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是膀胱的淚滴’這下也算是聽明白了,合著那邊七個人是打算七個人內玩狼人殺。
直接在這局狼人殺開始之前,就想讓他倆變成明牌啊!
眾所周知,打過牌的人都知道,明牌是根本玩不下去的。
在這種情況下變成明牌有什麼好處呢?
沒有。
而且還會成為其他七個全副武裝,彼此已經認不出彼此的玩家眼中的焦點。
他倆待會一旦繼續和其他七個人彙合接觸,就一定會被嚴防死守。
但凡他倆暴露出什麼特殊企圖也會被格外照顧。
還有一點,倘若他倆之中有某個陣營的代理人,那麼篩選起來的難度就小很多了。
這就相當於是七雙眼睛同時將他們倆當成了潛在懷疑目標。
他們的一切不合理亦或者是不正常的舉動,都會被七雙眼睛直接放大。
當然換一個角度,即便是他倆當中沒有隱藏著某個陣營的代理人,那麼也就是說,此時此刻兩個陣營的代理人都在七個人中的時候。
他們七個人統一著裝彼此基本都認不出誰是誰的情況下。
他倆想要找出玩家中,跟自己一個陣營的代理人也成了一件難題。
就算是代理人的信息麵板中直接有隊友名稱,跟他們倆同陣營的代理人,大概率也不敢在這種情況下,眾目睽睽之中主動和這兩位焦點做出超過其他玩家的密切頻繁接觸。
也就相當於是打仗的時候,兩軍對壘,我方被勒令在本次任務中需要保護的總司令不小心被敵營包圍,於是乎總司令為了自保不得已換上了敵軍的衣服偽裝成了敵人,但是在敵營當中我方失去了與總司令聯絡的手段,並且總司令也不能直接暴露出身份。
這壞處可就大了去了,首先就是我方的士兵不一定是全部都認識總司令的,所以雙方一旦開戰,很可能我方的總司令是第一個受害者。
而且開戰的時候總司令人還在敵營之中,更不能直接亮明身份。
戰爭中,不小心誤傷總司令都是有可能的事兒。
“這肯定是那個女記者的操作了……”
秦殤從口袋裡再度掏出那根棒棒糖,含在口中,才【耳語】了一句。
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裝,心說讓我倆都成明牌,不管我們是不是敵對陣營,對他們那些人裡絕大多數人而言都沒什麼壞處。
況且手持同聲傳譯設備的玩家,和手裡有bb機的玩家大概率現如今都已經知道了秦殤和‘尿是膀胱的淚滴’,是屬於吳詩琪陣營的玩家。
見狀,‘尿是膀胱的淚滴’愣了愣,這才注意到秦殤的動作。
下一刻,她便是突然瞪大眼睛‘啊’了一聲。
分開了一整個晚上,那個棒棒糖又不是真的食品,誰會沒事一直含在嘴裡,‘尿是膀胱的淚滴’早八輩子就給棒棒糖重新收回進了物品欄。
現在眼瞅著秦殤將棒棒糖重新取出來塞進口中,她這才回過神來,小臉更是一片煞白。
剛才我倆沒用【耳語】在直接對話,這樣說起來,豈不是剛才二人的全部對話都已經落入了另一位手中有同聲傳譯設備的玩家手裡?
“我……”
秦殤擺擺手,他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不過並不是因為被另外七個人算計捷足先登了,而是因為自己昨夜和艾維奇院長的對話中無意間的一句話,很可能害了鄭工偉。
這可是自己從冀州成為神路玩家之後來到燕京投誠的第一個老大。
也許交情層麵和尹十三比沒有很重,但是鄭工偉在現實裡不得不說也沒少給秦殤提供幫助。
鄭公子也算是秦殤能對外人道一句‘殤飄零半生,始終未逢明主,若偉不嫌棄,殤願殫精竭力’的老大。
還有一點,到目前為止,秦殤其實並不知道鄭公子到底分屬於哪個陣營。
“他要是艾維奇陣營的玩家,結果直接因為艾維奇提供給手持bb機的那貨一條線索被高僧代理人給「神罰」當做試探的跳板了,那可就操蛋了……”
高僧陣營的玩家死了就是真死了,可沒有二番戰複活的機會。
至於那八個人中有人路過此地,看到了這家經營喪葬民俗用品的店鋪,索性動了玩一手腹背受敵的操作秦殤也不意外。
成為神路玩家以來秦殤也不是沒見過聰明人,例如上次在【積分大富翁】中碰到的仇人記者和風衣男人,這兩人藏的可都是很深,當然最要命的還是完顏小舒……
那也是秦殤真正第一次鄭重的正視起了陳閣老這些白手套。
能力是一方麵,城府也確實不淺。
女記者,鄭工偉在路過這地方的時候,或許出於某些私人目的,都有可能有此操作。
至於如何說服其他人配合自己,這不重要,也不在秦殤的考慮範圍當中。
每個人考慮的念頭出發點也許都不一樣,但最終的結果就是那七個人大概率都換上了這裡的衣服和麵具。
“但是鄭公子……”
昨夜,鄭工偉就被留在了吳詩琪的房間中。
會不會是因為那個房間中有什麼潛在的危險?
秦殤想到這裡,眉頭微微緊縮。
畢竟,自己隻有吳詩琪陣營的信息……
萬一艾維奇陣營那邊就有其他信息,例如請不要在夜晚進入吳詩琪的家,不然會死得很難看之類的,那豈不是鄭公子就被自己坑了?
但是轉念一想,秦殤又覺得不對。
倘若鄭工偉是艾維奇陣營,那其他玩家可以看到的警告和提示,鄭工偉同樣也知道。
他又不是白癡,怎麼會那麼蠢,人家讓他留在吳詩琪的房間裡,他就真的傻乎乎地待在吳詩琪家中?
至於鄭工偉若是吳詩琪陣營的玩家,那就更不用擔心了。
自己的屬性麵板中沒見到類似的風險提示,那就說明吳詩琪陣營的玩家,進入吳詩琪家中是不會麵臨危險的。
但是現在,還有個操蛋的點,後者的情況下鄭工偉也許不會被副本中的元素傷害。
可是卻很容易被其他玩家試探出他手裡的底細。
比如,上麵那個例子中,萬一艾維奇陣營的提示裡有一條警告,不能在吳詩琪家裡過夜之類的。
結果鄭工偉安然無恙地在她家裡待了一晚上。
那基本就可以確定鄭公子是吳詩琪陣營的人了。
艾維奇陣營,也就是現在的高僧陣營中那位代理人在心知肚明的情況下,肯定會之後死死盯緊跟鄭工偉有過接觸的玩家,從他們當中判斷出誰是那位詭異代理人。
“這下,確實不好操作了。”
原本秦殤還想著可以試試挑撥離間的策略,看看能不能禍水東引利用高僧代理人弄死幾個敵對陣營的玩家舔包。
【繼承】任務和背景板。
現在這條路算是被徹底斷了。
媽的,這些老玩家對詐欺師職業玩家的警惕還真是根深蒂固。
我們詐欺師職業玩家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站起來?
雖然有的時候走捷徑還是會很爽,但我還是想過那種不被人帶有色眼鏡的日子,操!
心頭哀嚎的歎了口氣,秦殤現在也隻能寄希望於鄭公子自求多福了。
緊接著,秦殤低頭沉吟半晌。
最終心頭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
雖然算是長跑比賽中被對方落下了一大圈,想要追趕的確很難,但是也不是完全沒辦法扭轉目前的劣勢……隻不過自己的這個操作還是需要和身旁小妮子商量的,想到這裡,秦殤扭頭看了一眼少女。
“你信任我嗎?”
當然,這句話是用【耳語】說的。
這話一出,尿是膀胱的淚滴微微一愣,緊接著心跳瘋狂加速,揣測著兩人剛才沒用【耳語】的時候聊天的內容裡,有沒有暴露出什麼不該讓彆人知道的信息。
現在突然被人這麼問,她第一時間就愣住了。
沉默兩秒,才給出了答案。
“微信!”
我特麼還qq呢……
“我有個辦法,可以繼續發揮出詐欺師職業玩家的優勢,但是可能得犧牲一下你……”
啥?
這話一出,小妮子瞪大眼睛,心頭萌生出不好的預感。
“大哥,你要乾嘛?”
秦殤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盯著少女半晌直到看得對方都有些不自然了,才咳嗽一聲一本正經的說道;
“犧牲你!”
“然後換取我獲得他們信任的機會。”
“實話實說,現在我們就算是穿著和他們統一的著裝出現在那些人麵前,幾乎也不太可能融入他們了,其他人都相當於是白紙,而我們倆依舊還是會被盯死,那不如犧牲掉一個換取另一個人被信任的機會,隻要證明他們中那位自詡聰明人的家夥,對某件事上的判斷猜錯了就好……”
他們中肯定有人猜到了同職業玩家鐵定是同陣營的定律,秦殤要的就是乾擾視聽。
這一點其實沒太多驗證的機會,除非是鄭家另一位派進副本的玩家,那家夥有鄭家試錯了n次的經驗,也許會知道這一點。
但是他想賭一手,賭一下那位鄭家派進副本的最後一個壓箱底底牌,並不是本輪的高僧代理人,除掉鄭工偉以外的七個人中,兩次七分之一的概率如果都是同一個人的話,那就有些太操蛋了。
換言之,如果高僧代理人不是鄭家那位手持同聲傳譯設備的另一名玩家。
秦殤的機會就來了……
剩下的七個人裡,一定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秦殤屬於吳詩琪陣營。
在副本中信息共享是一件很蠢的事情,指不定翻手你身後的隊友就要給你賣了。
而且他們中也有吳詩琪陣營的玩家,這一點是肯定的。
萬一公開出來,就相當於是被人知道了一個你有我沒有的底牌。
特殊時刻搞特殊,無異於慢性自殺,這句話有些拗口,但的確是真理中的真理。
想象一下,大家都是兩眼一抹黑的情況下,你跟個nc一樣,時不時來一句xxx信息,結果其他人根本就沒這些對應的信息,這跟饑荒年代大家都吃不飽飯的時候,你一個人在家裡吃著山珍海味,吃飽了把剩飯丟出去送人,故意惡心人有什麼區彆?
要是你有無上的權力和財富還勉強說得過去。
要是你隻是一個普通人,但你就是在特殊時期搞差異化,那你基本就離死不遠了。
大家可不會覺得你牛逼,你心善,反而會不爽。
憑什麼我們飯都吃不飽了,你小子吃的那麼好?
《論語》裡有一句話說得好,不壞寡而患不均。
放到21世紀前麵也可以再加兩句……
世人善妒,妒什麼?
不患寡而患不均。
你有的,我沒有,縱使你沒少小恩小惠,我也不會感激你,反而會仇恨你,妒忌你。
因為你的與眾不同,而妒忌你。
下一刻,秦殤突然又取下了口中的棒棒糖。
“我想,在大家麵前來一句,其實你就是高僧代理人,而你這位高僧代理人試圖殺害我結果被我逃掉了,我會在那群人麵前主動承認我是吳詩琪陣營的玩家,來幫助我們詭異陣營的代理人吸引火力。”
“這種時候,那七個人裡肯定會亂,真正的高僧代理人會坐不住,而詭異代理人最起碼也清楚了我同伴的身份,如果我故意誤導他們,篤定你就是高僧代理人的身份,也許會引起小範圍的騷亂讓我有機會區分誰是高僧陣營的玩家,誰是詭異陣營的玩家……”
“畢竟,詭異陣營的玩家隻要殺了高僧代理人就能結束這一輪,高僧陣營的玩家隻有找出詭異代理人才能結束這一輪。”
“這時候那位真正的高僧代理人肯定不會坐視不管,我破壞了他們的計劃,他一定也許會做出一些舉動,比如殺了妖言惑眾的我,再或者是遠程先「神罰」你這個冒牌貨!”
“當然,真正的操作肯定不會這麼簡單,但是咱倆絕對不能一起出現在他們麵前,我們一起出現,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基本就覆滅了咱倆翻盤的可能性。”
“成為焦點沒有好處,隻會伴隨著時間慢慢消耗,一不小心走錯一步棋暴露,然後功虧一簣,破壞他們的計劃乾擾他們的試聽才是關鍵。”
說這話的時候,秦殤眸色都是變得深邃了幾分。
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就連秦殤都沒把握自己能夠演好一個艾維奇陣營玩家的形象,兩個人一起出現,鐵定會麵對接踵而至的各種問題,其中也許就隱藏著艾維奇陣營才知道的某個刁鑽問題。
但是吳詩琪陣營肯定是沒有這些信息的,那麼屆時,兩人就可能會上套。
彆忘了,副本中剩下的七個人可不是nc,而是七個有腦子的活人,活著的玩家。
秦殤雖然自負,但是絕不盲目自信。
三個臭皮匠還頂一個諸葛亮呢,七個人的腦子玩兩個人絕對問題不大!
然後說完這番話,可能是擔心小妮子突然要被自己隊友祭天,法力無邊產生太多異樣情緒。
緊接著,秦殤突然又含住了棒棒糖,表情又變得清澈了起來。
富有磁性的男低音【耳語】,也是出現在了尿是膀胱的淚滴耳邊。
“不過,你要是拒絕的話,我也沒所謂,我會主動死,我可以把我的計劃全部告訴你。”
“接下來就靠你了,其實最重要的環節就是你我之中必須有一個人為另一方短暫的成為焦點!”
他這就是在演戲了,秦殤根本就沒打算出局。
他這種人誰都不信,隻信自己。
秦殤當然不想死,但是這一輪自己不是詭異代理人,失去主動權的情況下,對手裡又有最起碼一個聰明人,秦殤的智商優勢可沒那麼明顯。
除非劍走偏鋒,賭的就是七個人的不可控性比兩個人強。
那七個人就算是全部同一個陣營,都不一定信息共享。
因為一定會有人懷疑其他人和自己不是一個陣營……
不管是對於高僧代理人還是手持鄭家同聲傳譯設備的那個家夥,都是如此。
“可是……”
“如果我吸引了火力第一個死了之後,你也死了……”
‘尿是膀胱的淚滴’腦瓜子早就被一番話衝擊得嗡嗡作響,她是有些城府,也不像是兩人打開天窗說亮話之前那麼呆萌,然而依舊是被秦殤突如其來的一番話震得腦瓜子發昏,半天沒回過神來秦殤究竟想做什麼。
怎麼就突然玩這麼大了!?
“你要是暴露了吳詩琪陣營的身份,也被「神罰」……那我們倆不就都死了?”
這話一出,秦殤一笑。
“他們七個現在是統一戰線,如果咱倆都死了,可是他們沒能結束副本任務,那才該艾維奇陣營的玩家頭疼了,尤其是那位高僧陣營的代理人。”
高僧陣營=艾維奇陣營。
詭異陣營=吳詩琪陣營。
千萬彆忘了,高僧陣營隻有三次……哦不,是那位高僧代理人隻有三次「神罰」的機會來找出詭異代理人。
“你玩過石頭剪刀布嗎?三局兩勝的那種?”
“一般最緊張的其實不是開場的平局或者輸局,而是第二局。”
“隻是我們要分開一下,我要親口告訴那些家夥你是高僧代理人,然後讓那位真正的高僧代理人亂套,這種時候唯一能夠證明我在胡說八道,危言聳聽的方式,那就是利用「神罰」殺了你!”
“那麼你死了之後,我想那位高僧代理人大概率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把我給「神罰」了,因為他要考慮一件事,如果我不是詭異陣營代理人的話,這樣就相當於是用了兩次「神罰」了……”
“也就是說,他隻剩下最後一次機會了,他,隻會比我們想象中更緊張!”
“在這個過程中他也許會露出蛛絲馬跡,也許會產生辯駁,不過這就有些考驗一個人隨機應變的能力了,所以我,不想騙你……捫心自問,我認為你不如我,但是你要是不願意的話,第一個犧牲的人也可以是我。”
聽到這話,小妮子徹底陷入了一陣沉默。
不過秦殤知道,此時此刻,最操蛋抓馬的另有其人。
那位手持另一件同聲傳譯設備,能夠聽到二人對話的玩家。
他故意解釋計劃的時候沒有用【耳語】,現在,那位估計要難受壞了。
因為他也被自己弄得,不得不陷入了一個兩難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