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妖魔化?”
秦天眼神微微一動。
黃霸天的身體還在變化。
他肋下生出兩條手臂,不同於他本來的肉身,這兩條手臂上,覆蓋著猙獰的倒刺和鱗片。
原本漫天猩紅的氣血波動,轉化為了漆黑如墨的顏色,散發出冰冷的死氣。
看到黃霸天的變化,他第一時間便聯想起,當初在無涯宗秘境中,曾見蕭北玄施展過的妖魔化。
兩者給他的感覺很像,但又有微妙的不同。
“我本以為肉身之道便足夠戰勝你。”
黃霸天緩緩開口。
他的聲音有些奇怪,像是兩個人在同時說話,一個是他本來的聲音,另外一道聲音卻低沉嘶啞,暗藏令人心神不穩的能量波動。
“自信點,就算血魔附身了你,你也一樣不是我對手。”
秦天看了他一眼,語氣淡然之中,帶著股毫不遮掩的蔑視。
“什麼!!”
黃霸天頓時一愣,那低沉嘶啞的聲音單獨開口:“你怎知我血魔一族?”
“看來當初借蕭北玄力量的家夥,並未告訴你,它的分魂是如何被泯滅的。”
秦天遙遙望著黃霸天,眼神中閃過一抹不屑。
既然是老熟人,那就沒什麼好擔心了。
“黃霸天的肉身重組,也是你的緣故吧。”
秦天再度開口,聲音平淡至極,“我能殺他一次,便能殺他第二次,隻要滅了你的魂魄,再殺他一遍就是了。”
“你……到底是何人?”
黃霸天體內血魔一愣,聲音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
它和當初蕭北玄請出的血祖不同。
這尊血魔,是在近古末年,肉身被打得道紋抹滅無法複原,所以才選擇了跟黃霸天共生。
故而。
血祖當初經曆的事,他是不知道的。
但聽秦天輕而易舉便說出血魔族之名,它還是心生忌憚。
秦天卻懶得跟他廢話。
“靈兒,彆睡了,出來乾活。”
秦天心神微微一動。
他識海中,原本還在裝睡偷偷煉化金翅大鵬精血的秦靈兒,立時被喚醒,隻到秦天大腿高的身影,揉著惺忪睡眼,出現在了秦天身邊。
“又是那股肮臟的味道。”
秦靈兒剛一出現,便露出了一臉嫌棄的小表情,“你怎麼又跟這種臟東西對上了……”
“纏住這家夥片刻,我絞殺它魂魄。”
秦天沒有解釋,交代一句後,識海中靈魂之力翻湧。
“真是的,我才不想跟這種臭烘烘的東西打交道。”
秦靈兒小聲嘀咕了一句。
可下一瞬。
她的身影陡然從原地消失,而後出現在了黃霸天的麵前。
“什麼?!”
黃霸天和那血魔同時一驚,這半大的小丫頭,速度之快,竟連他們都無法捕捉其身形。
“不對,她是直接碎虛而來的!”
血魔陡然驚覺,“她,她是聖……”
話音未落。
秦靈兒一臉嫌棄地一腳飛踹。
砰——
悶響聲中。
她一腳踢在了黃霸天的眉心,一道六臂人形虛影,被從黃霸天體內震飛了出來。
而就在此時。
秦天的靈魂之力離體,化作一道透明的人影,伸手隔空一抓。
那六臂血魔的靈體,還沒來得及逃回黃霸天體內,竟是被一股強大至極的力量禁錮,生生朝著秦天的方向抓去。
“不!!”
六臂血魔大驚,拚命想要掙脫束縛。
可掙紮了一陣,它眼中露出徹骨的絕望:“帝、帝境靈魂?!”
“答對了。”
秦天的虛影淡然一笑,虛握的手瞬間攥緊,“可惜,你知道的太多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
六臂血魔的魂體被生生捏爆,化作無數靈魂碎片,還沒來得及逸散,便被秦天一把卷走。
秦天虛影重新融入體內。
“咳咳——”
他臉色微微蒼白,劇烈咳嗽了兩下,短暫的靈魂之力離體,似乎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不過。
秦天並未在意,而是看向那黃霸天。
此時。
黃霸天已經徹底呆滯了。
“沒、沒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雙手,自修煉武道以來,便與他共存的六臂血魔,竟然……消失了。
“不!!這不可能!!”
黃霸天眼神劇震,狀若瘋魔般驚呼出聲。
話音未落。
他剛剛重組的肉身,失去了六臂血魔的力量維持,一道道血痕浮現,而後轟然崩塌!
“死不足惜。”
秦天眼神冰冷,看了眼散落一地的屍塊。
“蕭北玄跟血魔族的關係,看來比我想象中還要深。”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思緒迅速翻湧,“是那冥河尊者跟血魔族有關,還是蕭北玄自己?這黃霸天,看上去不像是冥河尊者的人。”
秦天思索的時候。
地麵上。
被震碎無數藤蔓的天魔藤,緩緩抽出新的藤條,朝著散落地麵的血肉卷去。
……
……
與此同時。
大荒城。
一處隱秘的府邸之中。
原本正在盤坐靜修的蕭北玄,突然睜開了眼睛。
“少主,怎麼了?”
一名中年人從暗影中走出,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黃霸天死了。”
蕭北玄緩緩開口。
“什麼?!”
中年人頓時一愣:“他擁有接近天王境的戰力,那秦天不可能是他的對手,您是不是……感應出錯了?”
話音剛落。
啪——
一聲脆響,中年人被一巴掌打了個趔趄,撞斷了涼亭的護欄,跌坐進水潭之中,整個麵部的骨頭都被打得粉碎。
蕭北玄漫不經心道:“當狗,要有當狗的覺悟。”
“誰給你的勇氣質疑我?”
“屬下罪該萬死!”
中年人翻滾起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首,磕得額頭血肉模糊,“屬下、屬下隻是怕出現誤會,少主息怒,少主息怒!”
“再有下次,便等著被血祭。”
蕭北玄看都不看中年人一眼,淡淡道:“這個消息,是血祖的意誌通知我的,不會出錯,那秦天南疆一行,怕是有了逆天的大收獲。”
“我與黃霸天的實力六四之數。”
“秦天能殺他,說不定便能威脅到我。”
蕭北玄眼神冰冷至極。
他目光始終沒看中年人,而是越過對方,看了眼被捆在柱子上的“秦烈”。
“我本不打算用這顆棋子,看來,不得不當一次小人了。”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