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柳村出發去臨杭,差不多需要四個小時的車程,接親來回需要將近八個小時。
所以婚宴乾脆就安排在了晚上,中午就得先在許淩月娘家這邊接受考驗。
因為許淩月父母的特殊情況,她的外公外婆自然就接下了父母該儘的所有義務。
根據許淩月泄密給的消息,據說是來了不少人……除了一些圈內好友,還有不少親戚好友也都趕過來湊熱鬨了。
甚至老秦那邊還帶著書法協會的一幫老頭老太太也趕了過來,湊了兩桌一起蹭喜氣。
所有加起來,據說已經擺了有將近二十桌了……
光是想想,周灝都覺得頭皮發麻。
好在這次他也不是孤身赴宴,身邊還帶了兩個伴郎——曹星基本就是個廢物,隻負責顏值擔當就行了,到時候用來搞定那些親戚家的小姐妹絕對好使。
而他安排的另外一個伴郎,是他的表弟黎鵬,這小子年紀不大,但酒量非常驚人。
早在高中時候就把親爹給喝懵過,絕對是天賦異稟的酒桶。
帶著這家夥出門赴宴,安全感杠杠的。
坐車四個小時,快臨近許淩月家的時候,隔著老遠就聽到有人大吼了一嗓子:“來了!”
然後,劈裡啪啦的鞭炮聲就開始一路響了起來。
甚至還有人放起了傳統的二踢腳……把曹星都給嚇了一跳,“哥,不是說城裡不讓放這個嗎?”
“傻不傻,肯定提前報備過了啊。”黎鵬指了指窗外,“看到沒,消防員都在那呢,估計隨時待命以防意外了。”
“這也行?”曹星有點懵。
“怎麼不行了。”黎鵬撇撇嘴道:“嫂子肯定是這裡的納稅大戶,給點小方便根本不算什麼……”
兩人正聊著,道路兩邊的吃瓜群眾就開始多了起來,場麵幾乎就跟大柳村那邊差不多了。
果然,人類的吃瓜八卦之魂,都是相通的。
距離許淩月家裡不到一百米的時候,就聽到幾個熊孩子在那高聲大喊起來,“新郎來了!新郎來了!”
停穩車子開門下車,劈裡啪啦的鞭炮聲響得更熱鬨了。
就看到十幾個女將軍全副武裝攔在了大門前,竹竿、扁擔、鋼管……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把大門攔得嚴嚴實實的。
看到這場麵,周灝悄悄拉了曹星一把,“給力點啊。”
曹星拍拍胸脯,“哥,看我的!”
理了理衣襟,曹星抬頭挺胸走了上去,嘴裡開始胡亂喊了起來,大嬸喊阿姨、阿姨喊姐姐、姐姐喊妹妹……靠著一張油頭粉麵的臉和抹了蜜的小嘴,愣是把一幫女將軍哄得眉開眼笑。
在曹星的美男計開路之下,敵方陣營迅速土崩瓦解,原本商量好高達十六萬八的進門紅包,直接被一刀砍到了腳踝上,來到了六萬八……
換成一般人,這個數字依然離譜,但周灝真不太在乎這點小錢了。
人生就這一次,大家都開心一下得了。
拿出提前定製好的超級大紅包,往裡麵塞夠了六萬八交了出去。
整個院子瞬間就響起了驚喜的尖叫聲,不少孩子更是興奮地跳了起來。
紅包總額大,也就意味著她們能分到的會更多……
順利闖過第一關,周灝剛走進院子大門,又有幾個女孩攔住了他的去路。
“姐夫,催妝詩!”
“沒有催妝詩,可不能讓你進去!”
周灝聽著都懵了一下,“怎麼還有這種東西的?”
“彆人可以沒有,但姐夫你必須有!”其中一個圓臉小女孩笑道:“誰讓你是大才子呢!”
一聽這話,院子裡的一眾親朋好友當即開始起哄。
“對!”
“必須寫詩!”
“快點快點,新娘子都等急了!”
然後周灝身邊也出了叛徒,曹星一臉無奈地聳了聳肩,“哥,這個我可幫不了你。”
“哥,你就亮一手給他們看看!”黎鵬也是唯恐天下不亂。
迎著滿院目光的注視,周灝腦海裡迅速搜羅了一遍。
半分鐘後,他就打了個響指。
“願遂求凰竟賦歸,惜花蝴蝶尚依依。
鯫生恨未生雙翼,常伴卿卿作對飛。”
“好!”
曹星忠實履行了自己伴郎的義務,立刻開始大聲叫好。
在他的帶動下,全場叫好聲一片。
儘管其中大部分人,壓根就沒聽懂這首詩到底寫的什麼東西……可既然是周灝寫出來的東西,那能差得了?
這可是連作協都認可的大才子,跟著叫好就對了!
坐在二樓的許淩月,全程目睹了這一切,絕美的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嘴角比ak都難壓。
陪在一旁的外婆,也是忍不住連連點頭感慨,“這孩子的才華,確實是太罕見了,放在古代,那十有八九是能爭一爭狀元的。”
許淩月莞爾一笑,“你這話跟我說說就算了,可千萬彆跟他麵前去說,免得他嘚瑟。”
“你啊……”外婆笑著搖搖頭,聽到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她立刻提醒道:“人來了,把扇子拿好!”
許淩月點點頭,立刻拿起精美的團扇遮住了自己精心裝扮過的俏臉。
外麵的嘈雜聲開始大了起來,陸續傳來了幾位伴娘的聲音。
這其中聲音最大的還是趙蕾蕾……
“乾什麼乾什麼?還沒過我們這關呢,這就想進去?”
還有啊?
周灝都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取個媳婦的難度都快比得上玄奘取經了。
看了眼“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趙蕾蕾,他忍不住悄悄看了眼一旁的曹星:這是你的女人,你來搞定。
曹星剛準備出馬,直接就被趙蕾蕾一眼瞪了回來,“有你什麼事,一邊涼快去!”
“誒,好。”
周灝:…………
這尼瑪,鐵血龜男啊!
看到這小兩口的互動,整個樓道都笑瘋了。
靠彆人是靠不住了,周灝隻能硬著頭皮問了一句:“你到底想咋樣?”
“老板你這話問的,不是我想咋樣,我這是按規章流程辦事知道不?”
“行行行。”周灝連連點頭,“直說吧,要多少?”
“不要錢。”趙蕾蕾嘿嘿一笑,“剛才你在樓下念了一首催妝詩,那你這進門之前,是不是還得來一首卻扇詩?”
臥槽,還來?
而樓道裡的一幫吃瓜客,已經開始瘋狂起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