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的聲效過後,外婆那張臉又變得慈祥起來。
“什麼臟東西,淨是胡說八道。”外婆笑罵道:“我們這些愚婦相信那些東西也就算了,你一個大學生也信這些?那你這書不是白讀了?”
許紅豆訕訕一笑,“我也不信啊,但最近這事實在是有點太奇怪了。”
“多半就是自己疑神疑鬼鬨的。”外婆拿織毛線的長針在她腦門上戳了一下,“好好休息放鬆兩天,馬上就會好的。”
“嗯。”許紅豆莞爾一笑,直接抱住了外婆的胳膊,“還是你這裡好。”
“呦,當年是誰要死要活,非要去城裡念書工作的?”外婆調侃道。
“我那不是不懂事嗎。”許紅豆訕笑道“真正出去見識過了,才知道誠實其實也就那麼回事,每天的生活節奏實在太快了,從睜眼到閉眼都在忙,就跟趕著去投胎似的。”
“這種生活太累了……等我攢夠養老的錢,打死都不在那裡住了,回來這裡養老多悠閒。”
外婆低頭繼續織毛衣,嘴裡嗬嗬輕笑,“真要到那一天,你可就不會回來了……”
聊天結束,許紅豆拖著行李箱上了樓,哼著小曲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整個劇情節奏在這裡變得輕鬆愉快起來,屏幕前的觀眾也都看得會心一笑。
看個電影,順便還能聽到許淩月清唱小曲,值了。
洗臉刷牙敷麵膜,然後往床上一躺,她就打算跟好閨蜜聊一會兒視頻。
結果掏出手機一看……無信號?
什麼鬼?
村裡的信號雖然算不上好,但也沒到失聯的程度啊?
以前過來的時候,也沒見用不了啊?
拉開窗戶,她往下喊了一嗓子:“外婆,怎麼沒有手機信號?”
“哦,最近村裡說是在修……信號塔還是什麼的,好多人都說沒信號。”外婆回道。
許紅豆歪頭皺眉,“在修基站嗎?那也不至於一點信號都沒有吧?”
沒有手機消遣娛樂打發時間,那就隻能關燈睡覺了。
結果關燈沒兩分鐘,黑暗中忽然飄來了詭異的“桀桀”聲,聽得讓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啪。
許紅豆立刻點亮了燈,房間裡卻是空無一物。
呆滯片刻之後,她直接抱住了頭。
很顯然,之前困擾她的正是這個聲音。
壯著膽子再關燈,沒幾分鐘這聲音便再次響起……
啪。
許紅豆直接開燈,抱起枕頭就衝了出去。
“外婆,一起睡!”
“好,好……”
黑夜中,終於沒有再響起那詭異的聲音,許紅豆舒舒服服睡了個安穩覺。
次日一早起來,就看到小院裡煙霧繚繞,外婆正坐在那裡扇煤爐燒水。
儘管村裡已經三番幾次警告過,不能再燒煤爐了,汙染環境!
但在撒潑打滾的老年人麵前,他們還真沒轍。
畢竟不讓燒煤不讓燒柴隻是一句話的事情,可真要讓這些老年人改用天然氣和清潔能源,額外的開支由誰來負擔?
你沒法幫忙承擔,那就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穿上衣服下樓,許紅豆打著哈欠道:“外婆,你煮什麼呢?”
“熬紅豆粥,你最愛喝的。”外婆抬頭笑了笑,“去洗把臉吧,可以吃了。”
許紅豆點點頭,洗漱回來美美吃下了一大碗紅豆粥。
吃完早飯,她拍拍肚子起身道:“我去外麵散散步。”
“去吧。”外婆眯眼笑道:“彆走太遠,早點回來吃中飯。”
“嗯。”
推門出去,畫麵立刻變得鮮豔起來。
昨晚上進來的時候因為是晚上,畫麵顯得晦暗臟兮兮的,但這會兒是大白天,鏡頭裡村子的美景瞬間讓人眼前一亮。
山清水秀鳥語花香,風景相當養眼,再加上油畫一般對比強烈的調色濾鏡,一眼看去簡直驚豔。
滬市某公寓裡,抱著一個巨大熊娃娃觀影的林夕娜,也被眼前這個美景所吸引了。
“哇……大叔老家原來這麼漂亮嗎?”
走在山清水秀的小路上,許紅豆又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兒,環境養眼、主角美豔、還有天籟一般的動聽小曲兒……
這畫麵的賞心悅目程度,甚至讓人忘記了這是一部驚悚題材的片子。
走到半路,忽然見到一個身形佝僂的老漢迎麵走來,手裡還拿著手機在那狂吼,“……啥子呦,娃都說了要買城裡的房子,你在這裡起了房子他也不要娃……”
擦身而過時,許紅豆笑著打了個招呼:“李伯好。”
“誒。”老漢笑眯眯點了點頭,然後拿著手機繼續前行。
許紅豆目送了一陣,轉身就走。
結果腳步剛一邁開,目光忽然一震,然後猛地回頭看了過去。
手機?
她立刻掏出了自己口袋裡的手機,解鎖屏幕一看……依然是無信號狀態!
什麼情況?!
難道是手機壞了?
她立刻拔出手機si,互換了一下主副卡的位置,插回去一試……還是不行,依然無信號。
見鬼了,那李伯剛才是在乾什麼?
搞行為藝術?
這一下她也沒心情繼續逛了,立刻折返跑了回去。
半路上又遇到一個裹著頭巾大嬸,她立刻就迎了上去,“春嬸兒,問你個事。”
大嬸驚訝看了她一眼,“紅豆?你咋才回來啊?”
“啊?”許紅豆被問得懵了一下,然後趕緊繼續道:“春嬸問你個事啊,你手機有信號嗎?”
“手機信號?”大嬸掏出自己臟兮兮的老年機,點亮屏幕一展示,“有啊。”
許紅豆眼皮猛地一跳,麵色陡然凝重起來。
而坐在電腦後的林夕娜,隻感覺有股寒意從後背升騰而起,讓她頭皮發麻。
她下意識抱緊了懷裡的熊娃娃,用力之大……但凡這熊是活的,估計能被當場勒死。
“大叔也真是的,好端端的拍什麼恐怖片啊……”
許紅豆越想越不對勁,趕緊就往外婆家裡跑。
結果跑到半路時,那位春嬸忽然喊了一嗓子,“紅豆,你回來有沒有去給你外婆上柱香啊?”
嗤。
許紅豆腳下一個急刹車,雙目圓睜呆滯了幾秒,然後猛地回頭。
“你剛才……說什麼?!”
春嬸歎氣道:“你外婆也是慘,死的時候孤苦伶仃一個人,兒子女兒一個都聯係不上,連你也一樣……下葬都還是村裡幫著辦的,像話嗎?”
一股詭異卻又激昂的背景音樂忽然響起。
配合上許紅豆那驚悚的雙眸……手機電腦前的無數人,直接被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