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洞天本就是破損狀態，成公興又和一直致力於維持桃花源穩定的白翁不同，成公興一直坐視杏林洞天的分崩離析。
以至於杏林洞天雖然占據原洞天的大半本源，可其規則秩序的穩定性卻是連桃花源都比不過。
若是說桃花源可以阻擋七級地震的話，那杏林洞天恐怕一個三四級的地震就能直接崩塌！
這也是為何鐘離權內疚的緣故。
因為鐘離權這些時日裡麵在杏林洞天不斷的施展法術，才搞得現在的杏林洞天的秩序規則崩壞！
“要不是老道，洞天還不會破碎的這麼快。”
鐘離權看著陸塵道：“你先離開，老道我在這裡攔著他。”
他還是準備以自己身死獻祭，來阻擋上古大妖的出世。
“鐘離前輩，無用的，哪怕是你身死，上古大妖也封鎖不住的。”
陸塵無奈搖頭：“上古大妖已經逃出去了，現在留在這裡的青蛇王，不過是青蛇王的一部分軀殼，再加之現在洞天破碎太過嚴重，想要重新封印，難之又難。”
“那也要一試才可知。”鐘離權並不放棄。
“他可能是故意引您自殺。”
陸塵忽然道：“他不敢殺您，可是您自殺他絕對不會阻止，甚至於還會樂於看到這一幕。”
鐘離權皺眉：“為何？”
陸塵目光轉向成公興：“成前輩能成為張角，張修，張椒，佛陀耶舍……那自然也便能成為鐘離權！”
鐘離權神色一凝，看著微笑著看著他的成公興。
心中浮現了一股涼意。
若是自己死了，他偽裝自己的模樣去算計自家師傅，那下場……
後者卻是嗬嗬一笑道：“沒錯，老夫確實不能將鐘離權親手殺了，但是老夫還沒有這麼下作，有這樣的齷齪想法。”
“南華洞天，是被前輩抽走了本源了吧？”
陸塵緩緩道：“化蝶術，可是南華洞天的獨門神通，可一分為二，讓人無法辨彆真偽，隻有每一代的南華仙人才可傳。而且，晉升上古人仙境界，需要的洞天本源需要更多，若不然話，那些洞天之中，才不會有的時候連人仙修行者都沒有，便是因為本源不足，自然無法融合本源氣。”
“是嗎？”
鐘離權疑惑道：“可據老道所知，南華洞天的每一代傳人都會化蝶術。”
“化蝶術是有施展條件的。”
陸塵將自己從蝴蝶妖那裡知道的一些消息說了出來：“南華洞天隻有一頭長生道君級彆的青冠王蝶的死去的本源神通，化蝶術，便是需要融合這一道本源神通，其他的南華洞天的修行者，恐怕修行的都是改良的化蝶術，而真正的化蝶術，乃是神通，所以稱之為化蝶神通才對。隻有每一代的南華仙人才能有權力融合那道本源神通，施展化蝶神通。”
鐘離權明悟過來。
怪不得他覺著化蝶術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原來他以往遇到的所謂的化蝶術，說是化蝶術，可其實都是幻術才對。
真正的化蝶術，乃是需要融合妖族神通才可行。
“你知道的有點多了。”
成公興也有些驚訝陸塵知道這麼多的事情。
莊周研究出來的‘化蝶神通’，確實需要當初他親自培養出來的青冠王蝶的本源才可施展。
“晚輩知道的還更多。”
陸塵道：“若是晚輩猜想的沒錯的話，伱轉化成張修的原因，其實也是因為要以南華洞天的殘骸，布置出一個虛假的葫蘆洞天出來吧？”
成公興沒有說話，不過他的雙眸卻眯了起來。
陸塵見狀，越發的肯定自己的猜測了：“十二洞天，每一個洞天都有著自己的地盤，大家相互之間了解的也都差不多，知道哪個洞天存在，哪個洞天不存在，而雲台山上若是忽然間冒出來了一個洞天出來，那肯定會被誤以為是傳說中的葫蘆洞天。”
“本來晚輩還有些奇怪，四大洞天為何忽然之間就爆發出來了滅族之戰了？”
“若是將南華洞天的殘骸放在雲台山上，那一切就說的通了。”
“前輩聽聽晚輩說的對不對？”
“張角，得南華傳承，抽取南華洞天之本源，讓自己晉升成了人仙，隨後又爆發黃巾之亂，抽取氣運，挪移洞天門戶到了雲台山上。”
“隻是張角的身份特殊，無法將這條消息公布於眾，於是張修便出現了，然後張修在‘無意間’被張魯殺死，其弟子一哄而散，雲台山的秘密至此傳遍天下！”
“四大洞天去人，查驗之後發現真的乃是洞天，由此，引得洞天之間的戰爭爆發了出來。”
陸塵幽幽的道：“四大洞天其實應該也不會忽然之間便崩塌了，可若是有一人，在充當雙麵內奸的話……那便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嗬嗬……哈哈哈！”
成公興忽然大笑了起來，撫掌道：“好！好一番推理！隻是，你怎知這人就是老夫呢？老夫當時可不是佛陀耶舍。”
“是，當時前輩確實不是佛陀耶舍。不過當時卻有高僧嚴佛調。”
陸塵說到這裡，笑了笑：“說真的，若不是晚輩對曆史還有些研究，恐怕都不會注意到這位漢家出家第一人。張角身為堂堂太平道天公將軍，當時風頭正盛者，竟然還會主動去拜訪一位僧人？”
成公興點負手而立：“嚴佛調隻是與老夫理念比較相合，乃是老夫之好友而已。”
“這個晚輩是相信的。”
陸塵點頭：“所以晚輩驚訝的地方便在這裡，嚴佛調雖然是番僧安世高之弟子，可並不是什麼修行大家，隻是對佛理研究的通透而已，可是前輩竟然能從他傳來的三藏佛理中，悟出來了一心三藏之法，這個悟性，堪稱當世頂點！”
“小友，有的時候知道的太多，並不是一件好事情。”
成公興笑看著陸塵：“你對曆史有何用處？老夫看不穿你，也不知你對大勢有什麼用處，殺了你，那應該是無事的。”
這是一種威脅了。
陸塵知道的太多了！
‘除非己莫為’的事情，很難發生在成公興的身上。
因為他的布局，都是幾十年，上百年來的。
這麼長的時間，哪怕是有些漏洞，也早就埋藏在了歲月曆史之中了。
而陸塵竟然能從一些點滴小事之中將他的這些過往給扒出來，這個敏銳度堪稱驚人！
當然了，他卻不知道陸塵能想到這些的緣故，都是依靠著河圖洛書來的。
是不是真的，推理一番，可能會有些錯漏，但是大概方向卻是能夠算出來的。
陸塵同樣笑眯眯的回道：“前輩可以試一試，看看殺了晚輩，對您是否有影響？”
成公興與陸塵對視，彼此心中都暗自罵道。
“老狐狸！”
“小狐狸！”
“你當真以為老夫不敢殺你嗎？”
成公興用最為和善的微笑，說著最恐怖的話。
陸塵也微笑著說道：“晚輩也說了，前輩可以試一試嗎，興許，您殺不了晚輩呢？”
“是嗎？你這麼一說，老夫可就感興趣了。”
成公興緩緩朝著陸塵走了過來。
“你乾什麼！”
鐘離權緊握芭蕉扇，語氣冷冽道：“想要殺他，先……”
成公興手掌微微扇動，鐘離權便被一股巨力撞飛了出去。
鐘離權在霎那間便穩固了身形，反身準備再次重來。
成功興卻隻是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啪！”
整個空間都在瞬間被禁錮了一樣，停止了變動，鐘離權也被定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現在呢，小輩？”成公興站在陸塵麵前緩緩道。
陸塵不說話，可是臉上的笑容也已經不存在了。
陸塵也不敢保證成公興不敢對他出手，不過，他相信河圖洛書的推演。
見陸塵沒有要防禦的動作，成公興直接出手成掌，朝著陸塵的腦門處拍了下去。
“轟！”
巨大的壓力凝聚成狂風，從陸塵頭顱旁吹過，在陸塵身後的山脈處形成了一塊巨大的掌印。
可最終，成公興也未曾真正殺死陸塵。
“嗬嗬，有意思，你和老夫一樣的人？”
成公興放下了手掌，看著陸塵。
陸塵道：“你若是說從陰陽法界中來的人……抱歉，並不是。”
“你知道陰陽法界便是上一個世界？”成公興挑眉。
“隻是猜測。”
陸塵道：“葫蘆洞天應該是整個世界的縮影，所以才無比重要，若是晚輩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世界，便是葫蘆？”
成公興笑了：“雖然不知道你怎麼想到這一點的，不過，恭喜你，猜對了。也恭喜你，可以活下去了。”
“還真的是葫蘆啊。”
陸塵歎了一句。
這是一個極其恐怖的想法。
一個葫蘆形狀的世界，所以才會分上下兩層。
上層，便是如今的人間，而下層，便是現在的陰陽法界！
成公興所謂從另外一個世界逃出來的，便是從下麵的陰陽法界中逃出來的！
因為下麵的世界已經徹底被詭異扭曲所占領，所以一些大修行者，便逃離了那方世界，來到了現在的人間！
這，便是這個世界的真相！
而這個真相，也代表著其實有一個世界的所有生靈，都已經徹底化作了陰靈了。
“是有人讓前輩對晚輩不要出手嗎？”陸塵止住了心中的唏噓，忽然問道。
成公興看著他，輕輕一笑：“聰明人，死的會很快的，小輩。老夫隻是順天，所以不動手的時候儘量不動手，可是有些人卻不一樣了，有的時候明哲保身，裝瘋賣傻，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受教。”
陸塵點點頭：“那晚輩便不打擾了，告辭。”
說著，便走向了鐘離權。
成公興手指輕輕一挑，空間瞬間恢複了流通。
鐘離權看著陸塵，怒道：“走什麼走，現在是上古大妖被放出來……”
“彆廢話！走！”陸塵聲音冷厲，一把抓住鐘離權。
後者神色呆愣：“你……”你和我這樣說話。
“走！”
陸塵目光死死的盯著鐘離權。
隻是沉默片刻，鐘離權便選擇相信了陸塵，點頭：“我們走。”
隨即帶著陸塵迅速朝著洞天的出口方向而去。
成公興沒有去追，隻是靜靜的站著半空中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
一條青色的小蛇遊走到了成公興的耳邊：“就這麼放他們離開嗎？王玄甫要是來了怎麼辦？”
成公興絲毫不意外的道：“放心，王玄甫是比我還要守規矩的人，他明白這個時候他應該做什麼。”
“他若是不守規矩怎麼辦？”
成公興隻是淡淡的到：“不守規矩的人早就死乾淨了，再說了，這小家夥有點意思，我算不清他……這是除了李耳那家夥之外，第二個我無法用算學推算的家夥，你說，能殺嗎？”
“李耳……”青色小蛇瞬間無語。
李耳疑似上古十二天神之一的神寶君的分身轉世。
這個小家夥若是和李耳是一樣的出身……彆說是成公興了，就算是昆侖西王母重生，也不敢動他分毫！
“你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完全出去。”成公興轉移話題問到。
“要是那個小家夥沒有困住本王，半年內就可以出去，而現在，怕是要多一些時間了。”
“那沒關係，早一點，晚一點都可以，不影響大局。”
“北方那頭老牛呢？”
青色小蛇還是有些擔心，那頭老牛的來曆太大，與他們根本不是一路人！
雖然和它一樣，都是被鎮壓的大妖，可那家夥最後卻歸順了李耳。
當初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麼，當初剛一降臨，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亂殺一通，若不是他胡亂動手殺起來，他們這些妖族也不至於被當成不穩定的因素而被鎮壓。
關鍵是那頭老牛太強了，哪怕是他們這些上古大妖都敵不過，上古人仙們聯手也無用。
最後還是神寶君親自出手才將其鎮壓。
成公興卻毫不擔心的道：“他也隻敢在中原大地外麵轉悠轉悠了，李耳西出函穀，將其帶了出去，中原大地被秦皇統一，氣運如龍，他隻能破壞中原氣運才敢進來，可是他卻找錯了道，外來的外族，再進入中原大地之後，也會隨著歲月流逝，被中原氣運所同化，現如今的胡人王朝發生的動亂，便是中原氣運在促使著一些已經合流炎黃的外族消滅掉沒有進行合流的胡族。他想要依靠五胡之亂擾亂氣運的路子，其實已然失敗，再想進來，隻能另選他路。”
青蛇小蛇這才放下心來。
成公興又道：“青蛇大王，你確定能找到你姐姐的位置？”
“這是當然，本王與我姐姐一母同胞，血脈感應，哪怕是洞天隔絕，照樣也能感應到彼此，怎麼，你不信任本王？”
“大王誤會了，老夫並不是這個意思。”
成公興道：“隻是老夫有股不好的預感，李耳去過葫蘆洞天，老夫也擔心他做過什麼手腳。”
“你的算學推演呢？”
“老夫說過了，涉及到李耳的事情，都無法推演出來。”
“放心好了，本王感覺到了姐姐還活著，等到本王出世之後，便會去尋她。”
成公興聞言，也隻能暫且按捺心中的一些不安。
……
另外一邊，鐘離權帶著陸塵從洞天內逃出。
剛一出來，就看到孫浩然與馬罕、馬朗兩兄弟正在為已經死去的許黃民整理身上衣冠。
看到陸塵與鐘離權忽然間現身，孫浩然立馬迎了過來：“陸道長，方才你去哪裡了，你的身體……”
陸塵道：“我去了董奉的傳承之地。”
孫浩然已經有所猜測了，而現在聽到了陸塵這樣說，臉上的激動根本掩飾不了：“蒼天有眼啊！黃民兄死而無憾了！”
他回頭看向了許黃民的屍身，陸塵也不由得沉默了。
孫浩然又將目光轉移回來，整理了一下情緒，看向一旁的鐘離權：“這位是……”
“他是……”
“貧道鐘離，散修道人。”鐘離權打了一個稽首，沒有讓陸塵介紹。
陸塵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不過也沒有糾結什麼，便點點頭。
孫浩然看出來了好似鐘離權是在說假話，不過有陸塵在，他也未曾說些什麼。
“許道長的遺願，便是將屍身埋在這裡。”
陸塵又將許黃民的遺願說了一下，隨後又將九老仙都印拿了出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不過，當時的許道長是即將羽化的狀態，所以諸位也不必當真，這九老仙都印，便還給諸位吧。”
孫浩然收斂了一下情緒，搖頭道：“孫某隻是儒生，不是上清弟子，此時還是要馬家兄弟來說。”
隨後他轉頭看向了馬家兄弟，神色嚴厲道：“上清道統，至關重要，你們二人認為自己能夠擔當道主重任嗎？”
馬罕、馬朗：“……”
孫浩然的語氣，他們哪裡聽不出來什麼意思？
立馬便對著陸塵大禮參拜：“上清第六代弟子，馬罕，馬朗見過道主！”
陸塵無語的看著這一幕，可最終也沒有說些什麼，隻是道：“貧道為少陽派未入門弟子，不得……”
“恭喜啊，陸道主。”
鐘離權又打斷了陸塵的話，在陸塵不解的目光中，笑眯眯的道：“貧道記著，少陽派並不介意派中弟子另開支脈。”
陸塵：“……”
他給了鐘離權一個‘你確定？’的眼神。
鐘離權神念傳音道：“放心吧，少陽洞天的弟子，在洞天內才是弟子，出來後，你願意是哪一派的人就是哪一派的人，認我少陽者為少陽。老道給你說過，我們沒有那麼多規矩，你哪怕是將三洞道脈所有的道主都拿下來，師尊他老人家也不會說什麼的。”
見狀，陸塵才放下心來，托著九老仙都印，對著馬罕，馬朗兄弟道：“起來吧，貧道初任道主之位，一些上清派的規矩還需要你們告知貧道。”
比較圓滑的馬罕立馬說道：“上清派沒什麼規矩，道主的規矩，便是規矩。”
陸塵不信：“真的？”
馬罕雙眸堅定的點頭：“是真的，道主。”
“那好吧。”
陸塵點了點頭，他也不去問以前什麼規矩了，要是真的有一大堆的規矩等著自己，那還不如不當這個上清道道主的好。
陸塵看著許黃民的屍身道：“先將前任許道主的屍身掩埋吧。”
隨後，陸塵便以河圖洛書數，找到了風水極佳的地方，將許黃民的屍體埋葬，隨後又帶著馬罕，馬朗兩兄弟念誦了一遍超度經文後，起身對著眾人道：“現在貧道要先去處理一下本門的一些餘孽，諸位，且等一下。”
“是，道主。”
馬罕，馬朗兩人是最為激動的，他們早就受夠了以往東躲西藏的日子了。
孫浩然則是有些擔心道：“陸道長，那王靈期乃是元神真人，怕是不好對付。”
“沒事，鐘離道友會助貧道一臂之力的。”陸塵看向了在一旁看戲的鐘離權。
看著陸塵這樣說，鐘離權嘴角一抽。
但也無奈點了點頭。
現在事情還有很多，他還有一些問題需要問陸塵，先將那些礙事的小嘍囉清理一遍也不無不可。
……
“快！他向那邊逃了！”
“圍過去！彆讓他給跑了！”
“發師尊信號！”
“……”
白雪皚皚的廬山之中，一群身穿上清道袍的道人正施展法師迅速從山林中掠過。
哪怕是道行最弱的，都能做到踏雪無痕，走路疾如閃電。
可哪怕是如此，他們卻還是抓不到前麵的一道人影。
那人影就跟是一個滑不溜秋的泥鰍一樣，他們總以為會抓住那人的時候，那人又忽然會從其他地方跳出來。
而就在眾人即將要抓到那人的時候，忽然後麵又傳來了一聲尖叫：“他又逃到後麵去了！轉身，追！”
“不必追了！”
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在眾弟子耳邊響起。
緊接著，前方的包圍圈中，手中捏著一個紙人的王靈期便飛了出來，站在半空中，看著底下的弟子冷哼道：“一群廢物！一個紙人，都能讓你們慌張嗎？”
說著，他將紙人甩出。
“雕蟲小技，本座倒是要看看你們能夠藏到什麼時候！”
王靈期揮手甩出八張符籙，符籙圍繞著紙人的身體開始旋轉。
“河洛之術，八方定位，去！”
那紙人在半空中無火自燃，霎那間便化作了一團飛灰。
飛灰落在了八張符紙之上，瞬間，其中的七張全部燒掉，隻有一張符籙還留存，並且朝著一個方向迅速飛去。
“跟著符籙，追！”
王靈期一聲令下，眾弟子紛紛跟上符籙。
終於，再翻越了三個山頭之後，符籙便懸浮在了一處山林中便不動彈了。
王靈期皺眉看著周圍的區域，沒有絲毫的人影。
“這是追蹤符被發現了……他們肯定沒有走多遠，搜！”
“喏！”
眾弟子立馬散開，而王靈期也正準備散開去尋找的時候，忽然眼前一黑，瞬間便從原地消失不見。
等王靈期重新回過神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則是一個個被懸掛在樹梢上的弟子的身影。
就他自己不一樣，保持站立的姿態。
隻是身上的法力與元神都被封存，連肉身都好似被定上了穴道，無法動彈，隻有腦袋還能動彈。
王靈期沒有緊張失措，而是轉頭朝著看了看，果不其然在一旁便看到了一道手持蒲扇的身影。
“底子不錯，這個時候就醒過來了。”鐘離權看了一眼醒來的王靈期點了點頭。
“閣下是誰？為何要擒拿貧道？”王靈期問道。
他印象中不記著得罪過這種人物。
“要拿你的不是老道我，另有其人。”鐘離權搖頭。
“誰？”王靈期皺眉。
鐘離權道：“上清道道主。”
“許黃民？”
王靈期這時倒是很驚訝。
“許黃民已經死了，上清道道主現在另有其人。”
說著，鐘離權朝著一旁看了一眼：“喏，他來了。”
王靈期順著鐘離權的目光看了過去，隻見陸塵正提著最後一名昏迷的上清道弟子走了過來。
“是你。”
王靈期愣了一下。
陸塵沒有理會王靈期，隻是看了一眼被吊起來的上清道弟子們，不由的道：“前輩，都是上清弟子，不應該這樣對待，都放下來吧。”
“這不是給他們一點小小的震撼嗎。”
鐘離權嗬嗬一笑道：“既然你發善心，那就算了。”
說著，他手中蒲團一扇，吊起上清派弟子的藤蔓紛紛鬆開，上清派弟子的身體全部掉落在了地上。
陸塵這一次倒是沒有去管。
這些都是上清派的種子，有些其實都不是王靈期的弟子。
隻是他們信奉王靈期的道路，這才追隨王靈期。
當然了，這對於許黃民而言，乃是欺師滅祖。
可是對陸塵而言，這些卻是上清派日後發展的骨乾們。
他已經成為了上清派的道主，哪怕他覺著自己是臨時的，可身處這個位置，那就要對上清派負責。
讓他去傳教就算了，而麵前這些上清派幾十年下來培養出來的精華骨乾們，可不能就這麼浪費掉了。
要不然得話，等自己日後離開了這個世界，上清派恐怕會瞬間一落千丈。
看著陸塵為上清派弟子們說話，王靈期並沒有多大反應，隻是道：“你不是我上清派之人，何以成為上清道主？”
陸塵沒有多言，將九老仙都印拿了出來：“上清嫡係許黃民道長親傳九老仙都印，夠不夠資格？”
王靈期聞言冷笑不已：“許黃民那廝都沒有資格代表上清，你算什麼……”
“啪！”
陸塵隨手一揮，王靈期便憑空挨了一巴掌。
陸塵淡淡的道：“說話就說話，不要說臟話，好歹都是出家人，動不動臟話連篇的，像是什麼樣子。”
王靈期轉過頭，惡狠狠的盯著陸塵：“你算個什麼……”
“啪啪！”
又是兩道清脆的耳光。
陸塵淡淡道：“怎麼，還不張記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