬城乾嘛來了?
他來滬城是想和史迪奇聊聊米國援助的事情,和幾個將軍,在這場史詩級的驅逐倭寇的軍事行動上露露臉。
好一改他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他想通過這次軍事行動警告腳盆雞,拉攏米國,並對葉安然在北新羅的軍事行動,進行公開批評。
也好找機會,警告葉安然,叫他收斂收斂。
他計劃的好好的。
結果。
他警告葉安然的事情沒成,反而葉安然拉幫結派的風格,似在提醒他應該收斂收斂……
可惡!!
…
滬城機場。
六架運輸機平穩的降落在跑道上。
身為米國171陸軍上校的威廉,似是刻意在等待著米調解專員。
10分鐘前。
滬城仁愛醫院的救護車,和隨車醫生,便抵達機場,對威廉等人進行救治。
醫生要帶他們走。
他們死活不肯走。
一百多人躺在機場,和露營似的,非常壯觀。
葉安然知道威廉在想什麼。
無非是想讓他家裡人看看,他們在滬城受欺負了。
要跟東北野戰軍要個說法。
這種無賴的人,葉安然在1世紀見多了。
地勤和空勤人員聯合放下登機梯。
一架尾翼標注著一號的專機機艙門口,史迪奇站在雲梯上,他深呼口氣。
飛機長時間的飛行,氣流的顛簸,他覺得兩條腿發軟,腳和踩在棉花上似的。
這是他人生以來第四次到訪華夏。
前三次,他在華夏擔任參謀,教官,還曾去過晉西,鵬城,杭城等多個地方。
前三次來,他感受到了華族人的堅韌,勤勞,肯吃苦的精神。
這次。
史迪奇有點懵逼。
他非要見見葉安然不可。
知道他們當地有土匪,沒想到到了天上,竟然還有土匪。
史迪奇走下飛機。
李亓威和隨行人員跟在他身後。
從另外幾架飛機上下來了大批的米國陸軍,和行政人員。
米國陸軍在飛機前集合。
行政人員到史迪奇麵前彙合。
葉安然走到史迪奇專機旁,他微微一怔,情不禁覺得眼前一亮,“史迪奇?”
說實話。
他要是知道專機上乘坐的人是史迪奇,興許就不會讓高直航攔截了。
193年,史迪奇成為駐華領事武官。
腳盆雞轟炸珍港後,史迪奇擔任駐華遠東軍總參謀長。
孫將軍的稅警總團,成為一支全米械裝備的遠征軍部隊。
在遠征軍作戰時,史迪奇是個對華夏軍人非常負責的軍官。
在指揮戰鬥中,因和常發生不同意見,也曾導致遠征軍傷亡慘重。
在後來,史迪奇因不滿常的作風,他給吾軍提供幫助,遭到常的反感。
米國不得不把史迪奇調回花生燉。
要知道是史迪奇來參加調解,葉安然高低不去攔著他。
搞不好還得跟他盤盤道。
喝幾杯。
問問他關於白銀集團金融詐騙的事情。
…
隻是。
當葉安然迎上去的時候,他很快發現了史迪奇身後一個熟悉的身影,李亓威。
…
抗米援北新羅的時候,李亓威接替五星上將麥克,在191年時以放棄漢城為誘餌,引誘我誌願軍部隊上當後實施反擊,遏製了我軍在北新羅的軍事行動,此後的一整年,他都是我軍頭疼的對象。
葉安然大大方方的走上前。
史迪奇戴著一頂一戰時期的帽子,他戴著眼鏡,看著站在麵前的軍官,用非常熟練的中文問道:“你好,我是花生燉派來擔任談判的調解員史迪奇,請問你是誰?”
…
他打量著葉安然的身高,身材。
很精壯的一個年輕人。
這讓他非常難猜出葉安然的身份,首先,他排除了是東北野戰軍的可能。
他不相信,在天上闖禍的“土匪”,有膽量會在他下飛機的時候,出現在他的麵前。
葉安然嘴角一掀,“東北野戰軍副司令,金陵二級上將,葉安然。”
史迪奇:……
他愣住。
他一臉懵逼的凝神看著麵前的年輕人,“什麼?你就是那個在北新羅,被人家打的葉安然?”
??
葉安然笑了笑,他點頭。
史迪奇吸溜口涼氣,他鼓掌說道:“了不起,了不起。”
他轉身抓住身旁的李亓威胳膊,“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葉安然,就是那個被鬼子追著打的人,哈哈哈。”
李亓威:……
“傳說0萬人,打你們7000是嗎?”
“我是米國陸軍軍事學院的學員李亓威,希望我們以後不要在戰場上碰見。”
…
葉安然:……
差點忘記了。
李亓威這個deer,他37年畢業,39年才任陸軍參謀處參謀。
葉安然沒有理他。
他還是個毛蛋孩子。
他看向史迪奇,“史迪奇先生,不好意思哈。”
“我們飛機漏油,不得已才第一個降落,你不會怪我們對吧?”
…
史迪奇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人誰啊?
跟我很熟嗎?
他一上來就叨叨叨叨不停。
他看著葉安然,扯了扯嘴角,“你們是第一個在天上攔停米**機的國家。”
“葉將軍,你必須就此次事件檢討,道歉。”
…
葉安然:……
他歎了口氣。
剛誇這夥計是個好人。
沒想到他油鹽不進啊!
“史迪奇先生,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但是我覺得要講道歉的話,你們可以向我們道歉。”
“在我們的國家,我們的航空器優先級要高於一切。”
“另外……”
“貴軍來談撮合我們和腳盆雞停戰,是真的好心,還是背地裡有交易,我不清楚,難道史迪奇先生也不清楚嗎?!”
…
他就是要敲打敲打史迪奇。
六年對華、蘇作戰計劃,處處都透著米國人的陰險狡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