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糊塗。”
陰長老語重心長地歎息了一聲，有些無奈道：“老朽這次為殿下爭取來機會，就是為了讓其他王族的人，都知道，靈淵秘境之行，會有殿下一部分功勞。”
“這樣以來，就算老朽殞落。”
“殿下也能有功勳傍身，不至於在王儲之爭中，被其他繼承人殺害。”
“長老用心良苦，燭雲感激不儘。”
秦天立馬故作惶恐，朝著陰長老躬身行禮。
後者匆忙避開。
“殿下，禮數……不可亂。”
陰長老嚴詞糾正，剛欲繼續勸說下去。
就在這時。
天地間，突然爆發出劇烈的動蕩。
“怎麼回事？”
秦天故作驚惶，目光望向房間窗外。
隻見。
一條不知多少萬丈的大道虛影，從南邊天邊而現，幾乎布滿占據整座天穹。
此刻。
一道道血色雷霆，轟在這大道虛影上，眨眼的功夫，竟是將原本強大神秘的大道虛影，轟得支離破碎！
“這是……”
陰長老抬頭看了一眼，旋即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夢王族的那個老孥貨，突破失敗了。”
“失敗了？”
秦天故作驚訝，心中卻是了然。
他明白。
這一切的異象，是少年王祖的手筆，隻是連他也沒想到，對方做戲竟然如此真切，這道境殞落的天地異象，連他都險些被糊弄過去。
隻見。
天幕之上。
大道虛影破碎，化作漫天血雨，從天上灑落下來，哪怕他們所出的地方，距離南皇城數百萬裡之遙。
依舊有大量血雨從天而落，
仿佛。
整片天地，都在為一尊入道境巔峰的殞落而悲慟。
“可惜了。”
秦天見狀歎息了一聲。
“有何可惜？”
陰長老略微不悅。
身為始王族的老派強者，他對於夢王族，這個因為一場機緣而崛起，將四大王族，變成五大王族的罪魁禍首，心中本就充滿鄙夷。
“區區下等種族，非要想著逆天改命，本身血脈便粗鄙不堪，又沒分到上古氣運加持，就憑他們，也想率先誕生融道？”
陰長老看著天邊景象，心中卻是大悅，就連允諾青年，死後獻出大道的陰霾，都仿佛被驅散了幾分。
秦天略微沉吟，迅速查看了一遍紅衣少年燭雲的記憶，而後故作好奇問道：“上古氣運？陰長老，那是什麼？”
“這……”
陰長老聞言有些猶豫，略微思索後，還是歎息道：“也罷，有些事，七殿下本就有資格知道，今日既然提起，老朽便跟您講一番。”
說罷。
他將上古王族，攫取人族氣運的事情，迅速跟秦天講述了一遍。
這件事。
哪怕在上古王族之中，也屬於級彆很高的秘密。
唯有擁有王族血脈，或者本身實力足夠強大的人，才有資格知道，像是那些普通的上古王族族人，如今隻能奪舍聖境之下肉身的，連知道這件事情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
在陰長老的講述中，人族成了欺壓萬族，橫行霸道的暴君，而五大王族，則是為了正義揭竿而起，推翻了人族殘暴統治，不得已，才瓜分了人族的氣運。
“什麼？”
秦天聽完後故作驚訝，瞪大眼睛道：“長老的意思是，五大王族的氣運，竟是從人族掠奪來的？”
“也難怪你驚訝。”
陰長老歎息一聲道：“我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是充滿震驚的，畢竟，一群被我們當做牲畜的螻蟻，曾經居然站在偉大的王族頭上，這確實……令人匪夷所思。”
秦天神色平靜。
過了一陣。
他將話題重新轉移回來：“長老，總舵之行，我非去不可嗎？”
說著。
他眼中還露出幾分模仿很像的希冀。
“非去不可。”
陰長老的神情堅決，猶豫了老半天，才歎息道：“老朽……命不久矣，最近一兩年，或能護七殿下周全，可等我壽限到了，化為塵土，七殿下……會成為很多人眼裡的肥肉。”
“好吧。”
秦天歎息了一聲，故作無奈道：“既然長老都這麼說了，那我也隻能去總舵一行了。”
“殿下今日，倒是懂事了不少、”
陰長老眼中閃過幾分欣慰。
如若放在從前。
燭雲決定的事情，哪怕是他，也無法更改其決定。
今日。
在被夢王族偷襲了一次後，這位素來任性的少年，倒是有了很明顯的成長。
如此一來。
哪怕將來他真的殞落，倒是也能稍微放心幾分了。
……
……
三日時間很短暫。
幾乎眨眼。
便到了靈淵秘境再度開啟的日子。
這一日。
秦天正盤坐在靜室內，他沒有修煉，而是意識進入本源空間，繼續開辟攀登本源大道。
畢竟。
人族武者的真氣，和上古王族的真氣，本質上還是有區彆的。
陰長老是道境強者。
秦天自然不會，在對方的眼皮子下麵，冒著身份暴露的風險，去貪這一天兩天的修煉時間。
清早。
陰長老的聲音，在秦天耳邊響起：“七殿下，準備出發了。”
“好。”
秦天起身走出靜室，身後模仿成燭雲的大道虛影，在走出靜室後，才緩緩收回。
陰長老站在遠處。
看到他背後的大道虛影，眼前微微一亮：“殿下的大道，似乎更加寬闊了，看來這幾日，是有所長進？”
“嗯。”
秦天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多虧那夢王族的殺手，雖然交手時間很短暫，但跟聖王境一戰，讓我有了很大的感悟。”
“殿下福緣深厚。”
陰長老笑著拱了拱手道：“遇到這樣的事情，殿下都能逢凶化吉，倒是有些出乎老朽預料。”
說著。
他身後一棵更加枝繁葉茂的大樹虛影，緩緩顯化而出，其中一條分支閃爍光芒。
刷——
光芒籠罩在秦天身上，令他身軀微微一顫。
“長老這是何意？”
秦天微微皺眉，在被光芒籠罩的瞬間，他幾乎本能地，想要祭出封天鎖來抵抗。
好在。
關鍵時刻。
秦天按捺住了這股衝動。
因為他發現，陰長老此刻，落在自己身上的力量，雖然很強，卻沒有半分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