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凝視著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未知，往往才是最讓人感到恐怖的東西。
鬼物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如果有一天真的顛覆認知出現了，你真的有勇氣去直麵它麼？
眼前這個剛高考完的少年卻說，要與害他哥哥的鬼物不死不休。
眼睛裡沒有絲毫的害怕和退縮。
這一點我還是挺佩服的，畢竟當初我發現自己有陰陽眼之後可狠狠大鬨了一場呢。
“一開始我找到了圈內很有名風水世家，秋家。我答應給他們在香火旺盛之地修建一個豪華宮殿式的道觀。”
“然後請動了那位據說已經金盆洗手的秋家老先生？”我接他的話頭。
“對，也不對。”楚煜城微微抬頭：“我請的是整個秋家。”
這話說的張揚，自信無比。
“秋家家主確實已經金盆洗手了，不過秋家除了家主，還有不少名譽在外的長老。百彙生商場的風水模型就是他們一起設計的。”
“所以秋家長老隻是出來露個臉，給你們撐場麵的是麼？”
楚煜城：“可以這麼說吧，做生意嘛，總是誰更位高權重，誰更資曆深厚，誰就越有說服力的。”
我暗暗在心裡吐槽：好好好，你有錢，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在你眼裡都是小事情。
吐槽歸吐槽，但是畢竟人性如此，他也確實通過這樣的方法做成功事情了不是。
“可惜，我卻沒有得到我最想要的答案。”
楚煜城深呼吸一口氣。
“那些老油條，每次我問他們是不是真的有鬼魂，他們就跟我說信則有不信則無。我說我相信，他們又開始跟我說，若是相信，便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我噗嗤一聲，沒忍住，笑出聲音來。
今天處處被楚煜城壓一頭，聽到他吃癟，我心裡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我已經逐漸能放鬆下來一些了：“後來呢？”
“後來，我就向秋家請教風水玄術相關的問題，從基礎的開始學起，先是簡易的風水知識，之後便是感受‘氣’，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如何能感受？多半還是藏私，不想教我罷了。”
我不讚同的撇了撇嘴：“這你可就狹隘了。引氣入體是基礎，我就已經成功引氣入體了，今天早上恰好還通了任督二脈。你既然感受不到天地元氣，那說明你與此道無緣。”
楚煜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吧，秋家的那些長老也是這麼說的，是我小人之心了。”
認錯倒還挺快，也挺真誠。
好感度1。
我忍不住多說了兩句：“同行之間是能相互感應的，那天我見過秋老先生，他身邊的氣場與常人不同，是一名已經有道行的風水師。”
楚煜城說道：“所以他也是能看見鬼的，是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普通人沒有陰陽眼，需要修煉，隨後要配合各個門派的心法秘籍，運用天地元氣，或開法眼，或畫符籙，或製法器，布置陣法等等。這就要看門派的傳承和底蘊了。
不過既然秋家是你能找到的最有名望的風水世家，開法眼這樣的秘籍多半應該還是有的。”
楚煜城：“這麼說，你是有陰陽眼了？”
我這才反應自己剛才說的話已經露了餡，於是多解釋了一句：“我車禍成植物人之後，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能看見鬼物了。”
楚煜城：“害怕嗎？”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問這麼一句。
“剛開始還挺害怕的，現在已經習慣了，還能捉幾個鬼玩玩。”
“捉幾個鬼……玩嗎？”楚煜城質疑：“有一件事情，我很早就想問你了。”
我頓了頓：“今天的試探，恐怕也是因此而起吧。”
楚煜城笑了笑：“還不算太笨。”
司機打圓場道：“其實小少爺基本上還是相信你的，隻是不太理解，你去商場抓鬼得不到任何好處，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有，聽說蘇小姐之前也幫過大少爺，同樣也是毫無理由地出手相幫，我們隻是想知道蘇小姐做這些事情的動機。”
我還是堅持之前的說法：“我之前說過，做這些事情，我可以積累功德。”
楚煜城：“這個理由不夠。”
“為什麼不夠？”我好奇。
“蘇小姐，據我調查，你來市的第二天，就出來找工作了。所以你不是一個如果連飯都吃不飽，還要去做慈善的人。至少，在債務還完之前，積攢功德這種理由，是不足以讓你浪費時間的。”楚煜城嘴角帶笑。
這我確實沒有辦法否認，因為，他說對了。
我啞然。
我總不能告訴他，我如果能化解鬼的執念，也能掙到錢吧。
他要是問我誰會給我錢，我又該怎麼回答？
我張了張嘴：“每個人都有秘密。”
楚煜城點頭：“你說得對。”
竟然沒有再追問了。
我真誠地說道：“你可以相信我，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我想要尹宗陽伏法，你要為你哥哥報仇。”
楚煜城繼續點頭：“嗯，我相信你。”
我不理解：“你這就相信我了嗎？你剛還威脅我要我丟工作。”
楚煜城：“如果你是尹宗陽故意派來埋在我身邊的臥底，我威脅你丟工作，你也不會急的哭出來了。”
我翻白眼：“我什麼時候哭出來了。再說了，我若是假裝哭出來，你豈不是判斷失誤了？”
楚煜城搖搖頭：“你是個好人，相當正義。”
我咳嗽兩聲，被誇地嘴角上揚，好感度＋1。
楚煜城繼續：“就是感覺沒那麼聰明，假裝哭這種事情你應該做不出來。”
我嘴角向下，好感度2。
“所以這就是你今天試探的結果嗎？”我沒好氣地說道。
楚煜城：“歡迎加入除惡小隊，蘇燦燦小姐！”
“除惡小隊？”
楚煜城點點頭：“除惡小隊，目前兩個人，我，徐叔，如果你加入，就是三個人了！第一個目標嘛，當然就是尹宗陽了。”
嗯，怎麼說呢，這名字有點中二，但我……竟然有點喜歡。
“好吧，我加入。”我抬了抬頭：“有件事情我好奇很久了，徐叔你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