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某隱秘餐廳裡。
黎錦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目光時不時掃過四周。今天他赴約，和白小鳳吃飯。他此前拒絕了白小鳳很多次，對方依舊邀請，他也沒什麼事，便答應下來。
不多時，白小鳳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她穿著一襲剪裁精致的紫色長裙，步伐優雅。
白小鳳已經安排助手接待黎錦，所以，她遲來幾分鐘也沒覺得不妥。
她們寒暄，然後讓服務員上菜，邊吃聊。
“這可是難得的好酒。”白小鳳將一瓶紅酒放到桌上，語氣中透著幾分得意，“我特意從法國運回來的，據說年份極佳。你應該沒喝過”
黎錦瞥了一眼標簽，嘴角微微一揚：“哦？路易皇室的特供，確實不錯。”
他的話讓白小鳳原本準備好的長篇顯擺詞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她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換了話題：“你最近好像沒那麼忙了？在辦什麼案子？”
黎錦慢悠悠地拿起酒杯，輕輕晃了晃琥珀色的液體，喝了一口，再道：“能讓部裡接手的案子，那都不是小事。甚至，外麵的案子，也不該由我們部裡直接插手。”
白小鳳挑了挑眉：“這是什麼道理？”
黎錦放下酒杯，說道：“就像你們企業裡的業務洽談或者合同簽訂，需要你親自操刀嗎？如果每件事情都必須你這個老板出麵，隻能說明職業經理人不合格。同樣，如果江東那邊的案子，或者彆的省市，所有案子都需要傳入我們的耳目，要靠部裡來偵辦，那江東省的公檢法乾部，是不是該換一批人了？”
白小鳳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
兩人短暫沉默，隻有刀叉與瓷盤碰撞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
黎錦很快吃完了飯，擦了擦嘴，直截了當地說道：“現在我吃人嘴短，你有什麼事求我，可以直說了。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會幫你。如果不是求我，而是談合作……也行。”
白小鳳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你所做之事的確令人刮目相看，但想跟我白家合作，你還需證明更多東西。比如，你得更加聽我的話。”
黎錦冷笑了一聲：“既然如此，那我們不用談合作了，我不配。這頓飯，算我請你。”
“你啊！”白小鳳無奈搖頭，“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黎錦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道：“咱們要合作，其實很簡單。王元慶和葉永貞這些人對我虎視眈眈，如果你能找到辦法幫我扳倒他們，那我們就有的談。”
“王元慶和葉永貞？”白小鳳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名字，語氣逐漸凝重，這代表著王家和葉家。
“不僅僅是他們兩個，還有其他人，我都得罪了。”黎錦的目光如刀般淩厲，“如果他們繼續針對我，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同樣的，如果你做得太過分，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白小鳳先是一怔，旋即笑出了聲：“你真是塊硬石頭。”
黎錦沒有回應她的調侃，而是追問道：“所以，你有什麼法子針對他們嗎？”
白小鳳沉吟片刻，緩緩站起身：“這個嘛……讓我回去想想吧。下次我們再約。”
黎錦點點頭，語氣淡然：“希望你彆讓我久等。”
兩人先後走出餐廳，黎錦直接朝停車場走去。
他剛走到自己的車旁，忽然注意到一個穿著職業西裝的年輕女人癱坐在車輪邊，一動不動。
地上散落著幾頁文件，更遠處還有一些嘔吐物混雜著酒水和食物殘渣的痕跡。
黎錦皺了皺眉，蹲下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喂，醒醒。”
對方毫無反應，臉色蒼白如紙。黎錦伸手探了探鼻息，發現還算平穩，但情況不容樂觀。他站起身掏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地上的文件。其中一頁打開著，上麵赫然寫著“王家礦業新冶煉項目方案”。
黎錦的心猛地一跳。他迅速環顧四周——空蕩蕩的停車場裡沒有其他人，也沒有監控攝像頭。他猶豫了一瞬，還是拿起那張文件快速翻閱起來。越看，他的眼睛越亮：這是一個關於稀有金屬提煉的新技術方案，采用多場協同冶煉專利，成本大幅降低。如果王家成功實施這個項目，他們將在行業內占據絕對優勢。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黎錦低聲喃喃了一句，隨即掏出手機將文件內容拍攝下來。他心中已經有了初步計劃：即便不能徹底攪黃這個項目，至少也要讓王家付出巨大的代價。
等他處理完這些，急救人員還未趕到。黎錦轉身回到飯店門口，叫來了值班經理。“那邊有個女人暈倒了，麻煩你們先過去看看。”他說得很平靜，仿佛隻是順手幫忙。
經理跟著黎錦來到停車場，一看那女人的模樣便歎了口氣：“唉，又是她。這妹子為了工作拚命喝酒，上次就因為胃穿孔住進醫院，現在還這樣不要命。真是……”
黎錦沒有接話，隻是默默站在一旁，看著救護車趕來把女人抬上擔架。直到車子駛離，他才重新坐回自己的車裡，驅車回家。
妻子梁璐正窩在沙發上看書，聽到門響抬起頭，看到黎錦臉上掛著一抹難以掩飾的笑意，不禁好奇道：“今天遇到什麼好事了？看你這麼開心。”
黎錦笑了笑，沒直接回答，而是徑直走向書房，並示意梁璐關上門。等屋內隻剩下兩人時，他拿出手機調出剛才拍攝的照片遞給梁璐：“瞧瞧這個。”
梁璐接過手機，仔細看了幾眼，眉頭逐漸蹙起：“這是王家礦業的新冶煉項目？你怎麼弄到的？”
“今晚和白小鳳吃飯，離開的時候碰巧遇到個醉倒的女人，這些東西就在她身邊。”黎錦語氣輕鬆，仿佛隻是講一件日常瑣事，“我懷疑這是王家核心產業的一部分。他們打算利用這項新技術降低稀有金屬提煉的成本，搶占市場。而我的下一步，就是先收購研發這項專利的小公司，儘量卡住他們的脖子。”
梁璐放下手機，神色謹慎：“會不會太巧了？你覺得這是不是陷阱？專門針對你的？不然怎麼會剛好讓你撿到這樣的東西？”
黎錦靠在椅背上，說道：“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不過，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再說了，就算真是陷阱，我也可以反將一軍。機會擺在眼前，總不能白白浪費。”
梁璐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些許擔憂：“你還是要小心點，彆被彆人牽著鼻子走。”
黎錦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會先派人調查清楚再行動。不過……”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這是真的，那王家這次可要吃大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