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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
鬼子的軍艦幾乎全部朝向北海市臨海的建築物。
他們艦艉朝後。
儘管鬼子艦艉甲板配備了115毫米、150毫米艦炮,但麵對複興號460毫米的主艦炮,和最大能扛住406毫米炮彈攻擊的甲板,鬼子150毫米的主炮,最大口徑280毫米的艦炮,打在複興號上如同給複興號撓癢癢。
在複興號瘋狂炮擊鬼子重巡時,第2,第3艦隊的重巡,輕巡和護衛艦如同一把鋼刀,衝到複興號左右。
田順平命令各艦自由射擊。
主要炮擊鬼子的吃水線下方和重巡中軸區域。
身為腳盆雞海軍中將,他太熟悉鬼子軍艦的彈藥庫在哪了。
他在一眾護衛艦,重巡的後麵,使用無線電不斷地向前方各艦下達作戰命令。
整個北海,炮火連天。
前一秒炮擊村莊的鬼子軍艦,在海上快速轉向機動,準備把主艦炮調整過來,以達到進攻東北海軍的目的。
隻是,他們轉向機動的時候,不經意間便把最薄弱的一側,暴露在了東北海軍的視野下。
部署在複興號左右的軍艦朝著鬼子的軍艦瘋狂的開火。
除了主艦炮不斷地炮擊,各艦上部署的127毫米機槍,20毫米機槍瞄準敵艦甲板上的鬼子瘋狂的炮擊!
轟!轟!
噠噠噠!
遼沈艦作戰室裡。
石田六郎站在通訊兵旁邊,他不時的抬頭看向前麵混亂的戰場,“給各艦發電!”
“機槍都用上了,88高炮手乾嘛呢?賞花呢嗎?!”
“命令各艦防空炮放平,主要打擊敵艦甲板上的士兵,給我軍空軍轟炸創造優勢!!”
…
通訊兵“哈依!”
石田六郎一巴掌拍通訊兵腦袋瓜子上,“哈你媽個頭,再哈給你扔海裡喂魚!”
通訊兵臉倏地通紅,“是!”
他操作電台快速給各艦指揮發電。
田順平站在作戰室觀察口觀察著前麵複雜的情況,他忍不住回頭看向下命令的石田六郎上校。
石田六郎尷尬地笑了笑,“參謀長。”
田順平打量著石田六郎,“你那麼努力,你想當將軍啊?”
石田六郎搖頭,“我沒有,我隻是建議,敵艦的高射機槍手,對咱們的空軍非常不利。”
田順平微微一笑,“你小子想當將軍你最起碼起個中國名字吧?”
“叫石田六怎麼樣?”
…
石田六郎一臉懵逼。
“那要不叫石田郎?”
石田六郎……
“石田可行,六郎大可不必了吧?”
田順平微微頷首,“行,回頭我替你跟葉司令講一下,給你換個名字。”
“是!謝謝參謀長!”
…
北海,海麵上炮火連天。
北海市城內一片狼藉,鬼子的艦炮對岸上的住宅區破壞的非常嚴重。
街上到處都是不幸罹難人的屍體。
有些人的屍體,幾乎不是完整的,簡直是慘不忍睹。
105師師長王老狗帶著部隊趕到北海市臨海區域。
街邊不少房屋倒塌,有些房屋被夷為平地,肉眼可見有人被埋在裡麵。
有些房屋有過失火的跡象,周遭一片狼藉。
王老狗蹙著眉頭,他向海麵上看去。
東北海軍的軍艦已經和鬼子的軍艦戰鬥在了一起,有戰鬥機不斷地從兩艘隱藏在戰艦中間的航母平台上升空,並對鬼子的軍艦展開了轟炸。
“參謀長!”
“到!”
“給葉司令發電報,把這裡的情況報告上去。”
“是!”
參謀長應聲後朝著王老狗敬禮,隨後轉身離開。
王老狗隨即命令部隊,對臨海可供登陸的地方進行布控。
他命令15旅郭偉的42團,43團,44團在岸邊進行布控,防止鬼子搶灘登陸。
16旅的45,46,47團搜救敵艦轟炸區內幸存的老百姓。
17旅在臨海區域後方配合集團軍醫療部隊構建臨時後方醫院,協助搜救部隊救下來的幸存者。
同時。
王老狗命令17旅周長勝的第50團,前往北海市東部的鐵山港口,阻擊任何想要進攻鐵山港的部隊。
他接到前沿指揮部的複電。
田順平護衛的運輸艦,正準備從鐵山港口登陸。
在這個期間內,他們必須阻止一切的鬼子,進入鐵山港港口。
…
王老狗在沿海的一座眺望台上看著北海海麵。
東北海軍主要艦隊在海上拉開了一條線。
往鐵山港方向是準備靠港的運輸艦,往北海港方向,是鬼子的軍艦。
運輸重裝合成旅的船長,大副和二副緊張地手抖。
他們從駕駛運輸船至今,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事情。
一邊在打仗,他們一邊頂著巨大的壓力往前靠。
人都嚇死了。
在運輸艦上空,總有超過六架的戰鬥機載彈巡航。
他們不會對北海港口的鬼子軍艦進行轟炸,他們的任務是保障運輸艦的安全。
有任何想要進攻運輸艦的鬼子軍艦,他們都會拚命全力阻擊。
在關鍵時刻,他們甚至會用飛機撞沉貼近運輸艦的鬼子軍艦。
…
105師搜救老百姓的時候,一支部隊悄然抵達北海港。
他們被攔在北海港外麵。
帶頭的人是第28師師長陳桂林。
他站在東北野戰軍警衛麵前,“我是桂軍第三路軍28師師長陳桂林,奉李忠義命令來北海布控,請轉告你們的長官,我要見他。”
警衛檢查了陳桂林的證件。
準備去叫人的時候,王老狗走了過來,“不用轉告了。”
警衛看到陳桂林立刻敬禮。
隨即轉身將掛在胸前的衝鋒槍向上提了提。
槍口下意識的瞄準了陳桂林的心臟。
陳桂林注意到警衛的動作,他很無語,這小家夥難道就不擔心他的槍會走火嗎?
王老狗站在陳桂林麵前。
陳桂林摘取雪白的手套,向王老狗敬禮。
王老狗看著他那一塵不染的手套,和他滿是灰和泥的手,不屑地笑了笑。
“陳長官這是有潔癖啊。”
“那乾嘛不換一身白衣裳?豈不是更乾淨?!”
他真想把這個二貨揍一頓。
你他媽是來打仗的嗎?!
你是來觀戰的吧?!
陳桂林禮畢。
他尷尬地笑了笑,“王長官誤會了。”
“戴手套,隻是一種禮貌的行為。”
陳桂林接著把手套揣兜裡。
他不敢和王老狗硬剛。
自從李忠義保下他這個人頭,陳桂林現在不敢惹東北野戰軍的任何人。
王老狗伸出他臟兮兮的手,“那不好意思了。”
“陳長官,是我不禮貌了。”
他手上是泥。
是血。
甚至還有一種難以表述的氣味。
陳桂林看著王老狗的手,他抬頭道“王長官,對不起。”
“您就莫要羞辱陳某人了。”
…
王老狗“嗬嗬”一笑。
不簡單啊!
這哥們竟然還知道羞恥之心。
王老狗看了看他身後站成排的部隊,“把你的人,都叫進來。”
“你們是桂軍!”
“是這座城市老百姓的守護者。”
“陳長官的部隊人那麼多,總有人的家,是北海的吧?!”
“讓你們的人來看看,在你們進攻吾軍的時候,你們的家裡,發生了什麼。”
他陰鷙的眸子狠狠地瞪了一眼陳桂林,他大聲道“把他們都放進來!!”
“是!”
佇立在北海城口的警衛拉開拒馬。
陳桂林站在王老狗麵前,許久未動。
身為一個師長。
他此刻,深深地感受到了來自東北野戰軍的羞辱。
此刻。
陳桂林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北海的父老鄉親。
他猶豫了幾秒後,命令第28師進城。
破爛的街上到處都是抬著百姓屍體的東北野戰軍戰士。
街上沒有人站崗。
那些活下來的人,悲涼,痛苦的站在街邊,看著一具具屍體從麵前經過,他們痛苦的哀鳴聲,比海上傳來的炮火聲還要大,還要沉重!!
進城內的第28師官兵看著從他們身邊走過去的東北野戰軍,還有那些在坍塌的房子裡掀石頭,抬大梁的軍人,表情是木的。
他們,他們好像沒有真正的去為老百姓做過什麼事情。
直到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
“爹!!”
一個在28師隊列裡前進的上尉軍官衝向倒塌的房子。
倒塌的房子隻剩下了一堵牆是好的。
一個斷掉腿的男人背靠著牆。
嘴唇乾裂。
臉色鐵青。
有軍醫正在給男人包紮右腿被炸傷的地方,骨頭裸露在外麵,斷茬的骨頭染滿了塵土。
上尉衝到男人麵前,撲通一聲跪下了。
“阿爸!!”
“我是大鵬啊阿爸!!”
…
行至此。
第28師行軍隊列全部停了下來。
他們看著蔣大鵬抱住他阿爸痛哭,麵色凝重。
上尉抱住男人的臉,他看著軍醫正在給包紮的腿,他跪在男人麵前,“我阿媽呢?我奶呢?!”
…
男人喘著粗氣。
他伸手摸著上尉的臉,準備說什麼的時候,正在他家搜救的東北野戰軍喊道“發現兩個死者,拿擔架來!”
上尉愣住。
他衝進倒塌的房子裡,在土堆和石頭堆裡,看到了他的阿媽,和奶奶。
他撲通一聲跪下。
“阿媽!!”
…
陳桂林表情複雜。
他的參謀在一旁提醒道“師長,請大家儘快投入救援吧。”
陳桂林轉身,準備下命令的時候,他發現剛剛列隊的隊伍,已經全部散了出去。
他們已經去救人了。
王二狗走到陳桂林麵前,“你這些兵,比你有人性。”
陳桂林……
他沒有反駁。
甚至是不敢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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