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薑望才看清了他身處的地方。
這是一個層層鑲套的空間，就像是氣球之中的氣球，層層疊疊不知道套了多少次。
薑望能發現這一點，是因為這方空間的壁壘是透明的。
往任意一個方向看去，都能看到諸多仙文！
這些仙文的組合繁複至極，堆疊過多，像是一堵牆。
薑望剛開始，還以為這些仙文組成的牆壁，是這方空間的外壁。
此時隨著太虛樞聖的情緒變化影響了這片空間，這些仙文開始生效，綻放出驚人的光芒，不斷壓製著太虛樞聖。
這架勢薑望一看就懂了，顯然是一座牢籠！
以層層仙文鑲套而成的絕世牢籠！
太虛樞聖察覺到了薑望的驚訝，自己反倒是平靜下來了。
他恢複平靜，四周仙文也沉寂起來，空間再次恢複漆黑的底色，隻有太虛樞聖的身軀輪廓有著淡淡微光。
那是仙文都無法影響的光芒，不知屬於何等層次。
除此之外，這座牢籠空無一物。若不是薑望到來，太虛樞聖也聽不到任何聲響。
“我已經太久沒聽見太虛樞聖這個稱號了，你知曉太虛天宮嗎？”
對方一句反問，薑望的心頓時沉了下來。
按照薑望理解，太虛天宮肯定是一個無上勢力，在它的時代必然是人儘皆知的。
太虛樞聖這一句詢問，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太虛天宮的時代已經過去無數歲月了。那歲月長得讓太虛樞聖這等不死不滅的存在，都認為世間不應該有人記得。
荒古之前？
荒古的說法，是太古族定義的。
在太古族出現之前的時代，就稱之為荒古。
曾經統治過整片星空的太古族，都未能找到更古老的傳承和文明遺跡。
所以太古族定義荒古的星空是一片荒蠻，不存在文明更不存在修士。
太虛天宮存在的時代，顯然是一個高度發達的修仙文明。星空中沒有任何一段曆史對得上，隻能是存在於荒古之前，被漫長的荒古期磨滅了一切痕跡。
“晚輩就是在太虛天宮之中見到前輩的殘影，這才借助一件特殊器具，取得和你的關聯。”
薑望簡單描述了一下太虛天宮的現狀，以及自己看到的那段殘影片段。
“哈哈，那是我年輕最勤奮的時候。總想著在天宮中留下我的專屬痕跡，天天研究各種仙文組合製作傳承。”
太虛樞聖忽然笑了起來。
不過這些往事越是讓他高興，回過神來現在的他情緒就越是低落。
隨著他情緒的變化，四周仙文又開始綻放出無儘神華。
薑望似懂非懂，發覺這些仙文似乎是在壓製太虛樞聖的情緒！
這到底是一座怎樣的牢籠，竟然都不允許囚犯存在情緒？
太虛樞聖察覺到薑望的驚奇，友善地解釋道。
“這是囚仙籠。”
“第一層牢籠，鎖我心境情緒。”
“隻要我的情緒稍有變化，這裡的天地法則便會剝離這種情緒的存在，讓我不能生出逃離的想法。”
“一旦失敗，第二層仙文就會生效。”
“那是掌管世間一切能量規則的仙文，可以隔絕我對一切能量的利用，”
“如果還是失敗，那第三層仙文就會啟動，那是空間規則，咫尺天涯，單靠飛行億萬年也無法逃離。”
“而那第四層則是……”
太虛樞聖侃侃而談。
他雖然身在牢籠核心，卻對這牢籠的外層有著深刻的了解。
薑望聽得瞠目結舌。
這裡的層層仙文，已經掌控了天地法則的方方麵麵，從各種各樣的角度鎖死太虛樞聖掙脫的可能。
相比薑望的大驚小怪，太虛樞聖則是從容得很。
“他不想我出去，其實我也不想出去。天地已經不是我認識的模樣了，漫長歲月裡，我的痕跡也已經消失不見，沒想到太虛天宮和九重雲海還在。”
太虛樞聖平靜道。
他的情緒不知道是被仙文壓製了，還是真的心淡如水了。
一旁薑望聽著這些辛密，卻是心癢難耐。
薑望十分好奇太虛樞聖口中的他到底是誰，是不是時空長河之主？
薑望之前已經猜測過時空長河的真相。
那恐怕是由難以計算的無數仙文，強行將天地規則改變，才最終成了現在時空長河掌控星空的局麵。
在這扭曲的天地規則之下，太古族的神明不允許現世。
大衍聖皇、太衍魔神也隻能躲在秘境中，甚至諸多極道帝皇都被關在了彼岸之地幾十萬年。
新生代的修士也不允許晉升，像是蒼玄宮主那等妖孽，硬生生卡在了聖王境三萬年。
薑望不知道時空長河之主到底想做什麼，但他隱約已經感覺到不對勁。
“我不能告訴你他的事情，否則你腦海一想，他就知道你來過了。”
太虛樞聖這等級彆的人物，能力已非薑望一個準帝能想象，手段防不勝防。
能囚禁他的人，自然處於同一水平。薑望隻要知道對方的名字，就可能被注意到。
太虛樞聖接著問道：“你來找我，想要什麼？”
薑望聽著對方這直白的問話，愣了愣。
不過在這等存在麵前，薑望也不需要假裝什麼聖人。
他把太虛天宮的困局簡單說了一下，最後總結道：“人族危難之際，我不破局，太古族就要稱霸整個星空了。”
薑望這不是亂說。
若是太虛天宮內的格局打不開，三尊人族大帝麵前是緊逼的天宮大門，身後是殺來的太古諸皇。等三尊人族大帝被圍殺，一切就成定局了。
“你所謂的星空離我很遠，九重雲海也距離我很遠了。”
太虛樞聖這話一出，薑望的心也沉了下去。
太虛樞聖很可能和他們根本不在一個時空之中，十有八九來自傳說中的仙域，不會關心薑望這方星空的命運。
“不過你來了一趟也算緣分，我倒是可以賜你一點福緣。不過你要想清楚，以我如今的處境，你和我扯上因果，未來代價可能超乎想象。”
薑望沉默片刻。
他知道太虛樞聖的意思，連太虛樞聖這等存在都被囚禁在此，那敵人的實力肯定恐怖得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