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進入四月中旬，天氣陡然開始變得溫熱起來。
而華語影壇也逐漸從寒冬中複蘇過來，準備迎接下一場龍爭虎鬥的大戰。
雖然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但五一檔的宣發大戰已經硝煙彌漫，各家各戶都使出了吃奶的勁，想要在宣發和預售上拔得頭籌。
飯圈的數據女工們也是忙碌不停，為了給giegie刷業績，她們準備榨乾錢包預支貸款，傾儘全力幫giegie把票房抬上去。
更離譜的，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從老男人那裡援交套現給giegie應援，完事之後甚至還公然發到了花瓣和小地瓜上，狠狠自我感動了一波。
可惜迎接她們的，隻有譏諷和嘲笑。
煞筆！
而在這場轟轟烈烈的宣發大戰裡，《瘋狂的石頭》是最低調的一個。
不是片方不願意搞宣發，而是壓根就沒那個預算……整個劇組從一開始就過得苦哈哈的，能順利把戲拍完剪出來就不錯了，哪還有多餘的預算去根本拚宣發？
不過即便製片方躺平擺爛，但這部片子的受關注程度卻一點不比另外幾家低。
原因很簡單，就因為那四個字——編劇：周灝。
作為公認的爆款製造機，周灝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會成為整個圈子關注的焦點。
去年隻靠一部二十多分的短片，就把整個國慶檔攪得天翻地覆，逼得《立國之戰》使出了盤外招才堪堪保住冠軍寶座……
這才過去不到半年時間，大家心裡都還記著呢。
這次可是完整的時長規格了，他會交出一份什麼樣的答卷？
至於影片的導演張墨……直接就被大家自動忽略了。
因為大家用一眾爆款和《無證之罪》這個反麵例子，參照對比之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周灝的劇本，隻要導演不整活，老老實實照著劇本拍就行了！
張墨顯然也是知道這裡麵道道的，在開始最後的宣發和點映之前，他親自跑到了周灝的辦公室，想要讓他也參與到最後的衝刺工作中來。
但周灝拒絕了。
既然做的是幕後的工作，那就沒必要跑去台前跟人搶關注度。
該是誰的舞台，就交給誰，沒必要喧賓奪主。
聽到這個決定之後，張墨愣了有足足一分鐘左右，心緒難明。
這年頭，竟然還有這種不貪功的“老板”？！
畢業之後這些年，他並不是隻拍過那一部獲獎電影，在那之前其實也已經實操拍過幾部片子了。
然而那幾部影片他全部隻是掛名副導演，最後片酬大頭和台前榮耀全被導演給拿走了……
他也曾不忿過，但很快就意識到這就是圈子的生態，是常規現象。
但是現在，周灝堅決態度直接打碎了他對這個圈子的刻板印象。
等他走出辦公室的時候，眼睛裡儼然已經多了幾分堅決。
他知道，這絕對不會是自己最後一次來這個辦公室。
這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好老板。
…………
趕在五一來臨之前，周灝帶著許淩月回了一趟老家，去探望了一下爺爺。
過年之後老爺子的身體每況愈下，短短兩個月時間有一半都是在醫院裡渡過的。
老爺子還生怕影響周灝工作，所以一直瞞著沒讓說。
直到這次周建華實在不敢隱瞞了，因為老頭子的健康惡化程度有點快，繼續瞞下去，指不定哪天就來不及了……
等到周灝和許淩月趕回去見到老爺子時，雙雙被嚇了一跳。
原本挺健康的一個人，這會兒整個都已經變形了——全身浮腫，臉上更是腫到沒法睜眼，胸口劇烈起伏，一看就知道呼吸很費勁。
短短兩個月不見而已，怎麼就成這樣了？！
麵對周灝驚異的眼神，老媽李桂琴小聲解釋道：“正月二十那天，他出去散步的時候腳底下沒留神摔了一跤……當時他說不礙事，依然是生龍活虎的，所以我們也沒當回事。”
“結果從第三天開始就有點不對勁了，全身開始浮腫，動不動就捂著胸口喘大氣，你大伯母她們一看不對勁，就趕緊給送去醫院了。”
“醫生怎麼說？”許淩月小聲問道。
李桂琴輕輕歎了口氣，“情況不太好，這把年紀的人了還天天煙酒不離手，能好得了嗎？本來至少看著還挺健朗的，可之前那一跤直接把他身體裡的毛病全給摔出來了。”
“肺氣腫、冠心病、前列腺……甚至到這次檢查的時候，我們才知道他原來已經經曆過一次輕度腦梗了。”
周灝聽得目瞪口呆，“什麼情況，爺爺平時都不做體檢的嗎？”
李桂琴沒吭聲，隻是用眼神往賈紅那邊瞟了一眼。
意思很明顯——大媳婦不上心，也輪不到他這個小媳婦來越俎代庖。
周灝都給氣樂了，什麼狗屁倒灶的事兒。
一看他要發作，李桂琴趕緊拉了他一把，“這時候你彆多事，畢竟她是長輩！先把這關熬過去，有機會再跟她說這事！”
“我知道。”周灝點了點頭，隨即看向李桂琴，“你和爸有沒有按時做體檢？”
李桂琴當即傻眼，臉上有點尷尬了，“這……我跟你爸都還年輕，沒病沒痛的……”
“媽，話不是這麼說的。”許淩月趕緊道：“有些病等到痛出來就來不及了，還是得定期檢查，一年一次而已，又費不了多少時間。”
“她那不是嫌麻煩，而是不舍得錢。”周灝冷不丁來了一句。
這下連許淩月都給整不會了，“媽……這才幾個錢啊，我跟周灝每年賺得也不少了，沒必要連這點錢也省吧？”
“這話說的，你們賺的是你們的，跟我們又沒關係。”生怕兒媳還要再說，她趕緊舉手投降，“我做還不行嘛，過幾天我就帶你爸一起做個全身體檢，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周灝咧嘴一笑，不忘給許淩月遞了個表揚的眼神。
還得是你說話管用！
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彆光顧著說我，你倆咋回事啊。”李桂琴指了指許淩月的肚子，一臉好奇道：“婚前就住一起了，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
許淩月瞬間就漲紅了臉，心裡懊悔不迭。
早知道就不摻和了。
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