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駕崩了?”
已經退兵的天和教眾人得知武帝死訊,驚喜交加。
這意味著,天和教的機會來了!
大聖賢卻是陷入沉默。
不管怎樣,那一任武帝都是他的女婿,翁婿的關係發展成這樣,也是造化弄人。
南宮琉璃道:“爺爺,秦牧與雲定尚有軍權在手,為今之計,不如靜觀其變。若無意外,新任武帝絕無可能放過他們與天策府,勢必自斷羽翼。等各地軍閥入京,京城大亂,我軍再趁機占領州郡,扭轉乾坤。”
眾人大喜:“聖女所言極是!”
大聖賢回過神來,欣慰一笑。
“便依琉璃之言……”
話未說完,大聖賢突然劇烈咳嗽,臉色一瞬間變得無比憔悴。
“爺爺!”
“大聖賢,保重身體啊!”
眾人紛紛表達關切,在場卻有數名高層目光灼灼,各懷鬼胎。
大聖賢似乎已經半截身子入土了……
神州大地風雲變幻的同時,西方世界也迎來微妙的變化。
在波斯以東、西秦的西北,一支名為“羯人”的神秘部落迅速崛起,兵力以有違常理的速度增長到十萬以上。
這支原本屬於北方“雜胡”的部落,與匈奴有所區分,如今部落之中卻有大半人生得金發碧眼。
這支羯人部落雄踞西北一帶,虎視中原與西方,似有所圖……
如今統治波斯的王朝名為“貴霜帝國”,但神州子民仍以“波斯”相稱。
貴霜帝國的現任皇帝為威瑪四世。
阿伯杜拉為波斯地區的人們帶來了大量的書籍,又為權貴們帶來了白糖、絲綢、瓷器,聲名大噪。
威瑪四世在檢閱書籍之後,喜出望外,當眾冊封阿伯杜拉為貴霜帝國的大國師,並接受臣民的請願,賜予阿伯杜拉封號:啟蒙者、大先知。
阿伯杜拉的風頭一時無兩,但因為堅定支持威瑪四世的統治,得以受到禮遇,被威瑪四世奉為恩師。
如今的貴霜帝國同時麵臨西方人與東方羯人的威脅,國內也是人心浮動。
阿伯杜拉的到來平息了內憂,威瑪四世希望能借助他的威望,解決外患。
對於自己深愛的這片土地,阿伯杜拉欣然應允,並以“武君”的故事開導威瑪四世,希望他能夠善待子民。
威瑪四世也欣然接受所有建議,表示受益匪淺,同時贈予阿伯杜拉一座宮殿。
阿伯杜拉及其親族成員都搬進宮殿之中。
花園中,少女正跪在星空下祈禱,滿臉虔誠。
她生得高挑婀娜,一身淡紫色的長裙,冰肌玉骨,膚白勝雪,鼻梁高挺,一雙棕色眼眸炯炯有神,如綢緞般光滑的黑發垂到腰間。
任誰見了她,也不得不感慨造物主的偏愛,似是將人世間的一切最美好都賦予了她。
阿伯杜拉走進院子裡,望著她的背影,輕聲呼喚。
“伊修莉婭,你在祈禱什麼?”
這是他引以為傲的孩子,家族中年齡最小的成員。
少女頭也不抬,道:“祈禱父親能夠長命百歲,國家能夠長治久安。我為父親感到自豪,因為您為這片土地帶來了知識,已然是世間最偉大的先知。”
阿伯杜拉卻隻是搖頭。
“用東方的話來說,我不過是‘借花獻佛’,能讓經典廣為流傳的最大功臣,是那位武朝的‘武君’,梁蕭。”
在伊修莉婭驚奇的目光中,阿伯杜拉轉身離去,片刻之後,帶回來自己手寫的東方見聞,遞給了她。
花園裡,伊修莉婭翻閱父親的手記,聽他講述徐州武君的事跡,一時如癡如醉,眸光流轉,望向天空中的圓月。
若父親是天空中最亮的一顆星,那他豈不是那一輪明月……
直到阿伯杜拉停下來,良久,她才回過神來,幽幽歎息。
“父親當真對這位武君推崇備至。”
阿伯杜拉的神情轉為凝重。
“在回來的途中,我一直不願停止思考。是他讓我看到了這個世界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未來,因為他的出現……未來世界的人們會緬懷他的。”
“但我也因此堅信,那支名為‘羯人’的部落將會是未來西方世界最大的威脅,因為我最近收到陛下的消息,在西方各國也有越來越多的‘金發碧眼人’開始嘗試吃人,此事極其反常……”
“而咱們的陛下以及那幾位皇子,將來並不足以應付羯人,倘若連本國都被羯人滲透,後果不堪設想……”
“伊修莉婭,或許有一天,這個族群會給包括我們在內的西方乃至整個世界帶來滅頂之災,我打算派人東行,向那位武君求助。至少,要讓他警惕羯人在東西方的布局。未來這個族群一定會是武君的勁敵!”
“可是,我們與徐州之間不是隔著西秦麼?”伊修莉婭眸中多了幾分不解。
阿伯杜拉鄭重道:“我相信,未來那位武君才是能夠一統天下的英雄。”
伊修莉婭陷入片刻的沉默之後,鼓起勇氣,道:“父親,我想去徐州看看……”
阿伯杜拉連連搖頭。
“太危險了!即使你是波斯帝國最有智慧的女子,中原的混亂與複雜也不是你能應付的。”
“伊修莉婭,憑你的美貌和智慧,將來大可成為本國皇後。”
伊修莉婭哀聲懇求。
“父親,在這片土地上,女人是沒有任何未來的。請讓我跟隨您的信使和衛隊,前往那片土地……即使我在那裡也毫無建樹,至少能見一見連父親都自歎不如的英雄,甚至有幸伴隨左右,也不枉此生。”
“我已有客死他鄉的覺悟,但也希望能為眷戀波斯的人們尋求自救的契機。”
阿伯杜拉陷入沉默,見她泫然欲泣,心有不忍。
他當然知道,他的愛女對皇帝和皇子們的一些行徑頗為厭惡。
不知過了多久,阿伯杜拉才撫膺長歎。
“你帶著武君的信物去吧,若真的有幸見到他,請代你的父親向他致以最真誠的問候。”
清晨,波斯大國師阿伯杜拉請示過威瑪四世之後,向東方派遣了一支秘密隊伍……
東西方文明衝突與融合的時代,即將到來。
這一年,正是甲子年。
梁蕭率眾北上,一路疾行,也成功抵達飛狐陘。
慕淩生也應召而來,同日抵達飛狐陘,與梁蕭、秦勳會合。
梁蕭安排將士們休息之後,隻留下秦勳和慕淩生,秘密商討天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