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道皇上心疼臣妾,但臣妾哪兒能為了自己,就讓皇後娘娘誤會皇上,叫皇上為難了,可就是臣妾的罪過了。”
薑昕露出溫順的笑容,柔柔弱弱仿佛隻能依賴帝王而生的嬌花。
哪個男人能拒絕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美人兒?
老皇帝再次被愛妃哄得找不到北。
離開前,他還細細囑咐薑昕,如果皇後敢為難她,就立刻叫人來尋自己,他必定為她做主的。
薑昕恭送皇帝,扶著佩琳的手起身,臉上笑意沒變,眸中卻劃過一絲寒光。
蠢蠢的,又好騙的昏君本來是她手裡最好的刀和棋子。
她可以徐徐圖之。
偏生容淵那瘋子,將原主推入無底深淵一次還不算,現在又來壞她的好事。
怎能讓她不厭煩?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薑昕也不是自怨自艾的性格。
隻是,她還得確定容淵對自己的容忍度。
與虎謀皮太危險,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薑昕必須趁著容淵對她還有新鮮感的時候,做更多的事情。
至於他說什麼可以給她所有,她是一個字都不信。
“娘娘?”
常嬤嬤端著紅棗燕窩羹進來,有些心疼地看著小主子。
皇帝是天下之主沒錯,但也不能改變他年紀大的事實。
自家小姐正值花季年華,卻要伺候比自己父親還老的男人,怎麼能不叫她心痛憐惜。
她如今也隻能盼著小姐在宮裡好好的,再不叫人給害了。
薑昕回過神來,接過常嬤嬤手裡的碗,沒什麼胃口,語氣尋常地問:“嬤嬤,昨晚皇上來了之後,外麵是誰守著?”
“老奴和佩琳佩語本來想守在外麵的,但李公公讓我們去休息,說是宮裡的規矩,娘娘們侍寢,宮殿由皇上的人看守和伺候。”
薑昕頓了頓,宮裡確實有這樣的規矩。
果然,皇帝身邊的宮人侍衛都不能說成篩子了,而是沒一個是他的。
可以說,容淵一個念頭,就能讓皇帝駕崩。
就連薑昕也有瞬間的膽寒。
她之前還是太天真了。
薑昕放下碗,讓宮人來給她洗漱更衣,該去鳳梧宮了。
……
“熙妃到。”
薑昕從步輦走下來。
這時候,低位嬪妃都已經來到鳳梧宮,候在外麵等著給皇後請安。
見到她,皆紛紛俯身見禮。
薑昕溫和地讓她們起身,沒有半點新任寵妃的傲氣。
之後,陸陸續續的高位嬪妃也來了。
薑昕還見到了二皇子容赫的母妃趙貴妃。
趙貴妃自入宮來就頗得皇帝寵愛。
這些年,皇帝厭惡皇後和太子,自然處處抬舉他們母子。
趙貴妃現在還有協理六宮的權力,如果不是太子過於強大,她早就騎到皇後頭上去了。
不過,她也不是個沒腦子的。
畢竟沒腦子在皇宮可活不了。
哦,皇後除外,誰讓她生了個好兒子呢?
趙貴妃並沒有在明麵上為難薑昕,隻是似笑非笑地說:“昨日在太極殿,就覺得熙妃容色傾城,今日再看,果然美若天仙。”
薑昕微微一笑,“娘娘過獎了,您才是雍容華貴。”
趙貴妃掩唇咯咯笑,“本宮都快能做祖母了,哪兒比得過你們這些年輕的花骨朵?”
這時候,鳳梧宮的秀儀姑姑走了出來,說是皇後醒了,讓各位娘娘進來請安。
趙貴妃意味深長地說:“今日是熙妃第一天來給皇後娘娘請安,本宮可是很期待呢。”
誰不知道,薑昕曾是太子的未婚妻,結果現在,皇後的兒媳變成皇後的“姐妹”,怎能不令人期待兩人對上呢?
關鍵,皇後還蠢得沒腦子。
今天鳳梧宮熱鬨定了。
趙貴妃恨不得皇後和太子去死,也看不慣薑昕的得寵,當然是他們鬨得越難看她就越高興了。
薑昕看著趙貴妃越發明顯的惡意,笑了笑,“往後的日子那麼長,嬪妾倒是有點擔心娘娘會忙不過來。”
趙貴妃笑意淡了點,“這宮裡啊,總有以為被皇上寵個一兩天的就能飛上枝頭的麻雀,熙妃猜猜她們最後都是什麼結果?”
“娘娘盛寵多年,依靠的是皇上,所以,娘娘應該比嬪妾更清楚,是鳳凰,還是麻雀?隻有皇上說了算。”
“嗬,熙妃看來很有自信。”
“嬪妾能有什麼自信呢?靠的也是皇上。”
薑昕像是沒看到趙貴妃陰沉下來的眼神,從容含笑。
她和容赫是死仇,跟趙貴妃也不會友好到哪兒去?
就算她不找趙貴妃的麻煩,趙貴妃也不會放過她這個新任寵妃。
如此,還客氣什麼呢?
“皇後娘娘駕到。”
趙貴妃冷哼一聲,沒再跟薑昕鬥嘴,走到最前,領著所有宮妃拜見皇後。
就算她掌管著六宮,但皇後到底是皇後,一個頭銜就壓死了她。
無論何時,她都要對這個蠢女人卑躬屈膝。
皇後一看到趙貴妃跪在自己麵前,就精神抖擻,正想威風幾句。
趙貴妃已經起身,坐到椅子上了。
薑昕也沒客氣地站起來,坐下。
其他嬪妃見此,隻好硬著頭皮跟上。
皇後臉上都黑了,她都還沒喊“起身”,她們怎麼敢?
趙貴妃在皇後衝自己發瘋前,用帕子點了點唇角,笑著說:“皇後娘娘,熙妃可是早早就等著給您請安呢,臣妾記得從前她也是時不時進宮來給向您請安,她小時候,您還一直誇她和太子殿下是金童……
“哎呀,您看看臣妾這嘴巴,年紀一大,就愛犯糊塗,嘴巴沒個把門的,皇後娘娘請見諒。”
皇後本來就黑的臉色現在更是五顏六色的。
恨趙貴妃這賤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更恨……
她惡狠狠地瞪向薑昕,“熙妃,誰讓你起身的?你給本宮跪下!”
薑昕看了眼攪屎棍的趙貴妃,俯身跪下,“不知臣妾犯了什麼錯,惹得皇後娘娘如此大怒?”
皇後指著她,“你犯了什麼錯,你心裡不清楚?”
薑昕緩緩道:“臣妾確實不清楚,請皇後娘娘賜教。”
“你……你是怎麼敢進宮的?”
皇後越看她這副狐媚模樣,心氣就越不順。
賤人,害得她一再丟臉,現在還要被趙貴妃這賤婢笑話。
薑昕抬眸,一字一句地問:“臣妾進宮是皇上封的妃位,有何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