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雙眼微眯,打量著麵前的澹台明鏡。
俄頃。
他歎息一聲道:“我說前輩,你還是將這些東西撤了吧,萬一失控了挺嚇人的。”
澹台明鏡微微一愣。
他意外地打量著秦天。
“你……不怕我?”
澹台明鏡眉頭微皺,就連眼中裝出的寒意,都被意外稍稍衝淡了幾分。
“有什麼好怕的?”
秦天好整以暇地反問,“前輩一個聖境大能,我不過宗境七重,你想殺我,動動手指頭就夠了,何須糾結這麼久,真要想殺我早就死了。”
澹台明鏡皺眉:“看你儀表堂堂,想不到還是個滾刀肉。”
秦天笑道:“前輩說笑了,一點為人處世的技巧而已。”
“哼。”
澹台明鏡哼了一聲,從秦天身上移開視線,卻是眉頭微皺,思慮了片刻道,“你和菲兒的事情,本座會重做打算,你雖侵占了她的清白,但也幫她提前十幾年打開枷鎖,算是兩不相欠。”
說罷。
他將一枚圓溜溜的珠子,丟給了秦天。
那珠子速度極快,且不知是什麼材質,秦天伸手一撈,珠子竟是從他手掌當中穿了過去。
“虛物?”
秦天微微一怔。
下一瞬。
他接近實質化的精神力探出,在珠子即將落地前,精神力絲線纏繞,將介於虛實之間的珠子拉了過來。
“倒是有些手段。”
澹台明鏡眼前微微一亮,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但旋即又恢複了冷冰冰的臉色:“這是一枚虛靈之源,聖境大妖殞落後產出的,用得好了,能幫你完成精神力第三次凝練。”
秦天一愣,旋即拱手道:“多謝前輩厚賜,但……無功不受祿,還請前輩收回此物。”
澹台明鏡雙眼微眯:“怎麼,看不起本座?”
話語間。
漆黑的空間裂縫重現,密密麻麻的裂縫,仿佛黑色閃電般籠罩秦天。
大有一言不合,便要直接將他轟碎之勢。
“不敢。”
秦天眼角微微抽搐,連忙改口,“長者賜,不敢辭,前輩既一片好心成全晚輩,那晚輩隻好厚著臉皮收下了。”
“說話倒是一套一套的。”
澹台明鏡嗤笑一聲,黑色的虛空裂縫漸漸合攏。
他眼中閃過幾分深意:“收下吧,算我家菲兒的聘禮,你收了聘禮,將來本座讓你入贅澹台家時,你若不從,可彆怪本座找執法堂緝拿你。”
秦天頓時一陣無語。
精神力絲線卷動著的虛靈之源,瞬間變得燙手了起來。
“要不……前輩還是……”
“嗯?”
澹台明鏡臉色一沉,剛剛消散的空間裂縫再度席卷。
“算了。”
秦天連忙擺手,暗暗牙疼。
好好好。
你是聖境你牛逼,你說怎樣就怎樣。
有本事你等我到了尊者境,道身之力加大成琉璃金身,再加上前世本源的力量,聖境,也不是不可越級而戰!
秦天心裡想著,將介於虛實之間的虛靈之源,緩緩納入識海當中,以精神力鎮壓封鎖。
然後,他轉移話題道:“前輩打算如何處置那雲孤城?”
澹台明鏡看出秦天心有不甘,但也沒有點破,淡笑道:“你打算如何?”
“……”
秦天沒有接話。
司命傳承之事事關重大。
除了雲孤城這個陽盤守護一族。
他連最親近的幾人都未曾說過,更何況,麵前這位澹台明鏡,看似是個喜怒無常,甚至有些老小孩的性子,但對方畢竟是聖境大能。
一旦司命之事泄露。
殺人奪道,也並非不可能的事。
“怎麼?”
澹台明鏡半晌沒聽到回答,側目重新望向秦天。
“這是萬寶殿的家事,晚輩沒立場越俎代庖。”
秦天語氣平淡,不卑不亢道,“不過,我答應了雲孤城,讓他妹妹活,這一點,希望前輩成全。”
澹台明鏡雙眼微眯。
片刻。
他笑道:“可以。”
頓了頓。
他目光越過房門,看向站在院中,一下都不敢動彈的雲孤城,淡然道:“令牌我收回了,你竊走令牌,但並未釀成重大損失,故,本座留你一命。”
雲孤城微微一怔。
他有些意外,本以為自己這次死難當頭,卻不了澹台明鏡第一句話,就赦免了自己的死罪。
“多、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雲孤城躬身頷首,語氣充滿敬畏。
“彆高興太早。”
澹台明鏡語氣平淡,不似與秦天交談時那般隨意,反倒像是又變回了剛才在空中,一人鎮住無數尊者、天王的霸道形象,“我免你死罪,但不代表此事就此翻篇。”
雲孤城忙道:“請前輩明示。”
“你打破萬寶殿樓宇,毀壞賣場,造成的損失,自行修葺彌補。”
澹台明鏡目光掃過雲孤城,“另外,從今日起,為萬寶殿效命十年,十年期滿,本座還你自由,如此,你可能接受?”
“但憑前輩發落。”
雲孤城立刻恭聲應答。
十年看似不短。
但對壽命漫長的天王境武者而言,不過是彈指一瞬間的事,而雲孤城沒有忘記,先前澹台明鏡出麵,將他與周遭各大宗門的恩怨化解。
僅憑此一點。
彆說十年。
就算他為澹台家萬寶殿效命百年,也比不上那些各大宗門至寶的價值。
“去萬寶殿複命吧。”
澹台明鏡隨手一揮。
下一刻。
秦天注意到,澹台明鏡戴在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光芒一閃,雲孤城的身影憑空從原地消失。
“這是……”
他瞳孔微微一縮,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望向澹台明鏡:“前輩手裡那枚扳指……”
“怎麼?”
澹台明鏡轉身看向秦天,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我自己煉製的,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什麼。”
秦天搖頭,眼神略微深邃,“我隻是有些好奇而已,若我沒看走眼,剛才那雲孤城被送去萬寶殿,前輩應該不是憑借聖境之能撕裂虛空,而是那戒指本身的能力。”
“嗯。”
澹台明鏡並未否認,而是微微挑眉,等待秦天的下文。
“我記得近古時代,有一位煉器宗師。”
秦天輕歎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懷念,“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