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裡，蒯生男站在門口，看著黎錦從病房中走出來，連忙迎上前去：“談得怎麼樣了？”
黎錦搖了搖頭，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冷意：“沒談成。他還是覺得我該死，把他們的處境歸咎於我的不配合。意見不同，分歧太大，沒法談。我先回家吧。”
“行吧，”蒯生男點了點頭，“晚上我再去你那裡，到時候我們再詳談。”她目送黎錦離開，隨後轉身回到病房。
一進門，她便看到燕文釗的臉色憋得通紅，顯然剛才與黎錦的對話讓他怒火中燒。見到蒯生男進來，燕文釗立刻開口問道：“姓黎的那個野種走了嗎？”
“你哪裡來的這種偏見？”蒯生男冷冷地反問，透著明顯的失望，“你現在連半條命都沒了，還這個看不起，那個也看不起。落得這樣的下場，你覺得你很了不起嗎？”
“我說的是事實！”燕文釗咬牙切齒，“要不是那個野種，我們至於落到現在的下場嗎？既然已經和他翻臉了，那就徹底一點！”
“我看得很清楚，出問題的是你負責的那部分業務，是你的選擇出了錯。”蒯生男毫不留情地反擊，“你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卻怪罪彆人，真是蠢得很！你也不年輕了，應了那句話——又老又蠢！”
“你……你要氣死我嗎？”燕文釗憤怒地咳嗽起來，臉色漲得更加難看。
“你好好休息吧。”蒯生男歎了口氣，“明天就把所有的協議簽了，徹底退出燕家的管理。不管是回漢西省，還是去彆的地方療養，總之，彆留在京城了。”
“你要搞分裂？”燕文釗瞪大眼睛，聲音沙啞。
“現在出問題的是你負責的部分，我的投資非常穩健，但我不會把自己的錢和資產拿出來給你補鍋。”蒯生男直截了當地說道，“你沒能力經營燕家，那就交給有能力的人。”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要分裂燕家？”燕文釗再次逼問，眼中充滿不甘與懷疑。
“明天把所有協議都簽了，將燕家的管理權全部讓出來，回到燕家董事會，至於將來誰當董事長，那是後話。”蒯生男語氣冰冷，“你隻會將燕家拖入深淵，所以，你必須離開！彆的，你想再多也沒用。你又老又蠢，認命吧！”
說完，她不再理會燕文釗蒼白的臉和顫抖的手，徑直轉身離開了病房。
樊花等蒯生男離開後，注意到燕文釗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妙，連忙叫來醫生查看。醫生安撫道：“彆激動，情緒波動不利於恢複。”隨後重新為燕文釗診治，再輸液等等，以緩解他的病情。
樊花端上一杯溫水遞給燕文釗，輕聲說道：“她已經離開了醫院，今晚不會再來了，你好好休息吧。向北明天下午才會回來。”
“讓向北不要回來了，我沒大事！”燕文釗擺了擺手，虛弱卻堅定，“現在的局麵很微妙，他需要做出成績，我們要先讓他蹦起來，才能托舉他。現在燕家出了問題，我壓製不住族人，如果向北回來，隻會更加混亂。我打算找個替罪羊出來處理眼前的危機，等緩過來之後，我再重新奪回管理權。”
說到這裡，燕文釗眯起眼睛，開始盤算誰可以成為新的董事長人選。他看了看樊花，心中暗自思忖：按理說，當下最有能力接手集團事務的就是這個兒媳婦樊花了。然而，蒯生男顯然不會支持她，而且樊花在黎錦麵前也占不到便宜，這讓燕文釗顧慮重重。
最終還是得靠我自己啊……他喃喃自語。
樊花聽罷，無奈地歎了口氣：“行吧，我會儘量勸阻向北。但如果他執意要回來看你，我也沒辦法阻止。”
“你明天一定要幫我擋住他們，不能讓他們逼我簽字！”燕文釗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急切，“一旦我簽字交出集團管理權和股份，我們的處境就會更加被動。家族裡有不少人都投靠了黎錦，而黎錦絕不會放過隔空指揮燕家的機會。你必須幫我擋住他們！”
樊花皺了皺眉，搖頭苦笑道：“我能擋住嗎？”
恐怕蒯生男第一個就不會答應。樊花要是敢攔蒯生男，怕是要挨耳光子了。樊花現在根本無力反抗——進入這個區域本就隻有燕家核心成員能進來，樊花的人根本進不來。到時候，樊花孤身一人，如何擋得住那些大老爺們？
“無論如何，你都得試試！”燕文釗堅持道，“如果實在不行，那等會治療結束後，我們就出院！”
“等會出院？”樊花頓時驚呼，“爸，這可不行！彆說你的身體狀況不允許，就算你身體好，你也藏不了多久。如果婆婆找不到你，她會直接報警，到時候警察一樣能找到你，結果還是一樣——你不得不簽字。與其這樣，不如你現在放手，讓他們去解決問題。等你養好身體，再回來奪回屬於你的東西。該是你的，始終是你的！”
樊花的話中有幾分勸慰，也有幾分現實考量。她深知自己根本沒有能力在京城這種地方將燕文釗藏起來，更何況她懷疑自己可能已經被黎錦的人盯上了，稍有異動都會引發連鎖反應。
“哎……”燕文釗長歎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甘，“那就隻能暫時放下，等時機成熟時再拿起來了！眼下，要解決銀行那邊的問題，要麼搞定黎錦，要麼付出更大的代價。如果蒯生男等人不肯出錢，我就隻能撤回與王元慶、葉永貞的投資項目，變現出資金。但這些項目，王元慶他們肯定不會同意我退出，因為他們也麵臨著同樣的困境。”
樊花聞言，稍稍鬆了一口氣，低聲建議道：“爸，其實解決問題的辦法不是沒有。咱們不妨等等王元慶他們。也許他們已經有了應對之策。在你住院的時候，王元慶和葉永貞等人已經去了中樞，找到相關人士進行了非常誠懇的認錯。說不定，他們已經解決了問題呢。”
“那剛才黎錦還跑來唬我？”燕文釗眉頭緊鎖，透著疑惑和不滿，王、葉兩家的能量確實大，他們自然有能力解決問題。但這樣一來，他們豈不是又要多付利息？新貸還舊貸原本就麻煩，這次銀行還會加碼。
樊花點了點頭，謹慎地補充道：“黎錦這個人太聰明，做事真真假假，難以揣測。我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對他還是小心一點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