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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黎國國主列山尤被有熊軒轅聯合一眾新巫道大巫,煉氣士、妖魔蠻獸、先天神魔、上界神靈等圍攻,最後伏天境界旺盛的生命力,讓其肉身不死不滅,最後更是直接被分成了六塊。
普通戰士不知道具體情況,看不清那些頂級強者們的戰鬥過程,可是赤山銅的父親是鎮海境的大巫,他能看的清!
也就是在國主被分屍的那一刻,赤山銅的父親十分果斷的安排了一隊親衛,護送著他將他送出戰場,而他父親則是留在了戰場中,麵對著那些來勢洶洶,氣勢大漲的有熊氏強者。
最後的結果,他沒有去看,他一直催眠著自己,自己不是逃兵,自己被父親趕出來的。
可是現在……陸塵一句‘不是逃兵的都已經死在了戰場’這句話,讓他的心理防線瞬間就崩潰了。
是啊,不是逃兵的,沒有投降成為俘虜的……那都已經死在了戰場上!
自己沒死,還活的好好的,那不是逃兵是什麼!?
陸塵看著一臉驚恐、沮喪、悔恨與痛苦中不斷變換的赤山銅,歎了一口氣:“我為什麼知曉?
因為大家能夠活下來,其實都是一樣的,你以為我為什麼能夠活下來?還不是因為我被奢比屍給抓了起來,以此威脅了我兄長,兄長為了不讓奢比屍殺死我,選擇了束手就擒,而我,也被其俘虜了。”
赤山銅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看著陸塵。
少昊摯被活捉的消息,早就已經傳遍了九隅四荒了,幾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族部落,都已經得知了這個消息,少昊摯被擒拿,軒轅那竊帝之賊盜匪,還以什麼少昊休與其為摯友為名號,施以‘凶獸之刑’,滅其靈智,流放大荒。
而奢比屍回自己神國的那一路上,也不斷安排人宣傳自己的豐功偉績。
奢比屍活捉少昊摯的事跡,也在東部三荒中流傳開來。
陸塵說的話,都能對的上!
少昊摯這樣的強者,若是真的想要戰死,有幾個能夠攔的住他?
可是他卻沒有!
以前沒有人去想過,因為成王敗寇,失敗被擒,沒有什麼好討論的。
而現在,赤山銅卻想到了這一點。
少昊摯也為親情所束縛住了?
與自己的父親一樣,為了自己的親弟弟,而選擇了束手就擒,沒有去抵抗搏殺,最後才被擒拿的!
他的眼淚默默的流了下來:“我……我不願的,其實我不願逃的。”
他寧願自己去死啊!
陸塵卻道:“你父親將你送走,是為了血脈,為了傳承。而他選擇留下死戰,是為了忠義,為了尊嚴。這無關個人的品德,隻是在於伱怎麼看,你父沒有選擇錯,他的忠義與尊嚴,在你這裡得到了傳承。”
赤山銅身子猛地一顫,抬起頭看著陸塵,隱約之間,他好似感覺到了陸塵將要說些什麼。
果不其然,陸塵的神色一變,變得堅定無比,語氣更是變的低沉道:“我們敗了,列山氏敗了,東部三荒敗了,可是我們隻是在戰場上失敗了,可先輩們的血液還流淌在我們的身體中,他們的精神,還在激勵著我們,這,就是傳承!”
“尊嚴,隻在劍鋒之上,真理,隻在拳頭強硬之中!我們在戰場上敗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先輩們的精神在我們這裡消失,他們向死而戰的脊梁,在我們這裡斷開!”
陸塵的聲音高昂,語氣堅定:“從兄長為了我而被擒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下定了決心。”
他看著赤山銅越來越明亮的雙眼:“我不能死!我要活著!”
“我不能辜負了兄長對我的期待!要是我死了,那兄長為我做的一切,不就付之東流了嗎?”
“所以,我不光不能死,我還要好好的活,我要活出個樣子來,我要重振天陸,重振少昊之野!”
“我要讓兄長的努力不白費,我要讓這天下人的所有人都看一看,我,天陸清,不是廢物!我們,列山氏,更不會讓血白流!”
“區區叛徒之汙名算的了什麼?區區煉氣士的道路又能算的了什麼!我天陸清活著,不是為了我自己活著!我的肩膀上,還扛著天陸部,扛著少昊野,扛著列山氏!我要讓這世間的人族都能聽到,帝罔榆雖死,國主尤雖死,可少昊未死,列山未死!”
“遲早有一天,這天下,還是會因為我列山的一聲怒吼,震動八方!”
赤山銅的身體隨著陸塵越來越高昂的話,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他的身體都在顫抖,他蒼白的臉色迅速回歸潮紅,他的瞳孔都在迅速放大,整個人更是好似被打了雞血一樣,握緊了拳頭,猛烈的捶打自己的胸口,放出“砰砰”猶如擂鼓般的響聲。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赤山銅的眼淚嘩啦啦的流著,他一邊哭,一邊嘶吼著喊道:“我赤山部,沒有孬種!我列山氏,血不能白流!我赤山銅,不是逃兵!我不能讓我父,白白死去!我要重振赤山!重振列山!讓天下因為我的怒吼聲,震動八方!”
他都被自己錘的突突的吐著血,看著對麵的陸塵都有些膽戰心驚的。
自己隻不過是灌了一口雞湯而已,不會刺激到赤山銅直接把自己給錘死吧?
那樣可就太不值得了。
自己費了多番手腳,才搞定的一個‘旗幟’,要是因為太過於激動,自己把自己給錘死了,那可就太糟糕了!
就在陸塵糾結要不要給這種氛圍降降溫的時候,赤山銅業終於停下了自己的拳頭,‘彭’的一下雙膝跪在地上。
這是跪拜禮,隻有父母與祖宗才能讓人族下跪的跪拜禮。
而此刻,赤山銅卻毫無尊嚴的跪在地上,涕泗橫流:“天陸……不,少昊啊!是赤山銅對不起你!是我誤會了你,您忍辱負重,為了部落,為了少昊,為了列山,奉獻了太多,我竟然還受到奸人所惑,要來殺您……”
“我有罪啊!我罪大惡極!您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他的腦袋又‘砰砰砰’的朝著地麵上磕。
地麵眨眼間就被磕出了一個小洞
他對於自己逃兵身份的疑惑解開了,他不是逃兵!
可是卻對陸塵的愧疚感,卻直線上升了!
他做了什麼?
他有罪啊!
他竟然要將少昊與列山未來的希望給殺掉,他罪大惡極啊!
……
這是一個實誠人啊!
陸塵心中感慨,這種實誠人多好?
隨便聊上幾句,人家就和你掏心掏肺的。
這不比西遊中的那些老銀幣好的多?
不比葫蘆世界中的成公興好的多?
他多麼希望天下間都是這種好人,多多益善!
隻不過,高端局打多了,現在打這種低端局,卻總有種欺負人的罪惡感……
但也就是一瞬間,陸塵就將罪惡感給拋之腦後了。
自己為什麼要有罪惡感?
他雖然其中美化了一下少昊摯被抓的過程,可是歸根結底,他的出發點是好的。
他要是執掌了少昊之野,那隻會讓少昊之野的人族部落的日子越來越好!
陸塵這樣想著,臉上也露出了猶如聖母般的微笑,撫摸著匍匐在自己麵前的赤山銅的腦袋,用極其柔和的聲音安撫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回頭是岸,為時不晚……現在回頭,你還來得及。”
赤山銅在陸塵的安撫下,緩緩抬起已經布滿了汙垢的臉,看著陸塵,好似看到了陸塵背後那綻放的柔和聖光,光明神聖!
不由得再一次嚎啕大哭:“少昊啊!我有罪!我悔改!”
“嗚嗚嗚嗚……”
一旁的南山部落的族人們都一個個痛哭流涕的,他們感覺少昊清太苦了。
出身這麼高貴的人啊,竟然還有著這樣的苦難曆程!
而他的這份重振少昊的心,更是讓人無比尊敬!
不光是他們,哪怕是明氣都在一旁抹著眼淚,清師叔在軒轅之丘中的日子是那麼的小心翼翼,以前不知道是為什麼。
而現在,他都明白了,原來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啊,太苦了,實在是太苦了。
土木子麵露憐憫,一雙眼睛也紅彤彤的,他未經世事,可也知曉善惡報應,怪不得卦象顯示讓自己跟在他身邊呢,這種人若是不值得跟隨,那還有誰值得跟隨的?
明象一臉感歎,相比較於清師叔心中的壓力,他和巫言巫師之間的那點事情算什麼?
屁都不算!
隻有明雲看透了人情世故,也明白內裡的層層布局,心中雖然有些感悟,但是卻不多。
不過他卻有了一些感想。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回頭是岸,為時不晚……好句啊!”
他心中嘀咕著,看著好似渾身都冒著聖光般的陸塵,雙眸都微微綻放著亮光。
“也許我……也可以成為清師叔這樣的人!”
他心中暗暗思量:“不過,我和清師叔不同,我可以學習清師叔啟發他人的方法……”
冥冥中,陸塵感化赤山銅的一番方法,在眾人心中都悄然間紮下了一顆種子。
更為準確的說,陸塵雖然隻是在給赤山銅洗腦,可是不知不覺間,其實也將其他人都給洗腦了。
或許隨著時間的流逝,給養足夠了,便會生根,發芽,再逐漸的,成長為參天大樹……
一會後,赤山銅的心情回轉了很多。
而這個時候,被明象,明氣打暈過去的一眾‘野人們’也陸陸續續的醒了過來。
其中確實有著一批人是他們赤山部落的人,而也有一部分,都是東部三荒大軍戰敗後,逃過來的東部三荒的戰士。
因為赤山銅在眾人中的地位最高,而他的勢力也最大,所以這些人便彙聚在了他的身邊。
至於那些死去的野人……那自然就是真的野人了。
不是野人的也會變成野人!
赤山銅也主動請纓,去宣講‘少昊清忍辱負重’的故事去了。
經過赤山銅的一番解釋與勸說,整整十三名踏空境之上的戰將,三十七名燃火境,舉火境,融火境的普通巫道戰士,在赤山銅一番聲容並茂的講解之下,很快便歸心了。
紛紛匍匐在陸塵的腳下,宣揚自己有罪!
陸塵能怎麼辦?
自然是渾身聖光的前去一個個的安撫他們。
而受到安撫的這些戰士們,也一個個的滿足的手舞足蹈。
明雲看著那些一高興就開始跳舞的戰士們,思考了片刻後,默默的來到了陸塵的身邊,輕聲問道:“師叔……您為這些有罪的戰士淨化的時候,身上的光是什麼光啊?”
陸塵愣了一下,他回頭看了一眼明雲,略帶莊嚴的回道:“知道太昊的含義嗎?”
明雲立馬點頭:“太字,至高無上,昊字,天上太陽也,太昊者,至高無上的天上太陽。”
“不錯。”
陸塵點頭:“那少昊呢?”
明雲愣了一下,隨即道:“初生的太陽?”
陸塵微笑點頭:“初升的太陽之光,溫暖而不刺目,這光……便是如此了。”
好難,裝個聖母還得解釋一下。
明雲一臉欽佩:“壯哉!師叔!”
他默默的退了回去。
心中思考著,初升的太陽,肯定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了。
這太陽,本就是人族部落之中最被尊敬的強者們,才能被冠以的名號。
他修煉氣士之道,與人族按照血脈傳承的規則,天然不符。
可,太陽之光……或許自己能夠模仿一二?
這樣想著,他默默的抬頭看了一眼太陽。
太陽之光輝,普照萬物啊……
等一切消停下來後,陸塵才招呼赤山銅來到了身邊:“赤山銅,我問你一個問題……”
赤山銅眼中淨是崇拜的光芒,他不敢直視心目中的神的麵目,隻能躬身道:“少昊,您叫我銅就可以了,我便是您的追隨者,追隨者,沒有部落的劃分。”
陸塵輕笑道:“不必如此,你可以是我的追隨者,也可以是赤山部的族主,而你是赤山部落的族長,也可以宣揚我的理念。”
“是,少昊。我一定將您的理念,傳播到整個少昊之野!”
赤山銅一點猶豫都沒有猶豫,好似有那麼一絲絲的猶豫,都是自己對心目中的神的侮辱:“少昊,您有什麼事情詢問屬下?”
陸塵道:“是誰告訴你我要來此地的?”
赤山銅立馬道:“有熊大木!他們路過我們躲藏的地方,並告訴了我您的事情。”
“果然是有熊大木!”
明氣聞言率先發難,對著赤山銅道:“看到了沒?有熊氏的人要殺師叔!你們還聽有熊氏的人的話?”
赤山銅神色狠辣:“當時的我,被憤怒衝破了頭腦,忘記了思索,竟然衝撞了少昊您,少昊,請下令,我將會追殺他們,直到天之儘頭!”
陸塵卻安撫道:“先不必如此,他背後有著有熊氏給他撐腰,我們現在需要蟄伏。”
赤山銅立馬愧疚道:“是屬下想的不夠遠了。”
陸塵卻溫和的笑了笑,隨即又問道:“你是說他們?有熊大木身邊還有其他人嗎?”
“有兩個,而起其中有著一名煉氣士,不過有熊大木隻是介紹了一下自己,說他奉了軒轅二子的命令,要來為東部三荒清除叛徒……當然了,現在屬下知道了,他就是在利用我。”赤山銅回答的有些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