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一樣了,在家裡大魚大肉吃慣了,學府的平常飯菜就是農家飯,她吃的時間長了,就有些厭煩了。
因為口袋裡有錢,就去街上買著吃換口味,主要是肉類和油炸食品,胡吃海塞也沒有人管她,以至於吃的體型都變化了。
她還有些不合群,愛睡覺,不愛動,本來就比別人胖,這段時間體重越來越重。
許多同一時期入學的女同學,因為學府的食堂飯菜比家裡的有油水,吃飯還不限量,都是吃得飽飽的。營養不缺了,身高都在增高。
她可好,因為體重不斷的在增加,仿佛身高在縮水。
有部分同學戀愛了,或者對男同學眉目傳情,可她也不善交際,儘管同學們知道她的家裡有錢,也沒有男同學看得上她。
她就有些自卑,看著其他人陽光帥氣,或者是窈窕淑女。她也幻想自己變成了膚白貌美的大長腿美人,身邊也有許多男同學對她獻殷勤。
可事與願違,她皮膚倒是很白,可小短腿怎麼也變不長,由於越吃越胖,走路都有些力不從心了。眼睛成了一條縫,連下巴也成了兩層了。
再看身邊,一個男同學都不曾出現,她甚至成了人們背後調侃的對象了。
天花發現了以後,女皇就要一個學府出身並且懂醫的,最好是尖子生,還是光要學生不要老師,男女不限。
不要老師,那是因為學府師資缺乏,老師都在正常給學生上課,如果當老師的被傳染以後病死了,學生們沒有了老師怎麼能行?
說句不好聽的,是不想葬送了能教學的老師。
相反,普通學生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阿福開會的時候是轉述女皇的話,一說疹子的危害性嚇人,接觸上了這種病人的人,還是和病人在一起好長時間的,得上此病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百的。
一旦被傳染上了,不單會危及生命,即使是大難不死,還有可能會造成麻皮或眼瞎。
他們不是小孩子了,愛惜自己的容顏,怕變成了麻子臉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怕視力因為疫情危及自身而受損。
大家聽了阿福對此病的介紹,都對疹子畏之如虎,都不主動報名。
如果是得了病大病一場倒沒什麼,發病過程也隻是幾天,最多十來天。可滿臉麻子毀了容顏怎麼辦,眼睛視力受損怎麼辦?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了。
白玉看沒有人主動報名,在猶豫了片刻以後,就想替皇家分憂,主動站了出來,對校長表示;大人我願意去。
她主動報名,連阿福和師生們都驚訝,有些看不上她的人就想看她的笑話。
這些日,她天天從早上忙乎到深夜,白天不是觀察牛就是跟蹤病人,晚上記錄大量醫案,還有自己的病情變化,大白天就困的直打盹。
後來為了讓市舶司的人和陸戰隊的,不對主動接種牛痘有抵觸,也為了給遊輪上的外國乘客做榜樣,就第一個當著他們的麵自己給自己接種了。
後來他發病,渾身無力的躺在帳篷裡麵,周身關節肌肉酸痛,發燒咽喉痛,惡心嘔吐吃不下東西,渾身癢的難受,還不敢用手去撓。女孩子愛惜容貌,可不想滿臉麻皮,隻能咬牙堅持著。
就這,也要強撐著乾那些工作,甚至在走路時怕摔倒,柱了一個簡易拐杖。
一個麻皮大嬸,這次是因為高薪被動員來的,她曾經就在多年前得過疹子,後來自己痊愈了,但臉上留下了許多白麻子,她因為曾經得過這種病,可知道出疹子病人的辛苦。
她看白玉還是學府的學生,細皮嫩肉的,天天強挺著虛弱的身體乾活。
她家也有個孫兒,隻有十一歲,因為弟弟上私塾,孫兒也好奇的跟著識字,孫兒也比學前班的學生懂得多。可惜在學了一年多以後,就再也沒有興趣了,興趣轉移學繡花去了。
大人也想送她去新學府上學,可孩子不願意拋頭露麵,又不想動腦子,對去學府上學有抵觸。
她看白玉一開始就是八品官了,女皇看她很出色,又把她提為從七品,大嬸就想照顧她,讓她以後有機會去感化自己的孫兒,希望以後自己的孫兒也能願意上學了。
不圖她孫女能夠當官,以後有了學問了,找個好婆家也容易。
大嬸很勤勉,白玉就和張宏森牛山正打了招呼,把她要來了,當成自己的助手。因為有大嬸的幫助,白玉恢複的很快。在經過十天的緊張忙碌以後,乘客們又漸漸痊愈的多了。
白玉看著自己親手治療好的乘客,還沒有一個人因疫死去,心中有了些驕傲,也有了成就感。
基地送來了一大批玻璃瓶的消毒液,都是裝滿了酒精的,是成套的噴霧總成。人按壓瓶子的上蓋,瓶子裡有了壓力就自動噴霧酒精的,摁一下噴一次,不停的摁下鬆開就一直的噴,用起來很方便。
隻是瓶子很大,能裝一斤酒,是按動就噴淋霧氣的。
無論是被單衣物,又或是桌椅牆壁,地麵門窗,都能用它消毒。
第一批痊愈的乘客,被單獨隔離了帳篷,從一開始的四個男女分開的帳篷變成了八個,後來每天都在變化。遊輪上的船長和船員,也陸續的在痊愈,他們的皰疹開始結痂脫落。
現在等待的,就是全部恢複了,然後才能移動遊輪停靠民用碼頭。
現在,隻有十幾個感染慢和恢複慢的,還有接種了以後沒有什麼變化的,就是接種處沒有變成痘花的,隻能是接著接種第二次。
若是第二次接種再沒有變化,那就是體內有了對天花的抗體,就等同於得了疹子痊愈了,大家在耐心等待。
他們痊愈了的閒的無所事事,就從遠處呼籲基地送糧食蔬菜的,下次來給送些酒類過來。
可基地的趙懷遠看他們人數太多了,怕他們喝酒耽誤了治病,也怕他們喝酒鬨事,張宏森的人少管不了,就對他們的要求無動於衷。
他們沒事就釣魚烤魚,這裡是通團江的河岔,淡水魚類豐富,蝦蟹都有。
他們沒有鍋子,抓了魚蝦螃蟹隻能是在廚房要來食鹽佐料燒烤。
看著油汪汪的魚,通紅的大蝦螃蟹,不免又想起了酒。不光是住帳篷的遊客,遊輪上麵的船員,這些日把遊輪儲藏的酒喝的乾乾淨淨,一樣是口中淡出鳥來。
他們尋覓酒類,眼睛到處撒摸。
沒有酒可難不住他們,看酒精不就是沒有勾兌的白酒嗎,不就是七十度嗎?自己難道就不能從消毒瓶裡倒出來,兌上點水喝啊。有的酒鬼類型的,不用兌水就直接喝。
反正大德國人不會深加工石油,出的酒都是糧食釀的,還有醇香味道,如果是南詹國的工業酒精就不能喝了,工業酒精容易把人喝瞎了眼睛。
白玉就碰到過他們喝酒精,勸了兩次也沒有人聽。
她隻能是把喝酒的人記錄了,看看酒精對皰疹自愈有沒有影響。
到了第二十五天,所有乘客,市舶司成員,張宏森帶領的五人,全部宣告痊愈。在遊輪徹底消毒了一遍以後,乘客第二天才帳篷裡撤出去登船,遊輪移動去了碼頭。
那些牛成了功臣,牛痘是寶貴的,白玉看還有牛沒有痊愈,就和女皇提了自己的意見。
在他們撤走之前,馬佳指揮基地又用船送過了十條母牛,就是要白玉給它們刻意傳染的,四天以後,這些有了牛痘的牛又會派上用場。
那些象鼻島上的帳篷和牛,就暫時的留在了島上,要等到帳篷裡麵病毒自然消散後收回。
白玉和張宏森等人從客船最後撤離,她感覺天氣不錯,渾身也有了使不完的力氣。
一同撤離的大嬸誇她:“白玉啊,你這些日感覺出來了嗎,這些日你瘦下來了許多了,個子也長了許多,一開始的雙下巴也剩了一層。”
她許多日顧不上照鏡子,雖然早上照過了,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經過大嬸的提醒,掏出圓鏡自照,感覺像是變了一個人。她過去也是非常自戀的,這次也覺得比以前漂亮多了。
她不忘搬走那些記錄的醫案,那可是她辛苦記錄的成果了,居然有兩大摞。
張宏森的手下這些日和她混熟了,因為她瘦下來變美了,給美女提供幫助是美德。幾人過來了,搶著給她幫忙把東西提走,白玉趕緊的對之道謝。
遊輪乘客這次都下船了,麻皮的雇工們也下船了。
基地官員們告訴他們別著急回家,因為女皇為了感謝大家齊心抗疫成功,基地為他們開起了慶功宴。無論是誰,隻要是大德國人從島上撤下的,都是要參加的,除非你家裡有急事。
這次,基地幾個主要的官員也來參加慶功宴,阿福也和小倩葛懷遠一起來了。
女皇提前派來了宮裡禦膳房的禦廚們,在為他們趕製宴席。
女皇見到了白玉,她看了白玉的體型臉型,竟然懷疑白玉吃了許多日的減肥藥。從一百四十多斤的體重,足足瘦下來了二十多斤,成了不到一百二十斤的,微胖型的大美女。
白玉瘦下來又長高了一點點,皮膚白淨,眼睛變大了,給人的感覺是脫胎換骨了。
經過這些日的艱苦勞動,每天都沒有歇息的時候,如果沒有那個大嬸照顧,恐怕救人的中間就趴下了。直接的好處是,身體各部的贅肉沒有了,顯得身形挺拔朝氣蓬勃。
白玉是此次抗疫的第一功臣,疫情來勢凶猛,可在她的努力下,二百多人也隻有一兩人視力下降的,並沒有死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