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洞察,歡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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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太湖,參合莊。

慕容龍城怒氣衝衝走入堂內,他身上衣袍破爛,腰帶崩斷,腳下鞋子裂開,露出半麵腳板。

“慕容複還沒回來嗎?都幾個月了,跑去哪裡了?”他看秦伯正在擦拭著角落的芙蓉膽瓶,沉聲問道。

秦伯轉頭望他一眼,眼神呆滯,著實回想了一番,搖著腦袋道:“公子已經好幾年都沒回來過了……”

慕容龍城雙眼如炬,盯著秦伯:“老糊塗的東西,次次都這般敷衍,難道老夫之前看到都是假的嗎?當日那麼多人在莊上,你還忙前忙後殷勤伺候!”

秦伯想了想:“你說的那些人啊,那次不是阿朱姑娘來了嗎?還有水營的營長,肯定要好好招待啊……”

慕容龍城銀發無風飄動:“那個年輕穿白袍的,不就是慕容複嗎!”

秦伯愣了愣,半天才道:“那不是阿朱姑娘的夫婿嗎?並非公子啊。”

慕容龍城深深吸了口氣,雙目圓睜:“怎麼可能不是慕容複,你確實老糊塗了,還不趕快取一套衣服給我更換。”

秦伯點了點頭,蹣跚往堂外而去,邊走邊嘀咕:“天天出去打架,每天都打得破破爛爛回來,哪裡有那麼多的衣裳給你換。”

慕容龍城道:“你說什麼?”

秦伯並不回答,用更小的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自言自語:“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那座墳內的死人,你說你都死了那麼些年,就老老實實呆在棺材裡睡覺算了,還出來作什麼妖呢……”

半晌之後,慕容龍城換好一套新衣袍,吃過秦伯煮燒的飯菜,然後回去房中練功。

這些時日,他天天去曼陀山莊和逍遙子打架,一打至少便是一天,有時候興起,三天三夜都不罷手。

最開始他還隻是想給慕容家出口氣,但漸漸打出了真火,慕容複又失蹤不見,便將找逍遙子當成每日必做之事,不與對方鬥上一場,心中總覺得少些什麼。

兩人打來打去,也說不好誰勝誰負,逍遙子那邊來者不拒,他這裡又不罷休,就這樣漸漸幾個月過去。

慕容龍城練功之後,望著窗外夜空,皺緊了雙眉,他依舊沒想起過往之事,這時沉思後,起身向祠堂走去。

他想再瞅一眼慕容家的族譜,看能不能勾起心中對往事的回憶。

祠堂之前他倒是並未來過,不想見自己的靈位擺在其中,看著糟心。

至了祠堂門口,就看裡麵燈火閃爍,秦伯正在上香。

慕容龍城踏進去,秦伯轉身,神情呆了呆:“你來這裡乾什麼……”

慕容龍城道:“我過來看看,族譜在哪邊放著呢?”

秦伯伸手一指長長的案龕側旁:“就在匣裡裝著呢。”

慕容龍城點頭,這時望向龕上牌位,不由微微一愕:“怎麼如此多靈牌?”

秦伯道:“一直都是這麼多啊。”

慕容龍城看到自己的牌位居然擺在下方幾層裡,隱隱感覺有些不對,當時看族譜自己可是在譜書前麵,怎麼在靈龕上位置這麼低?

他辨認了一下,發現有許多靈位名字自己之前並沒有在譜書見過,心下愈發納悶。

他對秦伯道:“把我的牌位丟出去,不必再擺放這裡了。”

秦伯慢騰騰將寫著慕容龍城的靈牌取下,倒提著出了靈堂。

慕容龍城走向龕角,那有個匣子,族譜在裡麵存放。

他拿起匣子剛想離開,就看匣旁有一本泛黃的冊頁,心說誰將譜書擱在外麵了?伸手取過打開匣子就想裝進去,這時卻看匣中居然還有另外一本族譜。

慕容龍城眯了眯眼,兩本譜書一樣的形製,並沒太大分彆,他微微沉吟,怎麼竟然是兩本?

當時那小丫頭可隻拿了一本給他看,莫非不知道其實有兩本族譜?可也不對,那小輩慕容複就在旁邊,怎麼也沒有提醒?

慕容龍城想了想,將匣中的族譜取了出來,翻看一下,卻是自己之前所觀的那本,自己的名字也確實排在前麵。

他又打開剛發現的另外一本,打開後卻不由神情變了變。

這本放在龕上的族譜不僅整本寫滿,不像那本隻寫了一半,更是一些人名之後有一長串的文字,是廟號諡號與年號。

這是……慕容龍城急忙接連翻去,居然好幾頁都是這般。

他站在地上怔住,怎麼回事?難道說慕容家乃是帝王之家,祖上出過皇帝嗎?

他重新翻回第一頁,仔細向後觀看,不落下一個人名。

慕容皝、慕容儁、慕容垂、慕容寶、慕容泓、慕容衝、慕容德、慕容超……

看起來似曾相識,好像心中很早就有這些名字,可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那小輩慕容複為何沒與自己說這件事情?慕容家是皇族之後,而那丫頭隻拿了一本譜書給自己看,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不知道有兩本族譜,沒注意龕上這一本?

慕容龍城臉色迷惑萬分,又有些沉重,站立片刻,握著兩本族譜出門而去……

大理國,大理城,僻靜雅致小院之中。

木婉清坐在桌邊,低頭說著在東京城的遭遇,聽得一旁段正淳和秦紅棉目瞪口呆。

“竟,竟然是那位?”段正淳開口道,麵上都是難以置信。

秦紅棉有些呆傻,半天才道:“婉兒,這位……這位殿下千歲不會,不會轉過身就不要你了吧?”

木婉清抬頭臉紅道:“娘,你說什麼呢,殿下說王府就是我的家,叫我回來和父母言說一聲,就回去呢。”

“王府就是你的家……”秦紅棉下意識瞅了段正淳一眼,段正淳急忙扭過臉去,她道:“這位殿下真是這麼說的嗎?”

木婉清用力點頭:“殿下還說府內他說了算,叫我……叫我安心住下便是。”

秦紅棉喃喃道:“他,他竟然對你這般好,她府中可還有彆的女人……”

木婉清想了想道:“隻有一個阿朱姑娘,好像還有一位王姑娘,不過那時不在,阿朱姑娘說……都不妨事的,殿下,殿下是重情重義之人。”

段正淳在旁邊急忙輕咳了一聲:“堂堂大宋燕王府,豈會隻有一名女子,那可是大宋的親王啊。”

秦紅棉聞言忿忿地道:“大理鎮南王府裡不就是隻有一人……”

段正淳訕訕道:“這個……大理怎能與大宋好比,大理小國,不過大宋一路的麵積罷了,不可比,不可比。”

秦紅棉又想說話,段正淳忙打斷道:“婉兒既入燕王府,眼下身份不好,須得抬高自家,才好匹配一二,我一會就去宮內言說此事,為婉兒請求封號。”

秦紅棉聞言喜道:“如此甚好,段郎你能請什麼封號?”

段正淳道:“若是旁事恐怕請也難請,不過婉兒要入大宋燕王府,想來請公主封號,皇兄還是會答應的。”

木婉清這時搖頭道:“我不要什麼封號,殿下也不會在乎這些,認識的時候我就是一名尋常江湖女子,他也絲毫沒有嫌棄,此番在東京,他也從未提身份之事……”

秦紅棉道:“婉兒你太小了,又知道什麼,若是娘當年……唉,全聽你父親的才是。”

段正淳點頭:“婉兒你確實年幼無知,不懂世事,皇家的姻親豈是你想的那般簡單?聽為父的,不會有錯。”

木婉清看著父母,心中不以為然,她覺得趙倜才不是那樣的人,若真看重那些東西,當初怎可能理她一名舞刀弄劍的山野之女,又怎會說王府就是她的家。

“婉兒,等你爹爹為你請來封號後,你就趕緊回去東京。”

段正淳納悶道:“為何如此著急,不叫女兒多住幾日,何況真要嫁入,總也不好提前在那邊太久吧……”

“這有什麼?”秦紅棉道:“千歲願意,婉兒願意,在東京或者大理又有什麼關係。”

段正淳苦笑搖頭:“這卻不好,這已非兒女私事,涉及國體,涉及國體啊。”

秦紅棉板臉道:“段郎與我在一起時,為何不談國體?是否因為民女出身不好,來自江湖草莽?”

木婉清見狀道:“娘,父親,我還是能住上幾天的,殿下出使西夏,得一段時間才能歸返,倒不著急回去。”

秦紅棉聞言不由轉笑:“原來如此,那便多住幾日,然後再往東京不遲。”

木婉清點頭:“我還要回去山裡一趟,將,將一些常用東西收拾了……帶走。”

段正淳道:“有何收拾的,你要什麼爹爹都可以給你買,不必回去山內了,就在大理,為父帶你四處去玩,估計你皇伯父也會要見一見你呢。”

木婉清道:“還是要回去一次,有些舊物我舍不得,要帶於身邊方好。”

段正淳聞言瞅了秦紅棉一眼:“紅棉,要不你也回去收拾收拾,將一些舍不得的都帶過來,從此就在大理常住?”

秦紅棉掩不住歡喜,道:“段郎,為何,為何出此言?”

段正淳看著木婉清,笑道:“誰叫我們有一個好女兒呢……”

天山東麓,草綠花香。

山下五裡,有一座小鎮,名為木門。

趙倜看著鎮前快步迎過來的鳩摩智,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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