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目光,剛剛掃了一眼被紮九扔到地上的男子,還沒有來得及細看,就聽到“轟轟轟”的轟鳴之聲響起。
那被層層傷疤之網遮擋的黑暗之中,伸出來的青色觸角竟然越來越多,連綿不絕的拍打在網上,發出震天巨響。
雖然傷疤上的光芒也是不斷亮起,擊碎一根又一根的觸角,但觸角的數量根本不見少。
“怎麼回事?”
這時,又有一個聲音響起,三個人影從天而降,落了下來。
三個人全是男子,同樣是衣衫襤褸,身上布滿傷疤。
除去相貌之外,要說區彆,就是唯中間一人的身形,要比其他人壯碩不少。
當然,這所謂的壯碩也隻是相對於紮九他們來說。
如果放到正常人中,他的身形依然偏瘦。
老者眉頭緊皺,對著那壯碩男子道:“族長,紮九剛剛回來,並且撿回來一個人,然後這些幽厄就開始瘋狂的攻擊。”
“會不會,這些幽厄是要這個人?”
他們一族在這裡居住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有四五年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老者也清楚紮九的實力,絕對不可能引出這麼多的幽厄。
因此,最大的嫌疑,自然就是被紮九帶回來的這個男子了。
那族長的目光一掃地上昏迷的男子,伸手輕輕一挑。
就聽到“刺啦”一聲,男子身上的衣衫頓時全部破碎,露出了身體。
清晰可見,這個男子身體健碩,雖最重要的是,通體上下,沒有絲毫的傷疤。
族長手掌一抬,男子的身體頓時飛到了他的麵前。
緊接著,族長屈指成爪,猛然向著男子的小腹抓了下去。
“鏗!”
清脆的撞擊之聲傳來,族長的手指竟然沒有能抓破男子的小腹,甚至連一個印子都沒有留下。
族長微微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了詫異之色。
微一沉吟後,族長開口道:“此人的身體之上沒有絲毫附近族群的特征,肉身強悍,神識也無法進入他的體內,絕對不是我們這裡的生靈。”
“恐怕,幽厄要的就是他。”
一旁的紮九急忙道:“族長,我真不知道他的身份,就是回來的路上撿到的。”
“既然幽厄要他,那不如我們將他送給幽厄吧!”
紮九撿男子回來,隻是為了讓族人吃點好的,沒想到現在有可能是好心辦了錯事,連累族地都受到了攻擊,所以隻想能夠彌補自己的錯。
但族長卻是微微一笑道:“連幽厄都想要的人,那他的身上肯定有著一些秘密。”
“與其將他送給幽厄,不如留下來,看看能否找出他身上的秘密。”
紮九一愣後,指了指身後那些依然不斷發起攻擊的觸角道:“那幽厄怎麼辦?”
族長道:“這裡本就是安全區,幽厄的主力不會過來的。”
“再說,我們選擇的這處族地,能夠存在這麼久的時間,也不是這些幽厄輕易能夠攻破的。”
“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傳令下去,所有超脫族人,立刻幫助族地防禦。”
“至於此人,我先帶走。”
說完之後,族長轉身就走,而跟著他一起出現的兩個男子則是急忙扛起了那昏迷男子,跟在了他的身後。
三人來的快,去的也快,轉眼就消失無蹤。
那位老者歎了口氣道:“唉,族長這是又要吃獨食了。”
“紮九,你速去通知其他族人,我在這裡先擋一陣。”
老者一步踏出,站在了那張傷疤大網的中心之處。
不過,清晰可見,老者的右腳之處,赫然有著一條有無數道傷疤凝聚成的繩子,連著他的身體,紮進了身後的陸地之內。
“是!”紮九答應一聲,急忙縱身向著陸地深處奔去。
“轟轟轟!”
隨著族長帶走了昏迷男子,那些觸角就像是發了瘋一般,更加瘋狂的拍打著傷疤大網,似乎要將這張網給打穿。
“哼!”
站在網中的老者,盯著這些觸角,眼中露出了痛恨之色道:“該死的幽厄,早晚有一天,我們會將你們全都殺掉。”
“吃你們的肉,喝你們的血,嚼你們的骨!”
雖然口中發著狠,但老者在行動上卻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他盤膝坐下,身體之上的所有傷疤,頓時活了過來,開始向著四麵八方爬行而去。
尤其是他腳下和陸地連接著的那條傷疤之繩,更是亮起了光芒!
而那塊巨大的陸地,竟然微微開始了蠕動,慢慢的褪去了表麵的灰蒙蒙,露出了一層鮮紅之色。
看上去,這塊陸地,像是活物一般!
有了老者的坐鎮,傷疤之網慢慢的開始朝著前方移動,不斷的擊碎那些觸角。
這塊陸地的深處,有著一些極為簡陋,不知道用什麼材料堆砌起來的建築物。
此刻,那些建築物中,正有著一個又一個的人影快速走出。
這些人影,有男有女,和紮九的形象極為相似,都是衣衫破爛,骨瘦如柴,渾身布滿傷疤。
他們離開建築之後,就隨意的選了個位置席地而坐。
緊接著,他們身上的傷疤,竟然向著大地之中鑽了下去。
與此同時,那位族長已經置身在了一個密封的房間之中,地上躺著那個昏迷的男子。
族長盯著男子,臉上帶著興奮之色,不斷的搓動著手掌,自言自語道:“紮九啊紮九,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此人如此強悍的肉身,修為必然不會弱。”
“他的體內肯定藏有豐富的力量,沒準還能有些道紋法紋。”
“要是能夠將其血肉骨吃下,應該可以獲得不少力量,從而幫助我打破瓶頸,讓我的實力再提升一些。”
“我這可不是吃獨食,我身為族長,讓自己變得更強,才能更好的保護族群!”
“至於他的秘密,將他吃下之後,自然就能發現了。”
說著話,族長的手中出現了一根指骨。
這根指骨,兩寸來長,通體金色,其上還有一道道的符文。
指尖之處,不但異常鋒利,隱隱閃爍著寒光,而且周身竟然環繞著淡淡的漣漪。
族長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盯著昏迷男子道:“現在,看看是你的肉身硬,還是這根指骨硬。”
話音落下,族長舉起指骨,用儘全身力氣,刺向了昏迷男子的腹部。
“砰!”
指骨並沒有能刺入男子的腹部,倒不是它不夠硬,而是因為那昏迷男子突然睜開了眼睛,猛然伸手,一把握住了那根指骨。
“你是誰?”
“我在哪?”
昏迷男子在抓住指骨的同時,已經連續問出了兩個問題。
而當男子發現自己竟然是一絲不掛的躺在這裡,不得不又問出了第三個問題:“你要對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