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株株藥材投入丹爐當中。
秦天的臉色也因為體力消耗,逐漸變得有些發白。
他不隻要靠精神力,來控製丹爐當中的藥性融合,還要不停消耗真氣,來催動丹火淬煉藥性。
若是全盛時期,這點消耗秦天自然不會在意。
但現在。
他本身就受了傷,再加上還要耗費一部分真氣,來封印血煞之毒,多重煎熬之下,即便是秦天的身體,也開始感覺有些吃不消。
“前輩……你不要緊吧?”
先天靈胎有些擔憂地問道。
“暫時沒事。”
秦天不動聲色地在識海中回應了一句。
先天靈胎不再作聲。
不過。
秦天卻能感受到,在自己丹田中的靈胎本體中,釋放出一道道精純的淡金色靈氣,隨著自己體內真氣的運轉,逐漸與自己體內的真氣相融。
有了這道淡金色靈氣的補充。
秦天立馬感覺,身體的負荷減輕了不少。
“多謝。”
他在識海中對先天靈胎說道。
先天靈胎沒有說話,似乎釋放這種金色靈氣,對它的消耗也大。
秦天沒有浪費時間,隨著金色靈氣的補充,他開始加快催動丹火的真氣輸出,丹爐之內的藥性,也在以更加瘋狂地速度融合。
如果換了其他煉丹師的話。
冒然改變丹火的溫度,稍有不慎就會有炸爐的危險。
但對秦天來說,這卻並不算什麼問題。
他對於丹道的理解,隻能用恐怖二字來形容,再加上強大的精神力掌控,丹爐中的藥液不停翻滾融合,卻始終保持在某種微妙的平衡點上。
半個時辰後。
嗤——
隨著一陣白色煙霧翻騰,整個靜室當中,頓時彌漫起一陣馥鬱的藥香。
“成了。”
秦天看了一眼丹爐,頓時鬆了一口氣,“二品紫霄化毒丹,有了它,我便能暫時壓製住血煞之毒。”
丹爐開啟。
爐中靜靜地躺著兩顆淡紫色的丹藥。
丹藥本身渾圓飽滿,表麵上有著八道丹紋,從品相上來說,比秦天在顧家時,煉製出的一品清虛辟毒丹要稍遜半分。
但沒辦法,此刻秦天的身體情況已經糟糕至極。
加上他強行催化丹火,加快了煉丹的進程,能夠煉製出八道丹紋的品質,已經算是超出預期了。
此刻。
若是有其他的煉丹師在場,看到這一幕必然要驚掉下巴。
因為他們在煉丹的時候,丹火溫度稍稍不對,一爐丹藥可能便要毀於一旦。
秦天不光強行催動丹火加快了煉丹進程,還煉製出了八道丹紋的品質,這簡直就是駭人聽聞的事情!
秦天來不及多想,毫不猶豫地催動真氣一卷,將丹爐中的兩顆紫霄化毒丹抓攝過來。
他張口將其中一顆吞下,而後盤膝坐定,開始運轉九龍乾坤訣,控製著體內的真氣,嘗試化解肩膀處的血煞之毒。
“嘶——”
在真氣接觸到血煞之毒的瞬間,秦天便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他額頭上本就不滿細密汗珠,在這一瞬之間,更是虛汗直冒,臉色也變得如同紙般蒼白。
不過即便如此。
他還是保持著盤膝坐定的姿勢,身形有如一口大鐘般,立於原地一動不動。
……
……
時間一晃過去了三天。
秦天始終盤坐在靜室之內一動不動。
秦烈在門口守護了整整三天。
三天裡。
秦烈無時無刻不在壓製著破門而入的衝動,每一次他都強行忍耐下來,“要相信他,秦天自從恢複清明之後,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自己羽翼庇護的弱小癡傻兒。”
“冒然闖進去,隻會打斷他運功療傷。”
秦烈一次次如此勸誡自己。
不知不覺間,時間來到第四天清晨。
秦烈正盤坐在門口閉目小憩,突然,一道強大的真氣風暴,從靜室當中席卷開來,就連坐在門口的他,都被這股真氣風暴,震得連連退出好幾步,才勉強穩定住身形。
“怎麼回事?”
秦烈定睛朝著靜室的方向看去。
隻見靜室周圍,無數靈氣如同旋渦般瘋狂旋轉,朝著靜室當中彙聚而去。
“難道是小天?”
秦烈心頭猛然一動。
靜室中。
這場靈氣風暴的中心,赫然就是正閉目盤坐的秦天!
無數真氣如同浪潮般衝刷他的身體,而他的肩膀上,被血矛刺破的血肉,已經恢複如初,那漆黑猙獰的血煞之毒,也淡得幾乎肉眼難辨。
在這靈氣風暴的衝刷下。
一道道黑氣從秦天身上冒出,很快,最後一絲血煞之毒的殘毒,也被秦天成功逼出體外!
“成了!”
秦天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在他睜眼的瞬間,靈氣風暴停息。
“你不借著這個機會繼續突破?”
先天靈胎有些不解地問道。
秦天搖頭,眼神篤定而堅決:“還不是時候,我若想突破,早在先前煉化七星續命丹的時候,就借用剩餘的藥力突破了。”
先天靈胎疑惑:“那為什麼……”
秦天神色鄭重道:“如果說將武道修煉,比作蓋一座高塔,那麼,在天武境之前的每一步,其實,都是在為更高的境界打根基。”
“若是地基不穩,這座高塔便是修建得再快,看上去再巍峨壯觀,終有一日,會轟然崩塌。”
說到這裡的時候。
秦天的眼中閃過了一道深意。
他這番話並非憑空而來,而是他前世的切身經曆。
前世。
秦天憑借丹道獨步天下的造詣,每一次到達瓶頸時,便能借助合適的丹藥突破,修煉速度可謂史無前例。
然而這麼做的後果,是當他成就仙帝之境時,才發現自己的根基並不穩定,看似錦繡一片下,卻隱藏著無數破綻。
所幸,九龍乾坤鼎帶給了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這一次。
秦天打算從每一個境界,都做到這個境界的極致,給自己的武道之路,打下最為圓滿的根基!
先天靈胎啞口無言。
秦天卻緩緩起身,任由靈氣風暴散去。
他打開房門,一眼便看到了房門外的秦烈。
“父親。”
秦天眼中閃過幾分意外,看到秦烈眼中充滿血絲,神情也帶著幾分憔悴,他心中某塊柔軟的地方,被深深觸動,“您……一直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