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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義,防務部的命令已經發到你們各部,是抗命不遵,還是回金陵複命,全在你們一念之間。”
常書不給李忠義辯解的機會,啪一聲掛了電話。
李忠義握著話筒,心情沉重。
北上抗戰,他們已經屬於是抗命行為。
隻是,等仗打起來,全國人民都知道的時候,常不得不發電支持抗戰。
然。
這種事情,躲得過一次,躲不過第二次。
此刻,他們畢竟是金陵一方的軍官。
如此抗命下去,唯恐日後常清算起來,真有牢獄之災。
李忠義走回到會議室。
整個會議室裡亂成一團。
“這個時候撤兵,有病吧?”
“是啊,那不等於白打了?”
“乾脆把鬼子趕出東北再說!”
…
眾軍官互相訴苦。
馬近山坐在會議桌前,一言不發。
人家能來馳援抗戰,圍魏救趙,協助東北野戰軍營救三弟,他已經是非常感激了。
不管這些長官是去,是留。
他都會尊重這些長官的選擇。
許是見到李忠義回來,閻東丘率先開口道:“老李,怎麼說?”
何勤和張小六目光同時聚焦在李忠義身上。
在這間屋子裡,東北野戰軍裡邊說話最有話語權的人是馬近山。
金陵來的人,裡麵說話最有分量的人是李忠義。
他進到會議室。
整個會議室倏然間靜默無聲,列席會議室的所有軍官目光全部落到李忠義身上,這個時候,他的決定,代表了這間屋子裡大部分人的決定。
…
李忠義擰巴著臉。
他把心裡的不悅和不快,全部寫在臉上。
他抬頭看向馬近山,“馬將軍。”
馬近山站起身,他看著李忠義道,“李將軍,請講。”
從李忠義的表情,不難猜出他的決定。
作為東北野戰軍司令,黑省主席,他不是第一天跟著金陵當兵。
對於一些人自私的決定,馬近山全部看在眼裡。
經此一役。
凡參與東北抗戰的各路部隊,日後不管他們和東北野戰軍處於何種境地,東野決不率先傷人一毫。
李忠義輕歎道:“金陵防務部向我軍下達了死命令。”
“要求我軍必須在兩天內,軍官回金陵複命,參戰人員回原出發地待命。”
“所以,很抱歉。”
…
會議室無比的安靜。
諸多軍事主官非常的失望。
馬近山“嗬嗬”一笑,“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既然金陵下命令,調各位長官回去,我也不好多做挽留,感謝大家對抗戰做出的貢獻,日後有空,歡迎常來東北做客。”
他笑著和大家說。
是想緩和一下大家失落的情緒。
說實話,同為軍人,他們在內地橫著走,不如到前線和鬼子一戰。
以前不覺得和鬼子作戰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經此一戰,他們不但和吾軍協同作戰消滅了鬼子,還贏得了老百姓的擁護和愛戴。
不少參軍的戰士們第一次遇到老百姓十裡長街,歡迎他們入城的場麵。
不論婦孺,不分老幼。
閻東丘和白建勝甚至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
以前,老百姓見到他們當兵的,幾乎是繞著走的!
…
而今。
老百姓就站在離他們半米左右的位置,還不時的把家裡壓箱底的東西送給他們當兵的!
以前,老百姓壓箱底的東西都是他們搜出來的……
白建勝皺著眉頭,“老李,你不再爭取爭取?”
“老子寧可留在東北打鬼子,也不會去窩裡橫。”
“就常那揍性,他叫咱們回去,你沒點逼數嗎?”
…
白建勝拍桌。
坐在他身邊的張小六噌一聲站起來,“媽了個巴子,我去問問怎麼回事!!”
他走出會議室。
在隔壁辦公室,從飛行夾克裡掏出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
張小六轉動號碼盤。
大約過了一分鐘,電話裡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哪位?”
“夫人。”
“小六子?”女人一臉詫異,“你把金陵的飛機調派去了東北,家裡正生氣呢。”
“你怎麼有空,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女人一身華麗的旗袍,她一隻手握著電話,一隻手放於腰間,俊俏的臉頰透著一抹他人猜不透的紅暈。
…
張小六鬆開風紀扣。
溫柔的聲音,比他家裡那位夫人,還要勾人。
“夫人。”張小六皺著眉頭,他平複了下情緒,“你幫我問問那誰,他是不是想被四萬萬華族百姓戳脊梁骨?”
“東北大戰即將圓滿,我軍在東北地區接連攻占奉天、獅子口等戰略要地,這個時候撤兵?他想乾嘛啊?他和鬼子穿一條褲子的是嗎?!”
剛剛平複的內心再起波瀾。
一提到那誰,張小六忍不住要罵街。
他以前覺得葉安然挺混蛋的!
作為軍人,不服從命令,不服從管製,和土匪有什麼區彆?
可上次油城至冰城一行,張小六腦子好似清醒了起來。
被葉安然打一頓,被東北的老百姓指著鼻子罵一頓,他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軍人,誰又是真正的混蛋!
“小六子。”
女人微微蹙眉,“你應該理解一下,家裡也是有困難。”
“白屋向金陵施加壓力,並從中斡旋,希望雙方能夠停戰和談。”
“華夏想要強大起來,不光是要把敵人從我們的領土上趕出去,還要得到西方列強的認可。”
“小六子,一切等回來再說,成嗎?”女人抿著唇角。
相比那誰。
小六子倒是年輕有為。
從他初抵金陵,請她當翻譯的時候,她就覺得小六子不簡單。
雖說北大營事件後,張小六受到了一些影響。
但小六子在她心裡的地位,還是比較重的。
張小六皺著眉頭,“我們自己的家事,還要聽從一幫混蛋的讒言,我看他這個大老板,是越來越糊塗了。”
啪!
他說完,啪一聲掛掉了電話。
張小六走到窗前,他推開兩扇窗戶,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外麵吹來的空氣。
他要有葉安然一半的韜略,也不至於如今讓金陵拿捏的死死地。
冷靜下來後。
張小六走回會議室。
列席會議室的所有軍官看著他走進會議室。
什麼都不需要問,隻需要看張小六凝重難看的表情,他們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撤兵,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