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梁澄澤還沉浸在睡夢中時,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將他喚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披上外套,不耐煩地打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他的弟弟梁澄泯,以及兩名身材魁梧、神色嚴肅的家族保鏢。梁澄澤皺起眉頭,語氣裡帶著幾分惱怒:“這麼早,你跑來乾什麼?”
“跟你談點事,爸爸的安排。”梁澄泯揮了揮手,示意保鏢留在外麵,自己徑直走進屋內。
客廳裡,梁澄澤懶散地靠在沙發上,看著弟弟坐定後遞過來的一份文件。“這是什麼?”他隨手接過,粗略掃了一眼,卻發現這是一份入學資料——某個金融培訓班的報名表。
“什麼意思?讓我去培訓?”梁澄澤嗤笑一聲,把文件扔到茶幾上,“我還用得著培訓?真是笑話!我可是梁家的大少爺,學曆高,管理集團的經驗誰比得過我?經手的錢都是天文數字,那些學校裡的講師能教我什麼?”
梁澄泯平靜地看著對方,語調淡然:“這是爸爸的意思,你聽從安排就好。”
“爸爸的安排?”梁澄澤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怎麼可能!爸爸怎麼會讓我去參加這種無聊的課程?再說,我馬上就要出國了,哪有時間浪費在這種地方?這不是胡鬨嗎?”
梁澄泯歎了口氣,沉聲道:“你不用出國了。國外的事業,我們會安排專業的經理人過去打理,不再以海外為主。相反,一旦盈利,我們會逐漸賣掉那些資產,然後把資金轉移回國。”
梁澄澤聞言,頓時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來,指著梁澄泯吼道:“這是誰出的主意?是不是你背後搞鬼?你他媽的想整我?你不要把手伸這麼長。”
梁澄泯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出的主意,我根本沒這個想法,也沒這個資源。我問過爸爸了,這是黎錦給的安排。大哥,你被黎錦安排了!”
聽到這個名字,梁澄澤心頭一震,隨即湧上一股強烈的反感和抗拒。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姓黎的以為他是誰?敢安排我?澄泯,你不應該來的!我現在就去機場,你彆攔我!”
梁澄泯冷笑一聲,毫不退讓:“你去機場做什麼?出國嗎?你出不了的。你偷偷回國的時候,那是爸媽沒想到你會回來,但現在呢?他們不會讓你再出國了。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看,還能買票嗎?”
梁澄澤臉色驟變,急忙掏出手機登錄購票頁麵。然而,當他輸入自己的身份證信息時,係統卻顯示“無法購票”。他愣住了,隨即暴跳如雷,在客廳裡來回踱步,咒罵著黎錦的名字。他被限製了!
“夠了!”梁澄泯打斷了他的咆哮,語氣中帶著警告,“大哥,你不要再罵了。黎錦這次顯然是在測試你。如果你不聽話,他會采取更激烈的手段對付你。還記得他在滬海怎麼說的嗎?他說過,如果你再跟艾斯混在一起,他就廢了你,讓你永遠坐在輪椅上!”
梁澄澤聽著這些話,背脊猛然發涼。他想起上次試圖闖入合院時,黎錦毫不留情地將他擋在外麵;他也記得,黎錦‘安排’了王奮等人,現在那四個人墳頭草都一米高了,若非梁璐的關係,他可能早就被徹底“安排”了。想到這裡,他的憤怒漸漸被恐懼取代。
他可不想死!
借著洗漱和回房收拾,梁澄澤撥通了郭愛萍的號碼。由於時差的緣故,歐洲那邊是淩晨兩三點,電話那頭馬上傳來郭愛萍不耐煩的聲音:“這個點打電話,你算過我們這邊的時間嗎?”
梁澄澤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住心中的慌亂,急切說道:“乾媽,我……我這邊出了點事,您得安排人來接應我。”
“出什麼事?”郭愛萍聽出了梁澄澤聲音中的驚慌,頓時清醒了幾分。
梁澄澤簡短地將目前的處境告訴了她,最後懇求道:“乾媽,您有渠道,您幫我安排一下,讓我馬上出國!快!”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郭愛萍冷冷地回應:“既然如此,你不用出來了,你就待在國內吧。”說完,她果斷掛斷了電話,切斷了所有聯係。
梁澄澤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憤怒與絕望交織在心頭。他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行動自由,而如今連財務自由也被剝奪。對於郭愛萍來說,一個失去價值的棋子,自然不會再為他浪費資源。
掛斷電話後,郭愛萍坐在床邊,眉頭緊鎖。她迅速開始思考接下來的問題——梁家派誰來接管梁澄澤留在海外的產業?這些投資如何處理?更重要的是,梁家是否會沿用黎錦對梁澄澤的處理方式?
“如果國內都交給黎錦決定,那海外這部分也必定繞不開他。”
“這個姓黎的不是什麼好人!”
郭愛萍低聲自語,眼神閃過一絲陰狠。她從梁澄澤那裡獲取了不少利益,她絕不會輕易放過那些到嘴的肥肉。她必須提前做好準備,以應對可能的變局。
與此同時,梁澄澤徹底崩潰了。他簡單收拾了行李,走出房間時,看到兩名家族保鏢正站在門外,梁澄泯則站在車旁等候。他試圖尋找逃跑的機會,卻發現根本無路可逃。
梁澄泯走上前,接過大哥手中的行李箱,語氣平靜:“大哥,你帶這麼少東西,是不想去培訓嗎?彆想開溜,現在你已經被限製消費了。”
“限製消費?”梁澄澤一愣,難以置信地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梁澄泯淡淡解釋道:“就是字麵意思。家族限製你的消費,每次消費不能超過一千塊,每天總額不超過一萬塊。當然,如果你要應酬,可以向家族報備,或者直接打電話,有人過去幫你付賬。這沒有彆的意思,隻是為了讓你安心接受培訓。爸說,培訓不僅僅是知識,更多的是心態。”
梁澄澤冷笑一聲,眼中滿是諷刺:“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梁澄泯心中暗忖:此時此刻,優勢不在你了。那你是條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但他表麵上依舊保持著溫和的態度,勸說道:“大哥,沒必要氣餒,培訓而已,眨眨眼的功夫也就過去了。上車吧。”
梁澄澤咬牙切齒,最終隻能無奈地坐進了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