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京城某處私密彆墅內燈火通明。
舟提著一份精心挑選的禮物，緩步走進客廳。
老領導正坐在沙發的一角，手中端著一壺茶，目光深邃而悠遠。
“文舟，你來了。”老領導說，聲音溫潤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招呼舟過來做。
舟將禮物放到茶幾上，笑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你收下。”
老領導沒看禮物，但也並未多言，隻是淡淡說道：“文舟，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在想什麼？”
舟稍作沉吟，最終決定不再隱瞞：“領導，我一直在考慮雲海省國資虧空的事。我想再次推動調查，帶巡視組下去，把那些人和事情徹底查清楚。”
老領導聞言微微皺眉，語氣變得凝重起來：“這件事牽涉到國資那邊，情況可能會很複雜。一旦啟動查案，其中的風險你也知道。說實話，我並不希望你摻和進去，牽扯到經濟領悟，並非你所擅長。”
舟搖搖頭，說道：“從現有的材料來看，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隻要立案，我們一定能查出個所以然。”
老領導輕輕歎了口氣，意味深長地說道：“你看到的是表麵證據，而我看到的是一種妥協——這種虧空並不是單純的，它可能是一省一市整體負債的一部分。背後牽扯的利益網，恐怕比你想象得更加龐大。”
舟沉默片刻，隨後坦誠道：“哎，我也想更進一步，解決常委的問題，然後安心退休。至於副書記的位置，那是享受不到了。但這一次，如果能做成大事，對我這職業生涯而言也是一種交代。”
老領導盯著舟的眼睛，緩緩問道：“所以，你是非做不可？”
舟點頭如搗蒜：“是的，這段時間我一直琢磨這事，覺得機不可失。”
老領導沉思了一會兒，語氣中透出幾分試探：“如果你真要行動，就不能單槍匹馬。你需要一個可靠的副手，尤其是專業能力強、經驗豐富的人。上次那個黎錦，務必說服他加入專案組，那才是最穩妥的選擇。”
舟苦笑一聲：“我已經跟黎錦談過了，他拒絕了。他說自己有私事，可我看他是不想再當我的副手。雖然他確實很有能力，但他不願意參與進來，對我的確是個損失。不過，事情也不是非靠他一個人不可。我可以找彆的人聯手。我們紀委牽頭，公安、法院、財政等部門都有不少專業人士，隻要他們願意配合，我相信一定能辦成。”
老領導略顯遺憾，但點點頭，隨即又提醒道：“即便你這邊湊齊了人手，也必須先跟雲海省搞好關係。你們應該先安排雲海省委書記進京，給他打個預防針，然後再去當地展開工作。”
舟頓時露出擔憂之色：“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萬一雲海那邊提前做好應對，我們還怎麼查？”
老領導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文舟啊，這就是考驗你們智慧的時候了。辦案不僅僅是一個技術活兒，更是一場政治博弈。既要保證案件推進，又要避免觸碰太多敏感地帶。就按照這個方向努力吧。”
舟聽罷，心中已有計較。他站起身，恭敬地向老領導鞠了一躬：“謝謝領導指點，我會謹慎行事。”
……
那邊，黎錦家的彆墅燈火通明。
聚餐過後，黎錦與嶽父梁濤、老舅古陽等人移步地下大茶室，圍坐在一起品茗閒聊。幾杯熱茶下肚，氣氛漸漸輕鬆起來。然而，古陽突然放下茶杯，看著黎錦問道：“你們是不是還要去雲海省調查？”
黎錦微微一怔，隨即搖頭笑道：“部裡沒有安排我過去。不過，紀委那邊確實有人惦記著雲海省國資的問題，也許會組個隊伍再下去一趟。怎麼，老舅你怎麼問這個？”
古陽端起茶壺給自己添了一杯，輕聲道：“董奇林這個人，你熟吧？”
“反貪局的董奇林？”黎錦思索片刻，“見過幾次，但沒打過交道。”
梁濤接過話茬：“你老舅的大孫子最近要和董奇林的孫女相親，他們兩家往來密切。聽說董奇林也要進雲海省，所以才問你這事。”
古陽點點頭：“是啊，他說紀委那邊已經讓他安排好家裡的事，說是出差十多天，具體做什麼還保密。但他私下詢問過你在雲海省的情況，我看他應該是要去那邊了。”
黎錦沉默了一會兒，眼神變得幽深。他緩緩開口道：“雲海省的問題不好說，牽扯到國資部門的事從來都不簡單。對於企業來說，不管是什麼企業，想要快速積累資金，肯定要用一些非常手段。等賺了錢，才是利益分配的問題。我們收到的舉報材料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分配不均引發的嫉妒和矛盾。這些話，我也隻能點到為止。老舅，你回去後可以提醒一下你親家，到了那邊千萬彆自作主張，讓舟那些人去做決定。”
古陽聽出了黎錦語氣中的謹慎，皺眉道：“照你這麼說，這並不是一個好去處啊。我明天就暗示一下他，讓他找理由推掉這次任務。”
黎錦沒有表態，隻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湯微苦，卻帶著一絲回甘。
梁濤此時插話道：“按理說，巡視組剛離開雲海省沒多久，如果又有工作組或者專案組進駐，必定會引起雲海省兩套班子的反感。”
黎錦笑了笑：“爸，你不用試探我。舟那邊的人肯定會提前疏通關係，甚至可能和省委以及國資委打招呼，避免正麵衝突。”
梁濤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那你覺得，現在專案組過去，還能查出預期的成績嗎？”
黎錦放下茶杯，淡淡地說道：“雲海省那邊肯定會采取自我糾正的措施。那些人見事情不可挽回，就會提前做最壞的打算，進行最大限度的自我拯救。反正，雲海省那邊的專案組，我是不會參與其中的。”
梁濤聞言不再多言，隻是輕輕歎了口氣。古陽則暗自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勸未來的親家不要卷入這場風波。
夜漸深，眾人又喝了幾泡茶，隨後吃了些宵夜。黎錦親自將嶽父和老舅送到門口，目送他們的車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家中，妻子梁璐早已等候多時。兩人相視一笑，無需多言便纏綿入懷。這一夜，月光如水，房間內彌漫著溫馨的氣息。
接下來的幾天，黎錦和梁璐如期舉行了婚禮，儀式既傳統又隆重。
在京城這邊熱鬨完畢，黎錦和妻子再回江東，設宴款待親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