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風一瘸一拐的離開養心殿沒多久,陸清恒便得到了消息。
對於齊敏出這麼個昏招,柳月茹同陸清恒分析得出的結論是,他必死無疑。
若說文帝對於朝堂的把控與製衡,原先本不會將齊家趕儘殺絕,最多把齊敏摁下去,扶持齊家其他的人,可如今這個齊敏明晃晃的對諸位皇子出手,那在皇帝眼中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這麼揭眾皇子的短,以此相要挾陛下,是有幾分把握?!”
柳月茹還是想不通這個戶部尚書大人怎麼會出這樣的昏招,自古君臣博弈,有誰敢這麼明晃晃的用皇子威脅君上的?!更何況一下子將所有成年皇子捅了個遍,還都是些名聲上不大好聽的小毛病。
“若這些昏招都是有人刻意引導呢?”
陸清恒一臉的高深莫測,柳月茹下意識的就要罵一句奸賊,但話到嘴邊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應該,齊敏浸潤朝堂已久,哪是陸清恒這麼容易就左右的。
“難不成齊家有誰想要他倒台?”
這種事唯有親近之人相商,才好部署安排,齊敏不會輕易聽信他人建言,但要是自己人就不一樣了。
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柳月茹的頭,陸清恒用一種“原來你也不算笨”的眼神看了眼柳月茹。
撥了撥被揉亂了的頭發,此刻也顧不得去計較這人的毛手毛腳,迫切的想要吃完整齊家的這個瓜。
扒拉開被子,豪邁的拍了拍床榻,發出無聲的邀請。
“你知不知道你如今這副模樣,邀請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上床,意味著什麼?”
有的時候,陸清恒真的很想撬開現在這個柳月茹的腦殼看一看,究竟是什麼樣的腦子才會讓她比前世更加放蕩不羈。
清冷的月光在雲層中穿梭,陸十打了個哈欠默默轉身回屋。
瞧這情況,世子爺一時半會兒應當不會從柳小姐的院子裡出來,這麼空守著也顯得多餘。
一連幾日都夜探香閨的,陸十已經認定自家主子傾慕柳小姐,隻不過臉皮薄不肯承認罷了。
臨近年關,鎮北王府已經很有年味了,隻可惜今年王府依舊不得團圓,但今年的王妃顯然因為世子有了“心上人”而心情甚好,為了讓王妃開開心心過年,也得多努努力促成世子爺同柳小姐才好。
柳月茹上下掃了眼今日依舊一身夜行衣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陸清恒,在他雙腿間停留的時間明顯多了三秒,收回目光很是淡定的與之對視。
“我一個尚未及笄且身體羸弱的小丫頭,陸世子難不成能這麼禽獸?!”
雖然說兩人親也親過了,可那回陸清恒突然抽風抓著自己咬了一頓,事後回想起來完全沒有什麼曖昧的粉紅泡泡。
這幾日晚上談論的也都是正事,柳月茹滿腦子都是怎麼護著自己和柳家遠離未來的紛爭,已經完全將陸清恒當作純良的合作夥伴了。
最核心的原因還是自己如今的身子,根本激不起半點有顏色的念頭。
微弱的燭火映照下,柳月茹蒼白的臉色倒是染上了幾分暖色,瞧著比白日裡順眼許多。
胡大夫日日都會來柳府看診,陸清恒隻要有空都會易容成小藥童跟著一同前來,隻是從未對柳月茹言明,而這個小沒良心的也從未發現。
“你不必拿自己的身體說事,胡大夫日日都會跟我彙報你的脈案。”
這麼多好藥材養著,柳月茹的身體恢複情況還是很樂觀的,雖說不是壯的能打死一頭牛,但正常的行動早已不是問題,隻是這丫頭躲懶裝虛弱罷了。
被拆穿也隻是尷尬了一下下,柳月茹的臉皮早就練出來了。
“世子殿下正人君子,我這小身板您肯定入不了眼。”
“這話倒是沒錯,你這跟門板一樣的身體確實有待長成。”
毫不避諱的學著方才柳月茹掃視的模樣也看了回去,這句倒是狠狠戳中了柳月茹的內心。
不管是穿書前還是現在,自己都是沒什麼本錢的身材,也不知道書中後來柳月茹的身材是如何變好的,難不成都是眼前這人的功勞?!
腦子裡不自覺的閃過一些原作隱晦的描述,臉頰的熱度有些抑製不住的上升。
“好好的臉怎麼紅了?莫不是被我言中,心有不甘?其實你若真的介意,荀嬤嬤有些靈驗的方子,我可以去要來……”
“多謝世子殿下的關心,我好得很!”
咬牙切齒的微笑著,要不是以後還有許多地方要抱這人的大腿,這會兒決計會讓他滾出去。
大方的分享出一半的被窩,柳月茹努力回憶了一下原著裡齊家的家庭狀況,奈何有用的信息不多。
“齊敏好像有個特彆看重的侄子?”
一般人通常都是想儘辦法培養自己的親子,但這個齊敏卻是對侄子格外看重,也算是異於常人的一點,柳月茹隻記得原作提到過那齊鈞郎是自小在齊敏跟前長大的。
“齊敏的這個侄子,可不像他表麵上的那麼乖巧聽話。”
陸清恒讚同的點了點頭,那個齊鈞郎是個主意大的,又自小慣會討長輩歡心,被齊敏當作親子一樣教養。
“齊敏若是倒台,他能討得了什麼好?”
有個戶部尚書的親大伯,齊家二房的日子才如此好過,一旦齊敏倒台極有可能便會牽連整個齊府,那他齊鈞郎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若我告訴你,齊鈞郎是二皇子的人呢?”
“二皇子?貴妃娘娘!”
柳月茹的嘴巴微微張大,二皇子是沒有什麼謀算的,但若是貴妃娘娘倒有這個可能。
“這回齊敏捅了所有成年皇子一刀,這裡頭最荒唐的可就是二皇子啊,貴妃娘娘這麼狠?”
“若是不狠,如何斷的掉皇上的猜疑?!”
陸清恒本也沒想到這裡頭會有貴妃的手筆,大皇子在正式冊封為太子前病亡,自那之後文帝沒有再提冊立太子一事。
如今文帝的身體不似早些年那般硬朗,貴妃自先皇後去後掌控後宮多年,若說對太後的位置毫無念想,陸清恒是不信的。
可以蕭鴻宇的腦子,要想坐穩這個皇位可不容易,貴妃會提前幫他安插扶持一些人脈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表麵上倒了整個齊家,實則齊鈞郎早就是二皇子船上的人,一旦蕭鴻宇成功登位,齊鈞郎的翻身之日便來了,先受點罪吃點苦做做表麵功夫對於貴妃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也就是順手查了查齊敏的身邊人,齊鈞郎這個身份高調為人又低調的矛盾點才會進入自己的視線,細心查探之下果然發現了他與章家的秘密往來,順著這條線挖下去,有意思的點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