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貴妃的眼眸亮閃閃的,越看柳月茹越喜歡,都有些後悔答應那小子的囑托了。
“你很有長姐風範,怪不得柳大人要把你藏著掖著的,本宮要是有這麼好的女兒,也怕被人惦記。”
一聽章貴妃直白的誇耀,賢妃徹底坐不住了。
“是啊是啊,妾的兄長不就是心疼她生母早逝,不舍得遠嫁他人麼。”
“還未及笄呢,思慮這麼遠作甚?這樣好模樣好性情的女兒何愁找不到好婆家,你讓你兄長安心便是。”
你這話說的讓人怎麼安心?!
賢妃的麵容已經是極力克製才沒有扭曲了,越看那碟子玫瑰酥越覺得礙眼。
“本宮出來多時,也該回去了,倒是打擾你們姑侄敘話。”
一聽章貴妃要走,賢妃立刻站起身一臉恭敬地擺出送駕的姿態。
“柳家丫頭,可有興致陪本宮去禦花園逛逛?”
柳月茹餘光裡全是賢妃錯愕的模樣,大概沒想到這尊“瘟神”不光自己走,還要把人也帶走吧,
“貴妃娘娘相邀,臣女豈敢不從。”
謙遜的低頭回禮,又同張口欲言的賢妃告退,乖巧的伸出手虛扶著貴妃的一側手臂往屋外走去。
待人走後,柳思思剛喊了一聲姑母,就瞧見賢妃一臉怒容掀翻了玫瑰酥,紅釉雙龍盤紋的碟子就這麼摔了個四分五裂。
“這個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壞我好事,搶人搶到我麵前來了。”
“姑母息怒,那柳月茹也是個不識好歹的,竟捧著貴妃了。”
柳思思說的也是事實,柳月茹今日的言行都是捧著章氏的,雖說按照品級而言沒有錯,可親疏有彆,柳氏不能接受自己的侄女這麼下自己的臉麵。
“你速去告訴七皇子一聲,就說柳家小姐同貴妃去禦花園了。”
招來心腹宮女交代了一聲後,柳氏閉眼捏了捏酸脹的太陽穴。
今日本來算計好要讓皇上見見柳家這倆孩子,再吹吹枕邊風,明年選秀大典之前就將這兩人給定下,都歸長風。
賢妃這裡出師不利,卻不曾想蕭長風此刻也是個馬失前蹄的。
散落一地的詩稿狠狠刺痛了他的眼,可跪在地上的身姿半點戾氣也不敢有。
“就這樣的詩詞也好意思讓朕浪費時間來品讀,老七,你的眼光何時能精進些?“
被文帝痛批的詩詞正是蕭長風這些時日費儘心思搜羅來的,其實也沒有文帝所說的那麼差,若是往常多少會評價幾句,可惜偏偏今天撞在了他的氣頭上。
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蕭長風,陸清恒眼眸裡滿是冷意。
前世齊家貪墨國庫銀兩,導致北境大軍過冬物資良莠不齊,將士接二連三病倒,狄戎偷襲險些成功,是父王不顧自身安危馳援回防。
雖然將狄戎的偷襲部隊全數殲滅,但父王也受了很重的劍傷,後來劍傷複發暴斃而亡,一切的源頭就在這個冬日。
重生至今,已經私下募集全了物資托雲家在江湖上的門路送往北境,可京城這裡要收拾的人還沒動手。
蕭長風的如意算盤正好衝上了齊家這筆爛賬,若是沒記錯,這堆詩詞裡赫然有齊家二公子的名諱。
“父皇教訓的是,兒臣知錯。”
“皇上息怒,太醫叮囑過不宜大動肝火。”
在進養心殿覲見之前,專門給文帝請平安脈的盧院首才念叨完保養事宜,正好都被陸清恒聽見了。
看了眼容貌酷似雲氏的陸清恒,文帝長籲一口氣,語氣平靜了許多。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在詩詞上的造詣不過爾爾,辦詩社出個名頭就行了,這種事情讓真正有學識的人去做就好,何必自降皇子身份去做些不合時宜的事情。”
雖然這個老七在皇子中沒什麼存在感,因其生母位卑,但自從賢妃收養了他之後,自己也用心教養了一段時日,怎麼就還是這麼一副上不了台麵的樣子呢?!
文帝琢磨之後得出的結論就是,生母不行。
同樣是自己的血脈,陸清恒就很是優秀,文武全能不說,氣韻相貌都是全大朔男兒中一等一的。
可惜他如今頂著鎮北王世子的身份,不能認祖歸宗大白於天下,否則這樣一個兒子在手,哪還需要憂愁自己百年之後大朔沒有合適的帝位繼承人呢。
陸清恒是不知道文帝此刻心裡在感慨些什麼,若是有讀心術的話,怕是要忍不住譏笑出聲。
一個用儘卑劣手段,強占人妻的畜生,有什麼資格肖想父慈子孝的美好畫麵。
若是尋常時候被文帝這麼打壓,蕭長風興許都能很坦然的接受,可今日這養心殿裡還有個“外人”在,文帝字字句句都像在活扒他的心。
“是,父皇教訓的是,兒臣知道該如何做了。”
反正隻要陸清恒在,父皇的眼裡就容不下彆的皇子,今日想要邀請文帝去榮華宮用膳的計劃算是廢了。
甫一退出養心殿,就看到焦急等候在一旁的榮華宮大宮女白鷺。
“母妃讓你來有何事?”
“啟稟七皇子殿下,娘娘讓奴婢告訴您柳家大小姐被貴妃娘娘帶去禦花園了。”
一聽聞章貴妃,蕭長風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章貴妃所出的二皇子蕭鴻宇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蠢貨,巧的是二皇子妃已經病逝了大半年了。
蕭長風同賢妃的判斷出奇的一致,都覺得章貴妃這橫插一杠子,是為了搶走柳月茹。
還不知道自己無形之中成了香餑餑的柳月茹,此刻正端著熱熱的奶茶在感慨貴妃的幸福人生。
跟現代隨處可見的奶茶很相似,隻不過奶腥味更重一些,且這奶茶是鹹口的。
初嘗有些怪異,但細品之下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章氏看著柳月茹的行止暗自歎息,自己那個兒子怕是配不上這樣的小美人,也就隻好趁現在多看幾眼,權當養眼了。
“今日進宮,你好似完全不意外本宮的出現?”
章貴妃看著柳月茹喝完最後一口奶茶,笑意盈盈的開口問出了自己好奇的問題。
“娘娘統禦六宮,後宮哪兒去不得,出現在賢妃宮裡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柳月茹真心就是這麼想的,進宮見到皇帝都不稀奇,更何況區區貴妃。
賢妃甚少召見柳家的人,如今一下子召見倆在適宜婚齡的侄女,身為貴妃怎會不來摻和一腳,若是沒記錯的話貴妃娘娘的二皇子也缺個正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