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祥拍手,示意大家先別說話:“大家靜一靜,我們白天已經看了大德國歌舞團的演出了,給人的感覺非常好,我們是來自白巾國的歌手,這次來大德國是為了學大德國歌手的歌舞經驗的,我師父說是來進修啊……”
“為了大家能了解白巾國歌手的水平,現在就讓我們班子的班主丹華給大家獻上一首歌,歌的名字就叫做《明月幾時有》”
丹華得到了楊國祥的囑咐,看師父推薦她唱這首歌,就猜到了師父的意思,她也不推辭,在一個蒲團上座下了。
她麵前的長條矮書案上放了古琴,點起了一爐檀香,她在書案前盤腿而坐。
這首歌她們在白巾國已經唱響了,其他班子也學了去,隻是因為時間短,還沒有傳到大德國,更沒有傳到南詹國,這些人都是第一次聽這首歌。
這首歌沒有前奏,琴弦和歌聲幾乎同時響起。這是她自彈自唱,也有樂師給她另外伴奏。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阿福後來教給丹華和金冀的歌,大部出在他獨有的那盤錄音帶上,其他人並沒有聽過。
大德國原來歌唱團的人納悶,這麼好聽的歌曲,丹華是從那裡學來的?這歌曲和其他歌曲的風格還大不同,曲調委婉靜怡,意境深遠,還有些空靈。
無論是大德國歌手,還是南詹國歌唱團,還有樓下嘈雜的食客,一時間都靜了下來。
一曲終了,掌聲立刻響起來。十幾個人站起來,拉住了丹華問東問西。從這首歌就能看得出來,白巾國名列第一的班子,果然是實至名歸的。
忽然,樓梯口咚咚咚跑上來三個人,看穿戴是文人服飾,其中就有阿荒在最後麵。
他仨一上來,前麵的兩人就開口問:“剛才的歌是哪位姐姐唱的,真是神仙歌喉,合轍押韻詞曲俱佳啊。姐姐是那個院子的,我們仨人今晚一定去給姐姐捧場去……”
冷不防阿福站起大聲怒斥道:“大德國學府大學士阿福在此,你三個斯文敗類給我趕緊滾!”
兩人被他罵的還在發愣,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阿福的弟弟阿荒,剛才眼睛被美女吸引了,看到阿福怒斥三人差點驚呼一句“哥哥”想想不妥,又看到了橫眉立目的小倩也在阿福身邊,馬上就拉著兩人快速退下樓去了。
他不怕阿福罵他,可怕小倩的大耳刮子,就因為小倩當初抽過他,他心裡就有了陰影了。
小倩的柔夷長得很漂亮,可就是那雙小手,抽起人耳光來比大鞋底子還要結實,速度也快的不行,讓人很難躲閃。當時阿荒的臉上挨了耳光以後,屁大會兒功夫就腫的像豬頭了。
阿福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弟弟,他可是非常頭疼這個弟弟,聽他們剛才話裡的意思,現在弟弟不光是遊手好閒了,又有了逛勾欄的新嗜好了。
什麼“院子”什麼“姐姐”還有“捧場”,一聽就知道他們把歌手當成風塵女了。
三個人還在一起,一看就是一丘之貉了。
和他一起來的兩個年輕人都是平原郡的,兩人的父輩是在萬家鎮經營作坊的,一個名叫常連山,他家是加工農具的,另一個名叫關林,他父親是買了袁康他父親火柴廠的。
兩人都二十六七歲,現在還是四年科舉一次,上一次科舉,北國人入侵導致沒辦起來,從此以後女皇執政就再也不辦科舉了。兩人習八股文厭煩,隻是愛吟詩作賦。
他倆看走仕途無望了,父輩就讓他們到萬家鎮的工廠熟悉一下,以後會接手祖業。
這兩人是儒生,長輩經商開廠子家底都很富有,聽說學府招收學生,隻要是入了學府,以後就有機會當官。
彆看父輩是開廠子的,但兩人不想繼承祖業,就想當官光宗耀祖。當官的前提是進入軍隊或者有了學問,他倆不想進入軍隊服役,那是又苦又累的,就想通過仕途當官。
兩人到了學府,還沒有和門衛說話,就看到阿福的弟弟在大門口外遊蕩。
阿福的弟弟阿荒,為了吸引女學生也在學府外麵閒逛,也穿了文士的裝束,風流卻不倜儻。
看他倆對自己打聽什麼要入學,阿荒就告訴他們:“入學啊,你們的年齡過了,入學的都是十八歲以下的,你倆超齡都快十年了,就不要想了。”
“入學府不行,想投軍,現在不打仗也不行,不如看看其他行當自行擇業。”
他倆看阿荒說話也是文縐縐的,就打聽他是什麼身份。
阿荒等得就是這句話,就標榜自己是校長的弟弟。他學問不怎麼樣,但和陌生人對答,哄騙人,蹭頓吃喝還是有能力的。
兩人高看他,看看天色過午了,常連山就請他去喝茶,一直喝到了阿福一行到了酒樓的樓上。
他們和阿荒閒談了半天,從阿荒的談吐中,就明白了他學問水平就是半瓶水,對勾欄歡場倒是說的頭頭是道。說到了怡紅院和巧妹坊兩地,姐兒漂亮,還有學問,比一般的勾欄檔次高。
三人從茶館出來,肚子裡隻有茶水,一人就提議去酒樓吃飯,就到了這個酒樓。
他們來的時候,阿福一行剛上樓不久,樓下亂哄哄的,他們也聽不清樓上的人說什麼,隻知道有人請客,不許彆人上二樓打攪。
樓上唱歌琴聲響起,嘈雜的聲音暫時就沒有了。
樓下的人一聽樓上彈琴開始唱歌了,也是好奇的,也等著樓上唱歌,就想免費的聽一聽,
丹華的一曲《明月幾時有》不但旋律空靈悅耳,歌詞合轍押韻意境還是上上之選,不用說也出類拔萃。阿荒就猜測唱歌的給客人喝酒助興的。
唱歌的是那個勾欄院的姐兒唱的,他估計不是怡紅院的就是巧妹坊的,並說給兩個人聽。
因為丹華唱的非常,常連山和關林坐不住了,非要上樓看看是誰唱的,這才有了剛才的一幕。
阿福不生氣彆的,就生氣他們剛才的問話,什麼“姐姐是那個院子的,把自己的女徒弟當成什麼了,“我們仨晚上一定去給姐姐捧場”這都是什麼爛人啊,不是狂嫖濫賭的斯文敗類是什麼!
三人被莫名其妙的罵下樓了,也是舍不得走,因為樓上又在唱歌,他們的酒菜還得接著吃。
接下來,楊國祥又唱了一首《霸王彆姬》。
歌曲充滿陽剛之氣,顯出了霸王的王霸之氣質,歌中既有悲壯又有柔情。霸王和虞姬幾乎是在永彆的情況下,還有著重逢的希冀,一句“彆離何時重相見”讓人聽之落淚。
樓下那些食客和兩個人聽得熱血沸騰,即使是阿荒想拉著兩人去怡紅院,兩個人也堅持著不想去。不但想接著聽歌,還想要見識唱歌的人。
再接下來,也就不用阿福說什麼了,楊國祥和丹華,自己就把去打雜的事情辦好了。
這些人不依不饒非得讓她倆接著唱,看班主夫婦已經唱了幾首歌了,應該休息一下,兩個同來的歌手替兩人擋駕,一個主唱了《佘香美夫人》,兩人給她配合說唱。
這首佘香美夫人節奏感極強,一開始是歌手離席準備唱,兩個樂師伴起了前奏。眾人滿以為歌手就開始唱了,哪裡知道是和阿福同桌的楊國祥突然發聲了。
“落腳河上麵崖對崖,威寧草海蕎花盛開,誰把月亮掛天上,照的想說的話流成海……”
眾人還在驚奇,那個歌手和楊國祥突兀的一起唱起來,聲音也並不高。
越過綿綿的高山,越過無儘的花海,如果期待依然在,總是春暖到花開……。
請你輕輕留下來,讓夢卷走這塵埃,香飄在書廂之外,奏響美麗的天籟……
丹華接著唱,聲音有著誘惑力;不等三更過天曉白,奢香夫人她把日光畫心上,照的漆黑的夜亮堂堂,亮堂堂,亮堂堂。
丹華和歌手又合唱,這次音調稍高;越過綿綿的高山,越過無儘的花海,如果期待依然在,總是春暖到花開,讓你輕輕留下來,讓夢卷走這塵埃。香飄在書廂之外,奏響美麗的天籟……
到了這裡兩人的尾音剛落,三人音調轉高一起高歌。
烏蒙山連著山外山,月光灑下了響水灘,有沒有人來告訴我,可是蒼天在對我你在呼喚。一座山翻過一條河,千山萬水不寂寞,你來過年華被傳說,百裡杜鵑不凋落……。
共同唱;烏蒙山連著山外山,月光灑下了響水灘,有沒有人能夠告訴我,可是蒼天在對我呼喚,一座山翻過一條河,千山萬水不寂寞。你來過年華被傳說,百裡杜鵑不凋落………。
這樣的歌唱形式,還是說唱性的,從來還沒有人配合著唱過,雖然阿福在錄音機裡麵聽過了,也教了她倆,可都是籠統的,甚至說唱都不好區分。
她們這樣的三人說唱,不要說南詹國的歌手沒聽過,連大德國的歌手都感覺到了新奇。
歌曲帶來信息量太大了,她們得稍微歇會兒,在腦海裡消化消化。
接著,他們開始唱出第二段,這一段和上一段幾乎重複,這些觀眾迷糊糊的重溫了一次,前後連貫了,思維這才豁然開朗了,掌聲經久不息。
丹華楊國祥也知道這首歌很成功,看到阿福默默伸出大拇指,兩人欣慰的笑了。
這首歌自從阿福教完了兩人以後,教的就一晚上,她倆屬於強聞博記了。
阿福第二天和小倩就啟程回國了,她倆能夠唱成了這樣,就有了原來歌手的八九分相像,尤其是歌曲的意境很好,按理來說也是非常成功的。
歌詞裡麵提到的地名,白巾國也是有的,即使是沒有,也沒有人會挑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