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們就到了靈堂,將先前的所有發現,給齊東、林小樓三人講了一遍。
方府的所有下人都是詭異?
方管家疑似詭者,正在自家院子裡種人?
聽到兩人的講述,齊東、林小樓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麵麵相覷。
他們並不懷疑蘇逸和沈雲溪的話,因為人家沒有騙他們的必要,況且這種事情,他們一試便知。
“呼……你說,他們究竟想要乾什麼?”齊東揉了揉眉心,感覺有些頭痛。
“不好說,但肯定不懷好意。”
蘇逸說道:“我懷疑,守靈隻是一個幌子,他們的真實目的,隻是為了讓我們觸犯黃曆忌諱,從而動手殺了我們。”
“他們為什麼不直接動手?”
林小樓剛說完,便想到了原因:“莫非,他們也需要遵守黃曆的規則,隻有我們觸犯黃曆的忌諱後,他們才能動手。”
“應該是了。”
齊東眉頭一蹙:“如果你們的猜測是真的,那我們的處境怕是不容樂觀。”
韓靈雨小聲道:“他們不能直接動手,還好吧。”
齊東看了韓靈雨一眼:“他們現在是不能動手,可過兩天,就不一定了。”
韓靈雨起先沒有聽明白齊東的意思,隻是慢慢的,她的臉色變得蒼白不已:“過兩天是……諸事不宜!”
齊東點頭:“沒錯,後天,大後天,也就是第六天和第七天的忌諱都是諸事不宜,那兩天,他們或許不用遵守黃曆忌諱,可以直接對我們動手。”
韓靈雨全身顫抖:“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齊東沒有理會韓靈雨,而是看向蘇逸、沈雲溪和林小樓:“你們怎麼想?”
林小樓道:“若是到第六天,恐怕我們都討不了好,我建議先下手為強,擒賊先擒王。”
先下手為強,擒賊先擒王,那自然就是提前動手,弄死方管家了。
蘇逸擔憂道:“如果我們的猜測是錯的呢?萬一這背後,還有其他秘密呢?殺了方管家,會不會有更恐怖的事情發生?”
“沒有必要瞻前顧後。”
林小樓神情堅定:“不管怎麼說,他們不懷好意,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我們不殺他,他怕是也不會放過我們,馮江就是前車之鑒。”
“所以,當斷則斷,省得夜長夢多。”
林小樓年齡雖小,可這一張口,就是濃濃的老江湖啊。
“我同意動手。”久未說話的沈雲溪說道:“如果條件允許,最好是生擒,看能不能從他的嘴裡問出一些東西。”
齊東同意:“我沒意見。”
“什麼時候動手?”林小樓問道。
沈雲溪道:“白天吧,現在那些詭異都在一起,不宜動手。白天方便一些,明天我們可以以有事相詢為借口,讓他來我們院子,然後我們一起動手,抓住他。”
“好,我沒問題。”
“那就這麼定了。”
計劃很簡單,沒有什麼技術含量,但此事本就不需要什麼太複雜的算計,隻要能打就行了。
……
七月十四,甲辰年,壬申月,癸醜日。
宜木祀、入殮、安葬、移靈柩、搬新居。
忌同行、納財、共居、日有喜、夜相言。
齊東、林小樓、韓靈雨他們離開後,蘇逸、沈雲溪便進了靈堂,開始守靈。
雖說他們已經決定明天對方管家出手,可明天是明天,今晚是今晚,靈該守還是得守的,不然鬼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
齊東他們已經一整天沒合眼了,自然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好了,才有力氣對付方管家嘛!
進入靈堂後,蘇逸先四處檢查了一下,防止像昨天那樣,有野貓什麼的闖入,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然後奉了一炷香,便開始守靈。
兩人都沒有說話,守靈期間,必要的交流是可以的,可若是一直說話,喋喋不休,那就是褻瀆靈堂了。
這是齊東、林小樓他們試出來的。
好吧,最主要的是,今天的忌諱中,還有一個夜相言。
何謂夜相言,就是晚上不能相互說話、言語。
當然,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能相互說話,一個說,一個聽,不就行了。
不過最好還是彆說話,多說多錯,不說就不錯嘛!
“哢嗤……哢嗤……”
不知過了多久,蘇逸忽然聽到一陣輕微的聲音,仿佛指甲刮擦木板的聲音。
而聲音,竟然是從棺材的下方傳出來的。
蘇逸挑了挑眉,下意識彎下腰,向棺材底部看去。
黑乎乎的,什麼都沒看到。
蘇逸又湊近了幾分。
“這是什麼?頭發?”
等靠近之後,聲音反而沒有了,蘇逸隻看到一根根頭發,從棺材底部的縫隙中鑽了出來,詭異莫名。
鑽出來的頭發,一根根垂下,密密麻麻,宛如樹木的根須一樣。
“嗖……”
下一刻,那些烏黑的頭發蜂擁如潮,纏在蘇逸的手臂、脖頸之上,並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將他緊緊纏住。
那些頭發力氣極大,且異常堅韌,一時間蘇逸竟然掙脫不得。
不僅如此,更有大量的頭發從他的嘴巴、鼻子、耳朵裡鑽了進去。
蘇逸一瞬隻覺痛苦異常,呼吸困難。
雖然身陷險境,蘇逸卻驚而不慌,轉念間,身後陰影翻湧,化作影刺,橫揮而下。
大片的頭發,被生生割斷。
那些頭發雖然堅韌如繩索,可在影刺麵前,脆如紙張。
可旋即,有更多的頭發湧了上來。
蘇逸向後退出一步,如融入陰影,轉瞬出現在數米之外。
“影遁”
然則,那些頭發不依不饒,如潮水,黑壓壓一片,繼續向蘇逸湧來。
而另一邊,也有大量的頭發向沈雲溪撲去。
“是棺底發,它怕火。”
蘇逸一眼就認出了那些頭發的來曆,大聲提醒著沈雲溪。
棺底發,怨憎詭異,常誕生於棺材底部,秉死人陰濁屍氣而生,凶戾嗜殺,若有血肉生靈靠近,便會為棺底發纏住,活生生勒死。
棺底發力大如豬牛,堅韌如繩索,尋常刀劍不可斷之;但棺底發畏火,可以火燒之。
事實上也是如此,隻見那些頭發在湧向蘇逸的過程中,特意避開了桌上的蠟燭、地上的火盆等有火的地方。
足見其對火焰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