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凝霜充滿狐疑地看向秦羽柔。
這位內院師姐，平日裡性格大大咧咧的，也沒有什麼內院弟子的架子、
比起性格稍顯冷淡的沈青檀。
顧凝霜反倒是跟秦羽柔的關係，要更加親密幾分。
“嘿嘿，你馬上就知道了。”
秦羽柔笑得充滿神秘，一把拉起顧凝霜的手，拽著她朝外麵跑去。
顧凝霜有些無奈。
秦羽柔的性子，一向有些風風火火，還帶著幾分不諳世事的天真可愛，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她倒是也已經習慣了。
剛走出學堂。
顧凝霜便聽到身旁，傳來一個平淡清朗的聲音：“師姐，好久不見。”
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
顧凝霜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眼中充滿不可置信地轉過身，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秦天？！真的是你？！”
“當然。”
秦天對她微微點頭。
“你這段時間去哪裡了？我用傳訊玉符也聯係不上你……”
顧凝霜眼中激動和擔憂神色交加。
她自從進入大荒聖院後，日子雖說枯燥了些，但卻勝在安逸平穩。
可是。
在修煉之餘，顧凝霜卻總能聽到外界，傳來許多跟秦天有關的傳聞，甚至還聽沈青檀說起，秦天跟她哥哥沈青雲正麵開戰。
這讓顧凝霜每天都有些提心吊膽，生怕什麼時候，便聽到她無法接受的噩耗。
就連上午，她再次給秦天傳訊的時候，都帶著幾分忐忑。
“這件事說來話長。”
秦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環顧了一眼四周，然後笑道，“要不，咱們找個適合說話的地方？”
“當然沒問題。”
顧凝霜點點頭、
此時。
她的激動已經平複了幾分，想了想道，“去我住所那邊吧，學堂下午還有課業，很少有人會回住宅區的。”
說罷，她便主動帶著秦天，走向自己的住處。
“咦？”
顧凝霜的住所前，秦天腳步微微停頓。
他有些意外地看向院牆後，那三棵熟悉又顯眼的海棠樹，“師姐還真是一點沒變，竟將這三棵樹給挪過來了。”
“嗯。”
顧凝霜打開院門的同時，目光望向那三棵海棠樹，想起當初自己跟秦天第一次相識，便是在種滿海棠樹的院子裡，眼中不由得閃過幾分恍惚之色。
不知不覺間。
她跟秦天相識都已經是快一年前的事情了。
這麼久的時間裡，好像很多事情都變了，又好像什麼事情都沒變過一樣。
“要不要，再跟我練練劍？”
顧凝霜眼神中的恍惚之色平複，突然看向秦天展顏一笑。
“樂意奉陪。”
秦天見她眼中笑意，那渾然天成的笑容，仿佛跟院中盛放的海棠花融為一體，他笑道：“正好我也檢查檢查，當初教給師姐的東西，現在究竟領悟了多少。”
兩人說著便直接朝著後院走去。
秦羽柔微微一怔：“你們不是要敘舊嗎？怎麼突然又要練劍了？”
顧凝霜轉頭看向她，笑道：“你不懂。”
秦羽柔有些茫然。
不過。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還是跟著二人一同朝後院走去。
顧凝霜的住所，還是跟她在九霄山時一樣，前院種著海棠樹，後院則是一片練劍專用的練武場。
“我現在可是地武境一重了。”
顧凝霜儲物戒中靈光一閃。
那把她慣用的佩劍斬雪，瞬間出現在她的手中。
在握住斬雪的同時，顧凝霜的氣場微變，身上多出幾分淩厲鋒銳之意，“你若進步太慢，這次可要被我狠狠欺負一番了。”
“那可不一定。”
秦天淡然一笑。
談笑間，他掌心處真氣翻湧，以氣機凝出一把無形的氣劍，輕描淡寫般握在手裡。
“要來了。”
顧凝霜一聲低喝提醒，旋即手中斬雪出鞘，周身帶著無數片飛旋狂舞的雪花，朝著秦天的方向衝來。
“進步不錯，劍意已經到了第三品。”
秦天站在原地，連腳步都沒有挪動半分，而是在顧凝霜一劍殺來時，身形微不可查地朝左側偏了一下，便從容無比地躲開了這一劍。
“你也不賴嘛，這一劍我至少發揮了五成實力，竟然連讓你挪動腳步都做不到。”
顧凝霜身影翩翩落下，轉過身目光詫異地看著秦天，“我果然沒猜錯，你的實力也比以前強大了不少。”
“不提升一些，怎麼跟得上師姐的腳步？”
秦天轉身微笑，目光看向顧凝霜道。
顧凝霜先是微微一愣，然後俏臉兒上閃過幾分紅暈，“哼，這麼長時間不見，嘴倒是變甜了不少，秦天，你什麼時候學會油嘴滑舌了？”
秦天笑而不答。
顧凝霜也沒再開口，而是身形微微伏低，開始積蓄氣勢，在氣勢積累到頂峰之時，她一步跨出，手中斬雪翩若驚鴻般，朝著秦天胸口遞出。
秦天手中氣劍橫欄，依舊是一臉雲淡風輕，那氣劍卻不偏不倚，正好抵在了斬雪的劍尖兒上。
兩人短暫僵持，四目相對，卻是同時默契地微微一笑。
而後顧凝霜身形若羚羊掛角般，翩然後退，手中斬雪再次揮舞，鋒利冰冷的劍身，在空中劃出一片弧光。
眨眼間。
兩人交手數百招，練武台上刀光劍影漫天。
秦羽柔在台下看著兩人交手，頓時看出了一些門道，“秦天這是，在給顧凝霜喂招？”
隻見兩人交手的節奏忽快忽慢。
顧凝霜眼中也漸漸浮現出幾分明悟之色。
很快。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當兩人最後一劍交鋒後，顧凝霜隻覺渾身一輕，仿佛身上有什麼無形的枷鎖被解開了一番。
這一刻。
她感覺自己眼中的世界，仿佛都變得比平時慢了下來。
手中斬雪，更是有種要跟她身體，徹底融為一體般的感覺。
“恭喜師姐領悟第四品劍意了。”
秦天直到顧凝霜恢複正常，才輕笑了一聲道。
顧凝霜如夢方醒。
半晌。
她怔怔地望著秦天：“你又在給我喂招幫我突破，看來我如今地武境的實力，還是遠遠比不上你。”
“有時候我都在想，秦天……你到底是何方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