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默默祈求祂能回應自己的感情,祂就同意讓她成為自己的伴侶。
星落對此已經很滿足了,沒有再奢求神明能懂她的愛情。
在無儘歲月裡,她費儘所有精力為祂守護整個領域。
可宇宙法則如此,神明有誕生,就會有消亡。
隨著墨鯨神明的衰敗,星落開始恐慌,開始不甘心。
她想要永恒。
為此,她逐漸變得偏激偏執,扭曲了神性。
薑昕:“……”
終於明白為什麼這位神明代行者看起來如此奇葩和不正常了?
隻能說,她從出生到現在,也太順遂了吧。
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連神明都始終偏愛縱容她,完全沒有遭受過半點社會的毒打。
所以,她無法承受一絲一點的不如意,也容易被貪婪所支配,做出種種極端之事。
要不然,薑昕實在想不通,一個神明代行者怎麼會天真到想要一位謀奪鼎盛時期的神明的力量呢?
這跟以卵擊石、蚍蜉撼樹有什麼區彆?
單蠢到可笑啊!
薑昕臉上的麵具笑容消失,淡淡道:“星落閣下活了那麼久,就該知道,無論什麼存在,都不可能達到永恒的。”
星落眼神變得詭異又瘋狂,“沒做過,怎麼知道就沒有了?”
薑昕平靜地“哦”了一聲,沒誠意地讚歎了她一句心態年輕,非常有拚搏精神。
星落被她擠兌得噎了噎。
她不甘道:“薑昕妹妹,我觀你與深淵神明的情意深厚至極,就算是我和墨鯨神明都不能比擬的……”
不,或是說,墨鯨神明溫柔縱容她,但星落明白,她的神明永遠不會明白何為“愛情”的。
他們也永遠不可能像薑昕和深淵神明一樣郎情妾意、蜜裡調油。
星落忍不住的嫉妒了。
無論是從出生的文明等級,還是能力,以及對自己侍奉的神明的崇拜和愛意。
她自認都比薑昕強多了。
可偏偏就是這個薑昕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東西。
薑昕仿佛沒感覺到星落對自己的惡意,望著太空中明亮的星辰,淡聲道:
“我還是人類的時候,看過很多人,明明已經擁有了很多很多,但隻要稍微有點不好,就要嫉妒怨恨他人,你說何必呢?”
“違背自身和法則的掠奪,隻會讓彼此變得麵目全非罷了,你說何必呢?”
星落臉色僵了僵,隻覺得薑昕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冷笑連連。
“那是因為你的神明正是最年輕鼎盛的時候,你也剛被轉化,你們至少還有幾百億年的光陰,你根本就不懂我的感受,自然能如此高高在上地看著我,你敢說,等到你像我這個時候,還能從容地看著自己最愛的神明走向滅亡嗎?”
“你啊,未必不會比我更加的瘋狂。”
薑昕平靜地看了看表情有點猙獰的星落,沒有說她和止淵早就經曆過了無數次的分離和死亡。
最長的時候,他們也曾經共同度過萬年歲月,感情深厚無比,即將隕落時,也極致不舍對方。
但就算如此,他們也沒有變得瘋狂扭曲,不擇手段要為對方續命。
不是不愛,而是對他們來說,活著好好相守相愛,到滅亡的時候,隻要他們依然在一起,共同墜入無儘黑暗又如何?
作為神明眷屬,比起星落,薑昕確實非常稚嫩。
但論心態和意誌力,她能甩星落十八個宇宙。
不過,薑昕帶星落出來,也不是想要給她做心理輔導,勸她回頭是岸什麼的。
她單純就是為了玩。
想看看星落什麼時候會狗急跳牆?
倒也不是薑昕自負,或傻白甜,而是在自家地盤上,彆說星落隻是一個衰敗神明的代行者,就算是鼎盛時期的強大神明,也不能對她如何。
在止淵的領域裡,薑昕隨時都能引動法則的力量或驅逐或毀掉星落這具法身。
星落看著無動於衷的薑昕,扭曲的臉龐漸漸平靜了下來。
她自然知道薑昕擁有什麼樣的力量,隻是沒想到她動用天賦,也沒法動搖她的理智半分。
到底是她的神明太衰弱了,否則,她如何會處處落於這個新生神明眷屬的下風?
甚至在她麵前失了理智和風度。
星落衣衫下的手臂無數密密麻麻的裂縫浮現,猶如即將崩潰的石像。
但她的手還是穩穩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垂眼笑了笑,“剛剛是我失禮,薑昕妹妹莫怪。”
薑昕也再次掛上了完美的笑容,“哪裡?”
星落再次看向這片富饒的星空,打明牌了,“妹妹想去看看我家神明創造的宇宙嗎?真的非常非常美麗。”
薑昕笑了一聲,也很是直白地問:“星落閣下莫不是真把我當傻子了?”
星落轉頭盯著她,“自然是沒有的。”
就算她再覺得薑昕所誕生的文明實在低級,再覺得自己不比她差,但星落也絕不會真的看低了她。
畢竟她們如今處於同樣的地位,看低薑昕不就是在看低她自己嗎?
星落倏而笑得嫵媚,“我隻是想,新生神明眷屬總是好奇心多一點。”
她當初,剛被轉化後看什麼都新奇,在自家神明的領域肆意撒歡,還總是巴巴地懇求祂帶她出去看看其他神明創造的宇宙。
神明很縱容她,什麼都滿足她,隻是不會跟深淵神明一樣,對她流露出溫柔的愛意。
星落不知是羨慕,還是什麼,幽幽道:“為什麼你的神明能待你如此親密呢?”
所以,如果能把薑昕騙出去,或許就能用她牽製住深淵神明呢?
可惜在這裡,縱然她有千般手段,也沒法綁架薑昕。
薑昕哪兒看不出星落的“歹心”,對她頗有些一言難儘。
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好了?
算了,都到了神明維度了,本就沒有什麼善惡之分。
但薑昕實在是有點膩味了。
要不是她不想時時刻刻都被自家大豬蹄子神明拐去床上“修煉”,才不會閒得慌跑出來跟星落玩這無聊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