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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八章 談判條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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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源稚生的想象裡麵,昂熱應該是一個不怒自威的人,就像是橘政宗那樣。即便是平時爽朗大笑的時候都能讓人隱約感覺到氣勢在裡麵。獅子就應該有獅子般的眼神。

可是在昂熱身上,源稚生卻並沒有感受到那種側漏於外的氣場。

白色舊襯衫帶著陽光的氣味,領口裡塞著紫色領巾,鼻梁上架著玳瑁架的單片眼鏡,淡淡地微笑著。他兼具了美利奴羊毛的溫軟、加拿大紅鬆的高挺和蘇格蘭威士忌的辛烈,真的就像是國外大學裡隨處可見的那些溫文爾雅的退休老教授,莫名其妙地叫人感到親切。

然而源稚生卻並沒有敢放鬆,神經反而更加繃緊。畢竟比起霸氣外露的對手來說,捉摸不透的反而更讓人不安。

這時候昂熱卻忽然向他伸出手,源稚生的呼吸下意識屏住,但昂熱的手卻隻是伸向了他的領口。

“你的衣領亂了。”昂熱和藹的笑著,替他整理領口。

源稚生立刻說道:“這種事情怎敢勞煩校長?我自己來就好。”

“沒關係。而且沒有意外的話,下一學年你不是也要去卡塞爾學院進修了麼?學院的老師都很友好的。你馬上也是我的學生了,不用在這種小事上這麼拘謹。”

昂熱整理好衣領,又輕輕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那麼現在來談談大事吧。有沒有個安靜的地方?”

小事有很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昂熱親自來到日本就隻為了一件大事……路明非很敏銳的反應了過來,側過身看向亞紀,壓低聲音說道:“要不亞紀師姐你先帶著繪梨衣回車上吧?”

雖然不知道昂熱會對蛇岐八家討論出怎樣的結果,但是可想而知的接下來的談話可能並不和諧,甚至還有可能火藥味十足。繪梨衣就算是再單純也能夠察覺出來裡麵的劍拔弩張。所以路明非才想著讓亞紀帶著繪梨衣先回避一下,免得讓她聽見什麼不好的事情。

而亞紀也是立刻明白了路明非的意思,點了點頭,轉身帶著繪梨衣先回到了車上。

“校長打算現在就談判麼?”

源稚生愣了一下,皺眉:“就算您打算把談判的時間提前,至少也要八家家主齊聚在談判桌前吧?”

“不需要。你看過司馬光編寫的《資治通鑒》麼?那是一本很好的書,從曆史裡麵我們能夠學習到很多東西。隻有小生意人才會在談判中拍桌子瞪眼,曆史上的掌權者們都是在雲淡風輕的對話中就敲定了改變曆史的抉擇。”

源稚生明白昂熱這是想掌握這場談判中的主旋律。在蛇岐八家的地盤裡談話,主動權會掌握在家族手裡。在這則不同。校長的突然出現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他們這些人在談判桌上恐怕不是昂熱的對手,隻有同樣是老江湖的老爹才能應付眼前這隻老獅子。

“但至少蛇岐八家的大家長得在場。我需要一點時間通知大家長,還請校長您移步到旁邊的車裡稍等片刻。”源稚生說。

“你是說橘政宗?”

“是的。”

“那他現在不是大家長了。”

源稚生聞言一怔。那他現在不是大家長了?什麼意思?老爹不是今天過後才會退出大家長的位置麼?難道老爹在沒有通知他的情況下就提前向學院提交的辭呈?

“校長您已經收到大家長的辭呈了?”源稚生問。

“有那種東西麼?”

“那您剛才說大家長現在已經不是……”

“哦。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隻是說現在橘政宗已經不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了。”

昂熱淡淡地開口:

“上任大家長橘政宗因為管理不力,我將全權代表卡塞爾學院董事會,對他下達撤職命令。他將被驅逐出日本分部執行局的核心權力層,撤銷一切相關職務。現在開始我任命你為蛇岐八家新的大家長,至於橘家,在選出新的家主之前則暫時由犬山家家主犬山賀代為管理。所以不用再通知他了。我直接跟你談就夠了。”

直到這時源稚生才明白了昂熱話裡麵的意思。並非是老爹主動辭職……而是校長先行一步,將老爹給撤職了。

雖然就結果來看,似乎和蛇岐八家原本內部商議的結果並沒有什麼區彆。都是橘政宗辭去大家長的位置,源稚生接任,隻是時間上有所區彆。原本橘政宗是打算在今晚的談判過後再辭去大家長的職位,而現在提前了半天。

但就是這半天的時間,卻暗含了不一樣的意味。

主動辭去大家長的位置,和被動辭去大家長的位置。如果說前者蘊含著家族對學院的態度和尊嚴,那麼後者則代表著學院對蛇岐八家的態度和尊嚴的踐踏!

我隻是要和大家長談判。至於你們的大家長是誰,我說了算。

源稚生在身側握緊拳頭,看著昂熱一字一頓:“校長這是打算乾涉家族的內政了?”

昂熱聳了聳肩:“不。我隻是作為卡塞爾學院的校長,代表校董會的意誌,對日本分布執行局的內部架構進行合理的調整而已。日本分布執行局一直隻是卡塞爾學院執行部的下屬機構而已,不是麼?總公司的董事長總能任免分公司的ceo吧?”

“學院是否有點太霸道了點?”

“講道理是小孩子間過家家的把戲,你能跟龍王講道理麼?學院對你們的態度從來都沒有變過,以前是怎樣的,現在就是怎樣的。隻是你們對學院的態度變了而已。聽過夜郎自大的故事麼?附屬國安逸久了,就總覺得自己能挑戰強大的主國了。”

路明非正感歎於校長真是霸道。恐怕談判早就已經開始了。從昂熱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在和蛇岐八家談判了。

他一直在強調家族和學院之間的關係,隻是在告訴源稚生,蛇岐八家在屠龍世界裡始終隻是卡塞爾學院的附屬機構而已。彆企圖在談判桌上爭取什麼籌碼。

側過頭,就看見夏彌撅著小嘴,很不忿地瞥著他。

和夏彌對上目光的路明非愣了一秒鐘,然後立即明白了夏彌的意思……剛才校長那句“你能跟龍王講道理麼”的aoe地圖炮無意之間aoe到她了。

“可惡,那個老頭是怎麼回事啊,也太不會說話了吧!我難道是什麼很不講道理的人……龍麼?”夏彌小聲說,咬牙切齒。

路明非心說你有資格說校長是老頭麼,而且師妹你有時候確實不怎麼講理來著……心裡是這麼想,但是嘴上還是得安慰夏彌:“沒有沒有,師妹最講道理了。校長他說的不是你……”

源稚生也從昂熱身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這位看似和藹的老人在談判桌上展現出的談判技巧簡直無懈可擊……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有用任何技巧。他隻是單純展露自己的爪牙而已。但隻是展露爪牙就已經讓他們難以反擊。

但是源稚生此時此刻守在蛇岐八家的門前,既然他守在這裡,哪怕麵對的是昂熱,他也不能夠讓步。

源稚生深深呼吸:“但我希望校長還記得,家族和學院簽訂的協議裡,家族在內政上一直都保有著自主權。如今校長公然想要乾涉家族的內務,按照協議內容,這已經可以視為是學院對家族的開戰了。”

他的話還有下半句沒有說完。一旦學院對家族開戰,出於自衛,蛇岐八家可以做成任意程度上的反擊。

昂熱卻笑了笑:“不用那麼緊張。先找個安靜的地方,聽聽我的條件如何?”

源稚生抬眼,和在場的諸位家主交換視線。剛才他們雖然都沒有敢隨意插入對話當中,但是聽完了全程的談話。

在場的諸位家主中風魔小太郎和犬山賀是資曆最老的家主,在昂熱上一次來日本時,他們也已經是家主了,也參與過上一次蛇岐八家與學院的談判。犬山賀在心中想校長果然還是老樣子,一如近六十年前那一次來日本和家族談判一樣,同樣的霸道。

和風魔小太郎短暫的對視一眼之後,二人都朝著源稚生點了點頭,示意源稚生可以試著先聽一聽昂熱開出的條件。

“開輛車過來。”源稚生吩咐。

很快矢吹櫻開了一輛黑色的奔馳過來,源稚生為昂熱拉開車門,兩人坐進車內。經過隔音處理的厚重車門“啪”的一聲合上。

昂熱翻開雪茄盒:“抽一根?”

“卡塞爾學院的校長原來會勸學生抽雪茄麼?”

“現在不在學校裡,所以也沒有什麼校長和學生。隻有一個糟老頭子和一個年輕的小夥子。”

昂熱笑笑,兜裡掏出的zio打火機花紋繁複。雪茄點燃,昂熱翹起二郎腿,夾著雪茄的手指垂在腿上。然後從隨身攜帶的行李箱裡翻出一封信封遞給源稚生。

“打開看看吧。”昂熱淡淡地說。

源稚生不明所以的接過信封,厚實的手感,不知道裡麵藏著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昂熱目視前方,自顧自地吐著雪茄的煙圈。他打開信封,從裡麵抽出一大照片。

事實上這些照片源稚生已經看過了,諾瑪發來的函件裡就附帶了這些照片。源稚生有些疑惑,難道校長手上拿著的就隻有這幅舊牌?

“這就是你們一直以來想要隱藏的秘密吧?誰也不知道在海底幾千米深的深處,居然藏著一座神秘的海底城市。那裡埋藏著龍族技術、預言銅柱、屍守……還有你們所謂神的遺骸。”

昂熱淡淡地說:“這些照片如果流入學院董事會那幫人,特彆是加圖索家族的人手裡。那麼來日本的恐怕就不隻有我一個人了。你們猜猜,如果秘黨的那幫人知道你們不僅是白王血統,甚至於還在家裡藏了一個‘皇’和一個‘鬼’,他們會這麼做?”

源稚生心猛然跳了一下。照片上的內容他們早就已經知道了。原本他們以為卡塞爾學院隻是獲得了葬神之所的秘密,隻是沒想到昂熱知道的居然遠不止這些!

家族中的“皇”自然指的就是他,而‘鬼’——自然說的就是繪梨衣。他沒想到昂熱甚至於連他和繪梨衣的血統秘密都掌握了。

雖然他不知道卡塞爾學院究竟是怎麼掌握到這些秘密的。即便是輝夜姬的主機係統裡也不曾記錄有他和繪梨衣的血統秘密!

但是從昂熱的話裡麵,他似乎聽出來了這些秘密還沒有被卡塞爾學院的校董會所掌握。

隻不過這對源稚生來說也不一定就是好的消息。昂熱特意把這些照片連同他和繪梨衣的血統秘密攔截了下來,握在自己手裡,很明顯他是想用這些獲得另外的利益交換。

“您的條件?”源稚生微微頷首,問道。

“第一。”昂熱開口:“上杉繪梨衣的血統太過於危險。從今天起,她會由卡塞爾學院正式接管。不用擔心她的身體狀況,學院有最優秀的醫療團隊,還有守夜人,我們會為她治療。學院會照顧好她的。”

“這不可能!”源稚生立刻開口否決道。即便不考慮到家族的利益……但是站在兄長的角度,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妹妹交給一個毫無乾係甚至敵對的外人!

“注意一下。”昂熱說:“我並不是在和你談條件,隻是在下達命令。你隻有把上杉繪梨衣交給學院,除此之外你彆無選擇。”

“我對您了解的不夠多,但是您對我了解的也不夠多。”源稚生搖頭:“我從來都不是那種能接受對方開價的人。我站在哪裡,哪裡就是我的前鋒線。在這件事情上,我一步都不會退的。”

“你在擔心學院可能對上杉繪梨衣不利?”

“是的。”源稚生大方的承認了。

昂熱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那麼雙方各退一步如何?”

“各退一步?”

“站在你的立場不會放心把上杉繪梨衣交給卡塞爾學院,站在卡塞爾學院的立場,我也不會放心讓上杉繪梨衣繼續呆在蛇岐八家。”

昂熱說:“那我們可以找一個雙方都能夠接受的中間點。譬如一個絕對中立的勢力,讓他們來負責暫時性的接管上杉繪梨衣。隻要在上杉繪梨衣的事情上我們能夠達成共識,後續的條件上我甚至能做出一定的讓步……譬如你們蛇岐八家依舊能夠保持高度的自治權。”

源稚生搖了搖頭。

“拒絕的這麼爽脆麼?”昂熱笑。

“不得不說校長您開出的條件他確實很心動,隻是我並不相信有什麼勢力在立場是是絕對中立的,天下熙熙皆為利來,隻要是人就會有各自的利益和立場……而繪梨衣更不可能接受陌生的人和環境。”

“你的意思是隻要繪梨衣能夠接受,你就能夠接受麼?”

源稚生點頭。

說實話,他不相信繪梨衣會接受離開家裡。雖然繪梨衣很喜歡離家出走,但是源稚生知道繪梨衣其實是個戀家的小姑娘,或者說是一個對外麵的世界始終保持著警惕和害怕的小姑娘。就像是童話裡麵的長發公主,每天守在城堡的窗口看著外麵的世界,心裡既向往又恐懼。

昂熱淡淡地說:“那麼我們現在就去征求一下上杉繪梨衣的意見吧。不問一下公主怎麼知道她願不願意呢?”

源稚生皺眉:“您準備把繪梨衣安頓在哪兒?”

“路明非的家裡。”

“?”

源稚生整個人都愣了一下,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這顯然不可能,身為“皇”的他五感要遠優異於常人,空蕩的辦公室裡哪裡掉了一根針他都能精確的鎖定位置,他又怎麼會聽錯昂熱說的話?

“不行!”源稚生斬釘截鐵。

“理由?”昂熱問。

“我也想知道校長你的理由。”源稚生冷聲說:“路明非本來也就是你們卡塞爾學院的學生。讓繪梨衣住在路明非家裡,跟讓卡塞爾學院接管繪梨衣幾乎沒有什麼區彆。而且我也不可能接受繪梨衣跟一個陌生的男性住在一起。”

“我可以給你解釋我的理由。”

昂熱開口,聲音娓娓道來:“日本是你們蛇岐八家的地盤;而日本以外,包括歐洲在內大多數國家和地界都有秘黨的手在。讓繪梨衣繼續待在日本,我不會放心;而讓繪梨衣去歐洲或者美國的話你們也不會放心。你應該明白隻有華夏才是最合適的選擇。無論是秘黨還是蛇岐八家,我們的手都伸不進去。”

源稚生聞言陷入了沉默。他知道昂熱說的沒有錯,作為世界上最龐大的混血種組織,秘黨的勢力幾乎遍布了全世界,就連蛇岐八家都成為了秘黨的附庸……唯獨華夏是秘黨未曾發展的地界。

如果說讓繪梨衣待在那兒對他們雙方都放心的話,華夏確實是唯一的選擇。並且在地理位置上華夏離他們要更近,一旦有什麼異常情況,他們甚至可以比卡塞爾學院更早趕到華夏。

源稚生問:“但是為什麼會是路明非,他也是學院的人吧?找一個更中立的勢力,譬如襄陽周家之類的不是更合適麼?”

昂熱卻搖了搖頭:“周家並不合適。我一向是不喜歡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彆人的,但是白王的血統對於哪一方勢力來說都是值得研究的試題。你會放心由周家來代看管上杉繪梨衣麼?”

“……”

“至於為什麼是路明非……”

昂熱夾著雪茄的手撓了撓頭:“這倒沒有什麼特殊的理由,隻是覺得如果把繪梨衣送往華夏的話,她應該也隻願意和路明非待在一起。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那小子的女人緣這麼好,好像遇上的姑娘都會喜歡上他,跟他高祖父似的,去到哪兒都很受女孩子的歡迎。”

源稚生敏銳的捕捉到了某個詞彙:“他的高祖父?”

“嗯,‘聽風者’路山彥,秘黨初代獅心會中的那位維新誌士。”

昂熱笑:“說起來跟你們源家還有些淵源呢。路山彥當年自費留學日本的時候,好像就是借住在源家宅邸裡麵的吧,當時的源家家主好像和他關係不錯。閒暇時兩個人經常切磋刀術。”

源稚生麵無表情的點頭:“是不錯。當時源家家主的妹妹還差點跟著他回了華夏,如果最後不是路山彥和源家家主強行勸下的話,初代獅心會說不定還會再多個成員。”

昂熱歎氣:“原來還有這樣的故事?山彥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那還真是罪孽深重的一家人啊……”

源稚生心裡的關注點,並沒有在路明非這次來日本是不是為了完成高祖沒有完成的事業……不對,這一點還是需要關注一下的。

但是此刻更引起他注意的是,沒想到路明非居然是那位“聽風者”路山彥的後裔。那麼他的血統評級是s,倒是也很正常了。

而且路明非在源稚生心裡的信任度,也稍微增加了一點。

“提議如何?”昂熱看著源稚生,微笑。

源稚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還是先問一問繪梨衣的意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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