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潔離開中樞後,匆匆返回車上。她撥通了王元慶的電話,語氣中透著幾分無奈:“黎錦沒有答應文件上的任何條件,他甚至不肯談。”
“他是在什麼狀態下給出的答複?”王元慶的聲音低沉而急促。
“他很自然的狀態,顯然,這件事他占據上風,我們談判處在被動的地步。”張夢潔如實回答,卻刻意隱瞞了黎錦嘲諷王元慶的那些話。
王元慶沉默片刻,隨即下達指令:“你去找古陽談談,讓古陽還錢,或者讓古陽給黎錦施壓。”
“是。”張夢潔雖然不情願,但也不得不接受命令。然而,當她趕到古陽的集團時,卻被安排到了會客室,遲遲沒能見到古陽本人。她很快明白,自己根本見不到這位老狐狸。
儘管如此,張夢潔並未立刻離開,而是坐在會客室裡喝起了咖啡。她知道,此時貿然離開隻會顯得自己無能,倒不如耐心等待,哪怕隻是裝模作樣地消耗時間。
與此同時,王元慶正與燕文釗在一間高檔茶室見麵。兩人寒暄幾句後,迅速進入正題。王元慶心中清楚,燕文釗此行的目的絕不簡單——如今綠能先鋒基金陷入危機,而燕文釗手握大量資金,隨時可能選擇撤資,進一步加劇綠能先鋒的困境。
燕文釗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目光如刀般掃向王元慶:“老王,咱們合作這麼多次了,以後你不能再收我手續費了。這次,綠能先鋒的路子不能走了,你用天鵬基金給我轉一下吧。”
王元慶聞言臉色一沉,語氣中帶著幾分怒意:“你這是什麼混賬話?我給你免費乾活?”
燕文釗聳了聳肩,故作輕鬆地說道:“你這邊的風險太大了,我還是再考慮一下吧。”他的態度表明,他已經不想繼續談判了。
王元慶頓時火冒三丈,聲音提高了一個音階:“這年頭,乾什麼沒有風險?你要是嫌棄風險大,那你就彆在這裡混了,回你漢西省吧!”
燕文釗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挑釁:“老王,你吃火藥了?說話這麼嗆人。我說你這裡風險大,你不應該想著降低風險嗎?”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綠能這邊的份額,我還是拋了吧。”
聽到這句話,王元慶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如果燕文釗真的拋售綠能先鋒的份額,那麼基金將更加崩潰,而他自己也將麵臨很大的損失。無奈之下,他隻能妥協:“綠能的不能拋!天鵬那邊的給你兩筆免手續費。”
傍晚,燕文釗回到家中。寬敞的客廳裡燈光柔和,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熱氣騰騰的飯菜。樊花和保姆正在廚房忙碌,聽到開門聲,便迎了出來:“爸,你回來了。”
燕向北今晚有應酬不在家,飯桌旁隻剩下燕文釗和樊花兩人。簡單的寒暄後,樊花問道:“爸,你和王元慶談得怎麼樣了?”
燕文釗夾了一口菜,語氣中透著幾分無奈:“王元慶答應在天鵬基金這邊免費做兩筆,我們就不從綠能先鋒套現。”
樊花皺了皺眉,顯然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不能相信王元慶了。明天我就從綠能擠兌,這樣還能賺點。我在林家和秦家那邊搭上線了,他們會幫我們的。”
“好吧,也該從王元慶那裡收回一點好處。不然,他覺得我們燕家的錢好賺呢。”燕文釗點了點頭,又補充道,“雞蛋就是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兩人邊吃邊商量對策,氣氛看似和諧,但暗流湧動。
飯後,燕文釗起身離開,驅車趕往蒯生男的新公司。蒯生男正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見到燕文釗時露出了幾分詫異:“你怎麼來了?不去和王元慶那幫人混了?”
燕文釗揮了揮手,示意蒯生男身邊的助手出去。等房間內隻剩下兩人時,他低聲說道:“跟你說個事,咱們剩餘的那些資產,讓黎錦幫忙全部搞出來,然後咱們平分。”
蒯生男聞言冷笑了一聲:“可以,但黎錦這邊收三十個點手續費!”
“什麼?”燕文釗頓時怒不可遏,“黎錦要臉不要臉?憑什麼收這麼高的手續費?”
蒯生男不慌不忙地解釋道:“不然呢?免費給你搞?他不用擔風險?哦,也是,你和黎錦之間沒有合作基礎,得不到他的信任。以你這樣的客戶,他可能要收五成以上。”
“五成?”燕文釗的聲音陡然提高,“難道這裡離了姓黎的就不能運轉了嗎?你是站在我這邊,還是站在他那邊?”
蒯生男冷冷地看著燕文釗,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我當然站在他那邊。哦,等會兒他從國賓那邊回來,經過這裡,我會和他一起回去。晚上,我和他還要談在江東的合作。你也去找王元慶吧。”
“你……你不要被他騙了!”燕文釗氣急敗壞,卻拿蒯生男毫無辦法。
“你在王元慶那邊砸錢,那是投資,不是被騙;我在黎錦這邊做實業,你說我被騙?你可真行!”蒯生男嘲諷地瞥了他一眼,“你算算吧,你那邊虧了多少?”
燕文釗不服氣,道:“這就是我們的分歧。我這樣的布局,要不是黎錦的瞎攪和,我早就成了……”
“得了吧!”蒯生男打斷了燕文釗未說完的話,“沒有黎錦,你現在也隻能在漢西省,隨時等著工作組的介入!你以為那些錢的存在隻有你我知道嗎?愚蠢!”
“你……”燕文釗一時語塞。若非黎錦的提醒,他們燕家在漢西省早已成為國家工作組的目標。想到這一點,他的憤怒逐漸化為無力感。
就在這時,蒯生男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屏幕,是黎錦打來的。接通後,對方簡單交代了一句:“五分鐘後來接你。”
蒯生男掛斷電話,迅速結束與燕文釗的談話。她叫來秘書安排了一些工作,隨後拿起外套和小包,準備出門。
燕文釗尾隨其後,看著蒯生男優雅地坐進黎錦的車子,揚長而去。他的臉色陰沉如水,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憤怒、嫉妒、不甘交織在一起,讓他倍感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