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倜接連又走了幾座山洞,沒有任何發現,片刻後來到一個仿若樹葉形狀的洞口旁。
此地也是不少人看守,嚴密程度僅次於深淵山洞那邊。
他從陰影之中跨出,迅雷不及掩耳點了洞口守衛穴道,接著踏入進去。
隻看洞中景象與其它山洞截然不同,彆的山洞內都是怪石嶙峋,景致不過鐘蘆之類,這裡卻翠色掩映,風光迷人。
洞內處處布滿綠苔,鬱鬱蔥蔥,岩壁中小草和小樹生長出來,色澤喜人。
他見狀心中略有猜測,直向裡麵行去,片刻後就看景色愈發精致幽美,前方豁然開朗,地上出現一條石子小路。
趙倜順著小路行至最深處,瞅見清麗風景下有一座大塊水晶雕琢的池子,池上一塊精美壺口樣水晶連進石縫當中。
他走了過去,發現水晶池內放著十幾隻銀色小壺,其中一個正對上麵的水晶壺嘴。
趙倜揚了揚眉,暗道這便是長春泉嗎?可為什麼一點泉水都沒有流出?
他仔細觀察接進牆壁中的水晶壺口,並沒有被堵上,也沒有什麼機關需要打開才能流淌泉水,不由沉思起來。
難道是這泉水將要乾涸?他迅速退出洞外,在洞口解開一人穴道詢問。
那人本來視死如歸,但耐不住幻陰指力在體內遊走肆虐,便將長春泉將乾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後趙倜心中思索,竟與天地大變有關,這長春穀建在一處奇特靈脈之上,是以蘊生此泉,而天地大變導致靈脈枯竭不存,或者轉移它處,所以長春泉要乾枯消失了。
他又詢問了些關於長春泉旁的事情,在穀外飲用又會如何,然後重新點了這人穴道,再往山洞中行去。
既然泉水將乾,那便不給長春穀留了,池內積攢的這些全都要帶走。
而這泉水在外麵喝下與穀中飲下再離開一樣,人會三兩天中迅速衰老,然後喪生。
但他有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並不怕這些,既然能長葆青春,延長壽命,不如全部拿走,以備後用。
這時回去水晶池前,瞅了瞅那十幾個銀壺,然後將外袍脫下,把壺一一放在上麵,不過放最後一瓶的時候,他心中一動,將壺蓋打開觀瞧。
頓時清冽氣息撲麵而來,叫人頭腦為之一振,雙目都愈發明亮。
趙倜眯了眯眼,再看壺中泉水清澈透明,隱隱泛起毫光,不由舉了起來,輕輕嘗了一口。
他隻覺得這泉水入口甘甜無比,有些在口中便化掉消失之感,體內的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這時居然自行運轉,內力行走奇經八脈,有沸騰之勢。
居然這般好喝?趙倜舔了舔唇,按照那洞口守衛的說法,此泉給人飲用隻須一杯就可達到效果,以往無論昆侖來人,還是外方進入穀中,也就這個數量,不會多喝。
這一壺可以分成三杯,即便好喝,也沒人敢於過數飲用,因為個個都懷著將來能夠出去穀中的僥幸心理,生怕喝多了到時希望落空。
本來按照眼下泉水儲量是供不上這些年飲用的,但昆侖很多人這個甲子沒到穀中飲泉居住,都等著天地大變期盼有什麼奇跡降臨,在外就能延緩衰老死亡,所以才積攢下這十幾壺。
趙倜感受體內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的悸動,放心下來,既然兩者共鳴,那麼功法必然有效,喝過泉水也會出穀無礙。
他“咕嘟嘟”將這一壺泉水都喝了下去,隻覺得長春功的內力竟然直往十二重樓衝去。
就算久久沒有什麼動靜的幻陰真氣也開始在十二重樓第一重的天樞鎖內跳躍不息。
這泉水還有增進功力的作用?趙倜揚眉,但隨即又搖了搖頭,恐是這泉水雖能增進功力,卻受功法境界限製,不然穀中之人為何不多多飲取?
但也可能穀內高深武功無大用途,而且前些年這泉水又要分給昆侖來人,不可能暢飲,人又於此處懷著僥幸出穀心理,不敢多喝。
可不管如何,此刻他感覺內力精進並非虛假,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和幻陰真氣全都有了反應,這不止是內力大幅增加,而且更精純精煉起來。
趙倜微微閉目內視身體,隻看長春功就在十二重樓下方徘徊,隻差一些就會突破上去。
至於幻陰真氣也躍躍欲試想要上行,意圖衝擊十二重樓第二重璿璣台。
趙倜想了想,抬手再拿起一壺長春泉水“咕嘟嘟”喝下,隻覺得周身無比舒暢,毛孔都似乎張開,在呼吸外界氣息。
可是這一壺雖然繼續精進了功力,卻依然沒叫兩種功法達到晉升的臨界之點,他又舉起一壺泉水。
第三壺泉水喝完這一刻,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在體內發出一聲清脆的破壁聲音,直接躍上了十二重樓第一重天樞鎖。
趙倜不由大喜,沒有瓶頸,這就是修練沒有瓶頸的好處,不然哪怕有長春泉水這等神物配合,衝擊境界也須大費周章,不會如此順心省力。
那不老長春功的內力進入天樞鎖之後,仿佛帝王一般霸道,想要占據所有位置,不停地前後左右巡遊。
而幻陰真氣在它進入之後,就變得真假難辨,若有若無起來,哪怕不老長春功內力到處遊動,卻沒有發現對方一絲一毫存在。
趙倜見狀若有所思,按理來說,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出自逍遙子帶出穀外的神書,功法等級應該極高,若是幻陰真氣境界遠遠超過對方,不被發現還有可能,但為何兩者此刻同在十二重樓,幻陰真氣還能騙過長春功?
莫非幻陰真氣的規格更高?這門功法來自南唐山海觀,按道理似乎不該強過長春功,難道幻陰真氣或者山海觀還有什麼彆的說法不成?
不過當時山海觀隻有六層幻陰經,並沒有後續,幻陰外第一指和第二指都不是功法本身記載,包括眼下他所練的,都往後進行推衍了,是否又和這些有關?
趙倜心中百思不解,這時他稍稍向外放出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的武意出來,隻看身上出現了另外兩種氣質交纏。
這兩種氣質分明就是青春與垂暮,他神情之上時而青春煥發,時而垂垂老朽,在不停交相互映。
趙倜感受了片刻,接著收回武意,再觀察天樞鎖內的幻陰真氣,隻看此真氣已是急不可耐想登上第二重樓,但卻終究還是差了一些。
他瞅一眼盛放泉水的銀壺,剛才喝了三瓶,此時還剩十瓶,不由伸手再拿起一瓶倒進口中。
好喝果然好喝,喝完這壺趙倜情不自禁又取了一壺,待這壺再喝完後,那處在天樞鎖中的幻陰真氣突然變化,蜃形圖案在體內呈現,明滅不定,兩隻崢嶸頭角瞬間便刺破了璿璣台。
仿佛洪鐘大呂在體內轟鳴,他整個身體的血脈都在震蕩湧動,皮膚肌肉骨骼都似乎經曆了一番洗禮,幻陰真氣以倍數遞增,精煉得仿佛要化內氣為罡液,再化罡液為天罡真形的固態存在。
這就是傳說中剛柔並濟,化氣為形的武學意境嗎?
趙倜此刻覺得自己的目力還有聽力都遠勝以往,甚至口吐罡風便可傷人,無須練什麼獅子吼之類的聲波武功,隨意開口就能震傷對手。
他深深吸了口氣,剛要放下手中的銀壺,就在這時腦中忽然“轟”地一聲炸響,各種雜念紛遝而至。
莫非心魔來了?趙倜觀看天宮寶藏典籍,知道十二重樓名稱和對應十二重的心魔劫難。
其中第一重樓天樞鎖,對應第一重心魔內照身受劫,內照身受劫代表身體的純淨無垢。
第二重樓璿璣台,對應第二重心魔練形丹火劫,練形丹火劫代表習武修道堅定不移的信仰。
此刻那些雜念全是質疑習武之事,那些雜聲全是揶揄嘲諷,不屑一顧,對習武萬分懷疑。
趙倜身體不動,麵無表情靜靜聽著,這些聲音其實是他潛在的心聲,隻是平時習武信念堅定,全部鎮壓了下去,此時晉升境界,這些心聲趁機都鑽了出來。
心魔乃自心生,若己身從來無任何的心猿意馬,旁念雜意,是不會生出心魔的。
但除非是天生赤子之心,或者達到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的心境,否則人人都有心魔,誰都不例外。
而心魔可大可小,小了亂其心亂其意,大了若按照道家的說法則就是此心勾引外魔,體外之魔,天外之魔,內外夾擊,毀了道行。
外魔存不存在趙倜不確定,畢竟他練的是武道,而這些雜念雜意若是把持不住,必然會有損身體,輕則身受內傷,境界跌落,重則武功全失,走火入魔,有生命危險。
他這時微眯雙眼,感受著自己的心聲,這些心聲般般種種都是冷嘲熱諷,各種懷疑,聽著聽著他不由笑了起來,搖了搖頭。
自小到大對武功的所有負麵看法,在這一刻全部湧現,在腦內吵鬨不休。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辛辛苦苦有何用?不如吃喝玩耍,作樂飲酒。
聞雞起舞,晝夜練習,勞累時光有何用?不如左擁右抱,軟玉溫香滿懷。
大軍之下武功再高又能如何?強弩硬弓,金戈鐵馬,誰又能真的刀槍不入?抵擋衝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王者一怒,伏屍百萬,血流千裡,個人武力能起什麼大的用途?
種種質疑聲音根本不停,趙倜靜靜不動,既不反駁也不辯論,仿佛一個局外之人般,似乎在看一場熱鬨。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些聲音開始從氣勢洶洶,嘹亮亢奮,逐漸變得弱了下來,似乎是找不到可擾亂的對象,變得無力一點點退卻,就像潮水一般來得凶猛,退時聲息大減。
趙倜嘴角掛著淡淡笑容,搖了搖頭,看來這心魔還是太單薄無力了,心魔由心而生,攻擊心靈上的漏洞,但他此刻於武道心境早便鐵板一塊,隻拿些舊日的想法來攻擊,卻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就在那種種雜念退去之時,外麵忽然傳來極輕微,卻又頗顯急促的腳步聲音。
這聲音尋常人根本聽不見,但趙倜卻聽得分明,他轉頭向外瞧去,一個身影已是閃了進來。
這身影看動作本該是想悄無聲息隱藏,卻不料趙倜轉頭觀望,頓時打破其意直接現身。
趙倜看去,是個身材魁偉的老者,長發披散,麵如重棗,左眉中斷,正緊緊盯著自己手上的銀壺。
“你,你在乾什麼呢?”老者神色驚詫,開口吼道。
“乾什麼?”趙倜瞅了瞅手上裝泉水的空壺,丟進池中:“你看不見我乾什麼嗎?”
“你,你喝了長春泉水?”老者氣得身體都不由哆嗦起來:“你這妖僧喝此泉水有何用處?難道你不知曉喝了便走不出長春穀嗎?”
趙倜不搭理他,心中猜測莫非是長春子嗎?看形象絕非普通穀人,而且這個時候來到此處,不是長春子也絕不會是等閒人等。
“你,你喝了幾壺?”老者麵色凶獰,又是惋惜又是惱怒。
趙倜淡淡道:“你沒看見那邊丟著五個空壺呢,此水好喝,我連喝了五壺。”
“五壺?你不怕喝這麼多撐死嗎?”老者氣得咬牙切齒,痛心疾首,但看趙倜正在將裝剩餘銀壺往袍子裡打包,立刻惱道:“這又是在乾什麼?”
趙倜道:“剩下八壺留起來,以後再喝。”
“什麼?”老者怒道:“你居然還要拿走?”
趙倜這時打好了包裹,轉身齜牙笑道:“不拿走還給你們長春穀留下嗎?”
老者眼神出現一絲疑惑,忽然道:“你……不是妖僧?”
趙倜搖頭:“本座是什麼妖僧,那邊山洞內的深淵入口已經打開,你既然是穀中之人,不去阻攔妖僧,跑這邊來乾什麼?”
老者不語,眼神死死盯著趙倜,長發無風揚起,顯然內力正在不停運轉。
趙倜笑道:“莫非這雞肋一般的長春泉水還有什麼旁的用途,比妖僧從深淵裡爬出來更重要?”
“你到底是誰?你還知道些什麼?”老者開口道,語氣陰森無比。
“彆的不知曉了,你願意說可以說出來聽聽。”趙倜伸手提起袍服所打的包裹,做勢就想往外麵走。
“好賊子,無論你是什麼人,今日誓不能留你!”老者忽然身上氣息大變,臉上出現炎與涼兩種氣質,交相輝映。
“嗯?”趙倜瞅了瞅他,哂笑道:“這是什麼功法?居然能練出炎涼兩種武意出來?倒挺稀罕。”
他說著將幻陰經武意釋放而出,頓時身上真假交替變幻,假作真來真亦假,整個人都有些虛實不定。
“你……居然也打開了神鎖?”老者聲音震驚,似乎對此有些不可置信。
“神鎖?”趙倜聞言目光閃了閃,對方居然管這種武意外放叫打開神鎖?
武意外放是內力衝上十二重樓,自身所執武道精粹的一種外在具現,隻有十二重樓的高手才有這種特征。
而他從鳩摩智那裡聞聽,佛門管這種十二重樓的瓶頸稱為佛枷,此刻眼前這老者又言神鎖,看來這是同一境界的兩種不同稱呼。
佛門稱佛枷,武道稱神鎖,道門則是直呼為十二重樓?趙倜想到此處不由點了點頭。
“你是長春子?”他道。
“正是老夫,你究竟何人,既然不是妖僧,為何與我長春穀作對?”長春子臉上炎涼氣質閃爍飛快,顯然已是箭在弦上隨時準備出手。
“路過而已。”趙倜提著包袱邊往外走邊道:“誰知道遇見妖僧作亂,你不去阻止妖僧,在此處攔我無益,等妖僧全爬上來,你悔之晚矣。”
“你將泉水留下再說!”長春子大怒,他其實進來之時就想動手,隻不過看不透對方,擔心有所閃失,妖僧那邊再無力阻擋,可此刻見對方真要帶長春泉水離開,再也忍受不住。
長春泉即將乾涸,這些泉水算是碩果僅存,吉光片羽般的東西,他知道這泉水的一些奧秘,可以在符合某些條件之下,大幅增加功力,隻不過泉水喝了就得長留穀內,再不得出去,所以沒人願意多飲,隻為那心中一點僥幸心理。
但是如今天地大變在即,若將來喝了泉水也不受長春穀限製,能夠自由出入,那此水便堪稱神物了,簡直是千金難求,什麼寶貴的武功秘籍都沒有此泉值錢。
而對方連喝了五壺不說,剩下的八壺居然還要一起帶走?這還得了,哪怕有妖僧之事,也不能叫對方將泉水攜離。
“留下泉水?”趙倜淡淡看了長春子一眼:“你老糊塗了嗎?在做夢嗎?”
“老夫……”長春子氣得肩膀都在顫抖,對方也是打破神鎖的武者,他實在是不想和對方動手,但此刻又不出手不行,必須奪回泉水。
他哼了一聲,雙掌一起向前拍去,就看紅白兩道掌風分彆出現,朝著趙倜襲來。
他這掌風一冷一熱,左手紅色,右手白色,紅色聲勢浩大,仿佛溶金化石,右手悄無聲息,似乎能寒冷一切。
趙倜雙目微眯,這似乎和大理天龍寺枯榮長老的枯榮禪功有些相似,隻不過一個是枯榮一個是炎涼。
他哂笑道:“花裡胡哨,不堪一擊!”
說罷十一層龍象般若功拍出,“隆隆”之聲不絕於耳,龍象吼叫隱藏其中。
這門功法他雖然練到第十一層,但並未達到十二重樓的境界,還差了那麼分毫,可這功法暴虐無比,內力剛猛無儔,此刻硬撼對方的掌力,非但不落下風,居然還有著一些壓製。
“龍象般若功?”長春子大叫道:“你這是龍象般若功第幾層?怎有這般威力?”
趙倜瞅他一眼,若是將這長春子直接打死也不好,雖然和昆侖有仇,但是妖僧出來太多,真的惑亂世間也是個問題。
他道:“莫要找死,還不滾開!”
長春子聞言怒不可遏:“你留下泉水老夫便讓你走。”
趙倜冷冷地道:“我勸你識時務,否則追悔莫及。”
“你,你總要留下幾瓶,不能全部帶走!”長春子剛才一掌之下已然發現對方武功竟隱隱在自己之上,不由有些心虛。
趙倜啞然失笑,伸手一指那水晶池子:“不是多少還能再滴答一些,你守在此處接著就是了。”
長春子聞言鼻子險些氣歪,那泉水幾天都滴答不下一滴,恐怕一年都接不上半壺,隨時乾涸,哪還能得到什麼。
他立刻氣道:“不留下一壺泉水,不能放你離開。”說罷身子一閃,撲上前來,又是兩掌拍出。
趙倜冷笑一聲:“不知死活!”
他這時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已至十二重樓天樞鎖境界,有心試一下威力,這門武功乃是內功,並無什麼掌拳招法可言,能夠配合單一的招數運轉,也能逼出體外用掌風傷人。
趙倜所學大多是成套的武功,就是有武有功,單獨的招數極少,所以此刻直接將此功迫了出來,隻看掌心綠光一閃,迎向長春子的雙掌。
“神書,神書武學……”長春子忽然怪叫一聲,但已經收勢不住,兩相碰撞到了一起。
就聽“轟”地一聲巨震,長春子身子向後倒飛出去,直撞到洞壁之上。
“你,你怎麼會神書武學?逍遙子是你什麼人?”長春子頭發淩亂,嘴角溢血,臉上兩種氣質全被震散,大口喘著粗氣道。
趙倜隻用了三成的功力,正在驚訝這長春功怎麼閃爍綠光,聞言哼道:“逍遙子是誰,不認識。”
“不可能,你這分明就是神書武功,神書武功記載青春不老之法,青春不老生機盎然如樹木長青,因此才有綠意生機出現,綠光忽閃,隻有逍遙子才會此功,當時他強闖出穀曾經使用過……”長春子驚疑不定,心知對方留了情,但一想竟是神書武功,還是忍不住追問。
“你看錯了……”趙倜淡淡道,隨後身形如一縷輕煙,直往洞外掠去。
轉瞬出了洞口,那些守衛一個不見,也不知叫長春子解開穴道後差使了哪裡。
他往前方瞧了一眼,遠處隻剩下最後一個山洞沒去,便徑直朝向那處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