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也不會自怨自艾,等這事查清楚了,她能重新領活賺錢,一定會找程語楠道歉的。
反正道歉又不要錢。
張小慧想明白了,就繼續去上工了。
反倒是趙香蘭,看著張小慧過來,趕忙放下手裡的活,問道:“我剛才看你找程知青了,你找她是……”
“我找她當然是說手工活的事,憑什麼你們都能賺錢我就不能賺。”張小慧還想多賺錢吃飽飯呢。
趙香蘭心裡咯噔一聲,臉上表情不自然,很快有笑的和善道:“其實也不用特意找程知青說這件事,我領回來的咱們兩個人一起做就好,到時候賺到錢咱們平分,你的手藝,我可是親眼見過的,自然信你。”
張小慧擺擺手,“不用了,你好不容易領回來的活我怎麼能占便宜,再說,我們倆的手藝不一樣,你做的針腳不勻,針孔粗,我做得均勻,還不會掉,送過去一眼就看得出來。
剛剛程知青答應我了,她會幫我仔細問清楚的。”
“什麼?!程知青她主動提出來要幫你去問清楚?”趙香蘭神色慌亂,經過道。
張小慧雖然直腸子,可她又不蠢,見趙香蘭的表情,就問道:“我怎麼聽著你不像在關心我,倒像是在心虛呢!你是不是在背地裡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快說!”
趙香蘭心裡暗罵蠢驢,卻是表情柔和地道:“哪有,我就是怕你說話太直接,會跟程知青起衝突,畢竟,這頭花的活還是程知青給弄回來的,真把人惹惱了,你以後想領活就更不容易了!”
張小慧反而樂滋滋的道:“不怕,我自己的手藝自己清楚,你之前不還誇獎我的手藝比你的好,隻是陸家二嫂子不識貨,這才故意找茬把我的挑出來嘛。
現在有程知青幫忙,相信陸二嫂也不敢在明目張膽地為難我。
不過說起來,程語楠這人也還不錯,沒你說的那麼壞,我之前還錯怪她,等她幫我把這事辦成了,我以後都不在背後說她壞話了!
不過可惜了,等我自己能領到活,就沒辦法再給你幫忙了,所以這次你拿回來的就自己做吧。”
沒錯,之前趙香蘭領回來的活,有一半都是張小慧給她做的。
她做的都是各種小花跟小設計,主要她搭配出的顏色格外亮眼,而趙香蘭隻負責將縫好的布料挽成花色,然後固定到皮筋上,外觀半點看不出是兩個人合作完成的。
有她幫忙,趙香蘭完成的手工活又快又好,自然每個月賺的也不老少。
當然,她也不是白幫的,趙香蘭拿大頭,她能分點手工費。
就上個月她都分了四塊錢的手工費。
這對趙香蘭來說四塊錢出得值,能得張小慧的感激,還得個好名聲。
張小慧做頭花的手藝不差,為什麼李紅梅會不用呢,這自然少不了趙香蘭的功勞。
而此時,程語楠已經回到家裡,看著李紅梅在忙,我沒急著過去打擾。
倒是李紅梅,率先停下來,“三弟妹回來了,你餓不餓?要不要我去給你做飯?”
現在老三家的可是全家的寶兒,她還是得多關心點,畢竟……自己的身子還握在人家手裡呢。
反正她這輩子也趕不上老三家的在陸家人心裡的地位了,她也沒想著再去爭。
再說,她想爭也爭不過。
好在過些日子老三家的就要去隨軍,一年也難得見個一回,她就是裝也得裝大度。
嗯,她就是這麼個現實的女人。
“不用了二嫂,我還不餓,我是有件事想問問你!”
“有事?!啥事啊!你問吧。”李紅梅就坐回到程語楠身邊的位置。
“就是關於張小慧的,她說之前來領過活,後來你又把她做的活退回去了,有這事嗎?”
“張小慧?她是怎麼跟你說的?”李紅梅還有些納悶,怎麼突然問起張小慧的事來。
“就說她過來交頭花的時候,說她的手藝不達標,不過她說在城裡時,跟在裁縫店在學徒的表姐學過一陣,我也看過她縫的補丁,針腳細密,也跟有些巧心思,依著她的能力,應該能行。”
李紅梅越聽越擰眉,“你等等,我這邊還留著張小慧送過來的頭花呢,拿給你看看就知道了。”
李紅梅起身去了他們居住的院子。
家裡特意隔出了個小地方,專門留著寄放頭花的,李紅梅很快拿出了一個小包。
“這就是張小慧送來的,其他村民做得不好還能補救,隻有張小慧這個,補都沒辦法補,這些布料跟皮筋都浪費,如果不是看她一個小姑娘來下鄉不容易,我指定得親自上門找她,把成本價給討回來。”
李紅梅說的時候,氣得咬牙切齒的。
這張小慧做了什麼,竟然讓李紅梅這麼生氣,這下換程語楠好奇了。
將小包袱打開,一看這數量,就知道張小慧領了不少回去縫,隻不過……
程語楠拿起一朵橙色小南瓜的頭繩,小南瓜的配色挺好的,還特意用了小綠葉打底。
這種小搭配的做得還不少,有頭花,有小發夾,都可可愛愛的,拿出去肯定得小姑娘喜歡。
可小發夾捏開就不對了,開個三兩次後端的那個小彈簧彈不回去,中間的那個小軸像是被故意破壞掉。
小頭繩也是,用來勒南瓜花的線特彆細,繃個兩下就崩斷了。
這些還是小問題,最嚴重的還是發帶,好幾處都跳線開裂。
再打開一看,整條的布料都像被故意剪開過,根本沒辦法重新縫合。
發帶用的布料最多,也都是挑花色最好最絲滑的布料來用。
這一廢了就消耗了成本。
李紅梅指著這些東西道:“你說說,就她做的這些東西,我還敢用她嘛。
平日裡看著她一個小姑娘,雖然嘴巴碎了點,乾活也挺麻利,我還多給她分了任務。
誰知道她就給我交過來這麼一堆廢品,她還有臉找你說情,這分明就是故意使壞,想毀了咱們頭花的生意,我再敢用她才是棒槌。”
李紅梅越說越氣,霍地一聲站起來,將程語楠懷裡的包袱一裹,拿上就走,邊走邊說道:“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我找她去,省得她以為我在故意排擠刁難她,不給她分手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