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電話來啦~」
「爸爸，爸爸快來接電話啊~」
就在這時，很突兀的一段鈴聲刺破了兩個人之間的平靜。
桌子上放著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秦殤頓時露出揶揄神色，看向方墨。
他敏銳的聽出了這段鈴聲裡一共有兩個聲線，一個是成熟的禦姐音，另一個則是可愛小幼女的聲音。
唔，不良帥好像真是個老婆奴……
覺察到這一點，秦殤眼底劃過一抹柔和。
如果蔣琪琪沒有被困在副本中的世界裡，是不是自己過幾年跟她的生活也會是這樣？
兒女雙全，家庭幸福美滿。
下一刻，方墨做了個抱歉的手勢，這才拿起手機。
“喂？您好……”
那邊有什麼雜音，好像亂哄哄。
秦殤聽不太清楚內容，不過肉眼可見方墨的表情卻是很快陰沉了下來，緊接著十幾息的功夫方墨掛斷了電話，‘啪’的一下將手機拍咋了茶台上。
“你得去一趟江城市治安署了。”
旋即，方墨麵沉如水道。
“鄭蓉和跟那名姓沈的警官回去之後，出了點狀況，閆青衣死了的消息那邊其他下屬並不知情，他們還以為可以放走被羈押的鄭家人了，雙方好像起衝突了，我建議你這會過去一趟。”
“哦對！尹署長和鄭工偉也在過去的路上，似乎是想用手裡的人質，秦語嫣來作為籌碼，但是你有一個朋友，‘尿是膀胱的淚滴’這名玩家你應該還記得吧？”
“這個女孩子現在是秦語嫣的階下囚，原本是鄭家合外派的那些人用來威脅你，試圖通過你，鄭工偉以及‘尿是膀胱的淚滴’三人對證，從你們手裡換走‘因果之鏈’的籌碼，他們一開始的計劃就是今晚乾掉尹署長，把你控製起來，再讓航班返航，導致鄭工偉也回到晉城，落入他們手中，把你們這三個【1號修道怨】通關的幸存者湊到一塊，試圖撬開你們的嘴巴，明確‘因果之鏈’在哪裡……”
自由公子的大名你居然能記起來！？
秦殤的關注點則是有些與眾不同，他知道秦語嫣代表著鄭家做事情無底線。
我要是秦語嫣，既然也從瀨閣老的口中知道了這麼三個人通關了【1號修道怨】我鐵定也不會放過他們三個。
但……
堂堂不良帥，連尹十三的大名都記不住，卻記住了一個鄭公子的名諱……
你倆認識？
他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細節，但是沒繼續多問，胸中有一股無名之火此刻再度徐徐燃燒了起來，江城市治安署那群狗雜種竟然把羈押的鄭培源給放了？！
“記得，早點把你手裡的‘因果之鏈’用掉，因果類道具還有一個隱形的持有成本，就是很容易被人惦記，我後麵會安排專人對付晉城三大亨，他們刻意製造汙染源這件事肯定會有個交代！”
“但是今晚的麻煩，尹十三一個人怕是即便能解決，對他的名聲損害也是極大的，我建議你出麵。”
這話一出，秦殤眼皮子微挑，抿了抿嘴。
知道不良帥，是在暗示自己該複活陳閣老了。
他追求的果然是帝王心術裡的平衡，也就是不良人組織老生常談的團結穩定。
閣老彼此之間相互掣肘。
既，團結穩定。
而且想要消弭尹公子隔空殺害陳閣老這件事，也確實不得不複活他。
不然……
秦殤低頭看了一眼中指的戒指。
‘同生共死指環’會讓他知道。
什麼叫做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不過對於今晚的麻煩，秦殤還是有不同見解。
“義父！其實我有一個建議，你出麵不是更好！？”
這話一出，方墨搖搖頭；
“我不行，我觀測到的未來中，沒有一種結果，是我出手扼製今天這件事的結局走向，換言之，也就是沒有我出麵這麼一個選項，不過鄭家的事情我一定會在之後給你一個交代，瀨閣老會負責全權處理，讓晉城鄭家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他又重複了一遍承諾。
而伴隨著這話一出，秦殤張大了嘴巴。
不是，這都能成為你拒絕出手的理由？
也許你出手不在選項中，但人生本就不應該是選擇題啊！
會不會你觀測不到這些結果就意味著，你不管是出手或者不出手，最後的結果都不會發生什麼太大的改變。
但是你這種咖位的大佬出麵，真的是能夠減少很多麻煩的啊！
他咽下了這些話，沒再開口。
突然發現，不良帥其實也被觀測者的能力荼毒良久。
或許這就是神路賦予玩家這份超能力同時，對性格底色的侵染吧？
“還有什麼要叮囑的嘛？”
下一刻，秦殤手中憑空多了一把銀白色的長刀。
目光灼灼的盯著方墨。
方墨沉吟片刻，點點頭。
“黑塔之後，將舉辦內閣選取大會，屆時，我希望你成為一個理智的人，儘管我很喜歡你現在的樣子，然後在黑塔裡……”
“如果有機會，最好把【替罪】【削福】【手搓】三個技能通過你【繼承】的方式弄到手，「黑塔」裡有什麼我不清楚，副本的主線劇情是什麼，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一件事。”
秦殤愣了愣，立馬豎起耳朵認真了起來。
“‘雷電法王’曾經成為了規則境玩家之後，他的7，8，9三個技能空了很久，是在成為了「開發者」掌控曆練副本「黑塔」之後，他才擁有了【替罪】，並且當時跟他還是一夥的內測催眠師，你老婆，也是在進入黑塔之後得到了【削福】這個技能。”
“所以我想你在黑塔內若是運氣不錯，是有機會靠著【繼承】得到這兩個技能的，因為很可能他倆當初得到這兩個技能，就是在「黑塔」。”
“最後一個【手搓】，則是曾經內測機械師的自選技能，這個技能很強悍而且很逆天，相當於可以讓你成為半個機械師職業玩家，具備給你某些材料，你就能憑空手搓創造道具的能力……”
我淦？
憑空【手搓】道具？
歪日，這技能有些牛皮啊！
秦殤眼睛瞪的像銅鈴，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
“至於我為啥懷疑你在「黑塔」裡有機會得到【手搓】這個技能，因為內測機械師的「影子」是在他成為了規則境玩家的時候，才在某個汙染源中碰見的。”
“不過他的影子後來並沒有成功獵殺他，但他也沒能反殺自己的「影子」就隕落在了副本中，而他隕落的副本，就是曾經內測詐欺師‘猛舔蟑螂玉足’掌握的曆練副本，「黑塔」。”
“所以我要是沒猜錯，內測機械師的「影子」應該也在那個曆練副本中，你若是撞見了他的影子，可以想辦法將其乾掉，然後利用【繼承】得到對方的【手搓】這個技能。”
我靠，這倒是給我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秦殤吧唧了一下嘴唇。
“其實我一直都有一個問題，其他的詐欺師職業玩家，若是使用【繼承】，也可以像我這樣竊取影子的技能嗎？”
聞言，方墨搖了搖頭。
“不行！”
“那‘雷電法王’呢？”
“他也不行。”
聞言，秦殤笑了。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旋即輕抬手掌，銀白色長刀劃過虛空，次元裂縫出現。
“感謝義父今天的解惑！”
“不過，其實……我以為，你會告訴我，當時‘雷電法王’否認的，拿走來福大酒店的那個人是誰呢。”
轟——
這話一出，方墨表情一滯，瞳孔驟然緊縮。
“您，真的沒去過……過去嗎？”
撂下最後一句話，秦殤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方墨則是怔怔的盯著他消失的地方，目光空洞，思緒猶如被怒浪驚濤不斷衝刷的岩石，層層疊疊，起伏不斷。
良久之後，端起桌子上依舊涼了的烏龍茶抿了一口，試圖壓下心底瞬間湧起的恐懼。
“蔣琪琪，你好像締造了一個，有史以來最強版本的‘猛舔蟑螂玉足’啊！”
“‘雷電法王’自己曾經的核心權柄也在他手裡，在【真言】的作用下，我甚至連撒謊都辦不到，而且最恐怖的是，他好像已經意識到了……”
定定地望著自己眼前瑩藍色的屬性麵板中，剛剛消失的紅標【真言】兩個字。
方墨長歎一口氣，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凝重和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