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頭不是顧客，而是一隻討水喝的鬼讓我有些意外。
因為討水喝的鬼，是需要向活物討要水喝。
可這屋裡有貓尾巴，之前的中山裝兩鬼都認為我是一隻老貓子或者是死人。
他能知道，我是個活人？
這一點就有點異常了。
為了以防萬一，我就問了一句：
“大爺，你就真的隻要一杯水嗎？”
我就是想試探一下對方。
討水喝的鬼，隻要水，彆的都不會要。
如果這個老頭鬼想法多，要得多，那麼就有問題，需要小心謹慎。
但老頭鬼聽完後，卻很是堅定的回答道：
“對的，我隻要一杯水，一杯水就好了。
還請店家行行好……”
說到這裡，對方還抱拳再次對我鞠了一躬。
見到這兒，我點了點頭，他如果隻要水就好。
而且在師爺手劄的記錄裡，遇到這種鬼一般給口水了，對方就會走。
而且給水的人也會增加一些福氣，這算是善舉……
所以我在判斷了對方的身份情況後，就對著老頭鬼開口道：
“可以大爺，你等一下。”
說完，我拿了一個紙杯，就在師父的水族缸裡，舀了一紙杯水。
不是我小氣，茶都舍不得給對方倒一杯。
而是遇到這種鬼，需要給他們生水。
煮熟後的開水是不行的，更彆說茶水……
因為他們討要的是一縷生氣，所以要生水。
水族缸內養了小金魚，這算是“活水”，給他一杯沒有任何問題。
我舀了一杯水後，就對著眼前這個鬼老頭道：
“大爺，請喝水。”
對方並沒有因為我舀的是魚缸水而生氣，反而很激動，很高興也很感激。
他沒有立刻接過我手中的水杯，而是再次的對我揖了揖手：
“多謝店家，多謝店家，多謝店家……”
說完，這才接過了我手中的水杯。
拿在手裡聞了聞，滿臉的高興和驚喜，最後一飲而儘再次還給了我。
我看著杯子內水已經有點發黑，隱隱還有點苦臭的味道。
說明他這一縷生氣討要成功了，留在水裡的就是他一身的濁氣。
老頭鬼再次對我抱拳，開口說道：
“店家，感謝施舍。
臨走前，老朽有句話想要告知店家。
還請店家早日做好防範，以防賊人惦記……”
聽到老頭鬼這話，我心頭一緊。
賊人惦記？什麼意思？
急忙開口詢問道：
“大爺，此話怎講？”
老頭鬼拿著木拐杖，用著一雙發灰的眼睛看著我道：
“店家，我昨天就到了這邊，聞到了香味就飄了過來。
如今聚在外麵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我聽他們說，明天會有凶人過來，到時候他們等著分一杯羹，搶奪你店內之物。
老朽受店家恩惠，所以如實相告。
還請店家早做防備，提防凶人……”
聽到這話，我心裡心當場便是“咯噔”一聲。
有凶人過來？
在鬼祟的口中，他們一般說的凶人，十之八九就是凶鬼。
微微皺眉，再次開口道：
“多謝大爺如實相告，就是不知道這凶人什麼來頭？”
老頭鬼搖頭：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而且我也是聽說。
說那大凶人，喜歡提著一盞燈，從遠處而來。
那燈籠內的燈油，都是用我們這些孤魂野鬼做的。
還請店家多多防備，定不會有錯。
老朽言儘於此，就此告辭了！”
說完，這個老頭鬼又對著我拱了拱手。
見問不出更多消息，也對好心的好頭鬼揖了揖手，表示感謝。
老頭鬼隨即轉身，就從店裡走了出去，沒有向我要彆的任何東西。
真就隻喝了一杯水，還是一杯魚缸水，留下汙水。
這是個真的“討水鬼”。
那麼他透露給我的消息，那麼十之八九可信。
可是，我有一點存疑。
外麵那些遊魂野鬼，他們怎麼知道的？
而且這個討水喝的老鬼，他怎麼知道我是活人呢？
還正好的，就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我了我？
說明什麼，說明這個大凶牛逼哄哄，早就放出消息要過來乾我的陰壽店，讓外麵那些遊魂野鬼做準備，到時候一起搶。
除非這種大凶鬼是個智障……
那麼就隻剩下了另外一種解釋，我聽到的，是彆人想讓我聽到的，知道的。
這個討水喝的大爺鬼，被當了槍使……
兩個猜想，但現在都無法百分百確定，哪一個是真的。
這會兒距離淩晨五點，還有十分鐘。
我直接走到了門口，剛到門口就發現對麵街道的陰暗之中，真就滿滿當當的站滿了遊魂野鬼。
少說有八九十隻之多，男女都有，他們就那麼站在對麵的街道陰暗內。
滿臉陶醉的吸著空氣中的油燈香氣，嘴裡發出“呼呼呼”的聲響，好似很舒服的樣子……
至於那個討水喝的老鬼，已經拿著拐杖，走到了街道儘頭即將消失在黑暗裡。
我看著那些吸著人皮燈籠燈油香的鬼祟，並沒有彆的什麼動作。
站在原地看了幾眼後，見時間即將到淩晨五點，就用撐衣杆將人皮燈籠取了下來。
等我吹滅裡麵的油燈，那些迷醉在對麵街頭的鬼祟們紛紛驚醒。
見吸不到燈油的香氣，都露出遺憾之色。
也不說話，就和昨天晚上一樣，快速的散去不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