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看見林瑾的時候,頓時慌了。
因為林瑾見過他和始皇,甚至還見過王賁,認得他們。
若是讓林瑾見了他們,就徹底露餡了。
“汝等……”那人剛要開口,被蒙毅率先打斷。
蒙毅急忙抱拳行禮,“見過大人!”
那人怔了一下,道:“我可不是什麼大人,咱們差不多……”
“不!大人在渾懷障,那便是大人!就算現在沒有立下軍功,稍過些時日,必然可入那遊騎兵,出關外去,殺胡人,得軍功,以後前途不可限量!我們在富平,都羨慕能夠在渾懷障當兵的人,若是我們也有這種機會,那該有多好啊!渾懷障的遊騎兵,可是受過陛下嘉獎的,聽說還賞賜不了不少東西!”蒙毅道。
那人聞言,頓時樂了,嘿嘿笑道:“那是當然!我親眼所見,賞賜的東西非常多!聽說還通報三軍了,你們也知道了?”
“那是自然!”蒙毅道:“聽說,有一猛將,怒吼一聲,直接將胡人給嚇得屁滾尿流,跪地求饒呢!”
“哈哈哈哈!”士兵哈哈大笑,擺手道:“也沒有那麼誇張!不過,我現在正在申請進入遊騎兵,隻是審核頗為嚴格,這次篩選,也沒能被篩選上,錯過了立功的機會。若是可以,我必然上戰場,斬殺胡人,立下軍功!”
“那我提前恭喜將軍了!”蒙毅抱拳滿臉羨慕地看著士兵道。
士兵笑的嘴巴都合不住了,對蒙毅擺手道:“你們待著吧,若是以後有機會來渾懷障,記得來找我,我叫陳二狗,都是自家兄弟!”
蒙毅恭送士兵離開,這才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並且透過門縫觀察著外麵的林瑾。
他看到,那士兵跟林瑾說了什麼,兩個人便離開了。
看到這一幕,蒙毅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怎麼回事?”嬴政問。
王賁和司馬寒也疑惑地看著蒙毅。
畢竟蒙毅剛才的舉動太反常了,對一個小兵竟然如此諂媚恭維。
蒙毅無奈地看向嬴政,“陛下,剛才林瑾就在外麵。”
“林瑾!”嬴政眼睛頓時一眯,詢問道:“他可看到你了?”
“沒有!”蒙毅道:“我看到是林瑾,就立即低下頭,並沒有看到我等。我懷疑,他們在調查進入渾懷障的人,所以謹慎一些,將士兵蒙混了過去。”
“做的不錯!”嬴政稱讚道。
蒙毅欠身道:“能夠為陛下效勞,是臣等的榮幸。”
王賁和司馬寒眼睛微眯,心中讚歎一聲:學到了!
嬴政也滿意點頭,對蒙毅的忠心表示肯定。
當即,嬴政看向司馬寒,“如今我們已經進入渾懷障這麼久了,為何不見章台宮的人來見?”
司馬寒蹙眉,“剛才我已經放出去暗號,若是他們見了,必然會來見,這麼久了還不來相見,恐怕是有問題。”
嬴政蹙眉,“是不是趙驚鴻已經發現了這些探子?”
司馬寒陷入沉默。
他到上郡的時候,已經察覺到了一些異常。
因為在上郡城中黑冰台的總部中,已經好幾日沒有收到渾懷障傳出的密信了。
也就是說,跟渾懷障的聯係已經中斷了好幾日。
所以,當日在夏無且那裡,嬴政要求蒙毅想辦法帶他們進入渾懷障的時候,他沒有開口。
因為若是有探子的幫助,想要進入渾懷障是很簡單的。
但是上郡城中總部所展現出來的異樣,讓他選擇了謹慎沉默。
“馬上調查!”嬴政沉聲道:“朕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渾懷障的消息絕對不能斷絕,朕要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
“是!”司馬寒立即應下。
沒多久,蒙宜德回來了。
“叔父,已經安排妥當了,我會在這裡待到我父親征戰歸來。”蒙宜德道。
蒙毅點頭,看向嬴政。
嬴政沉吟片刻,才緩緩道:“跟我出去一趟!”
“是!”三人立即應下。
此時,蒙宜德已經看清楚了王賁的臉。
他心中驚駭無比。
能夠讓自己叔父和王賁如此恭敬的人,整個大秦,找不出第二人!
而且,此人身高八尺六寸,非常罕見。
如此體型高大,且具有龍顏之人,並且能夠讓自己叔父和王賁如此恭敬之人,隻有一人,那就是……秦始皇嬴政!
想到這個答案,蒙宜德的腿有點軟。
始皇陛下來渾懷障了!
還是被他偷偷帶進來的。
想一想就覺得刺激啊!
他不明白,嬴政為何一定要來渾懷障,並且還是隱藏身份。
始皇想要做什麼?
他不敢想,更想不到。
但是,他現在能做的,就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因為他叔父提醒過他,所以這件事情,哪怕爛在肚子裡,也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否則,他們蒙家說不定真的要遭受殺身之禍!
當即,嬴政和蒙毅、王賁、司馬寒三人離開房間,直奔醫工處而去。
此時已經是深夜,但醫工處中,依然有士兵在看病。
俠醫正在給士兵看病。
看到又走進來四人,很是無奈,“今日結束了,明日再來!”
四人不語,默默等待著。
俠醫很是無奈,幫最後一個人開完藥後,讓其離開,而後起身,對四人道:“我說了,今日天色已晚,結束就診,明日再來!”
司馬寒走到門前,將門關上。
而後,嬴政抬起頭來,看向俠醫,沉聲詢問:“阿房何在?”
聽到這個聲音,俠醫驚恐地看向嬴政,當即立即跪在地上,恭敬呼喊,“草民!拜見陛下!”
聽到動靜的夏玉房,也立即從房間裡走出來。
當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哪怕隻是一個背影,夏玉房也瞬間認出來,此人,正是嬴政!
“阿政!”夏玉房幾乎下意識地喊了出來。
但是下一秒,夏玉房就後悔了,捂著嘴巴,後退了一步,踢倒了一個瓦罐。
嬴政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身子微微一顫,僵硬地轉過身來,看向躲在角落裡那道潔白的身影。
那潔白的身影,猶如受驚的小獸一般,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嬴政看著她,鷹眸中頓時露出滾燙的霧氣,“阿房……你為何……如此懼怕朕……”
此刻,嬴政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