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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0 贏也是贏,輸也是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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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關了……不對,應該是配合調查。

在配合調查了三十多個小時後,仲廳王終於恢複自由,重見天日。

不到四十八小時。

他應該感謝法律。

同時。

他應該感謝底下的小弟們。

顯而易見。

即使挨了槍子,可能還遭受了大記憶恢複術,那些小弟們都沒有把他供出來。

否則一個策劃綁架的罪名坐實,不提把牢底坐穿,起碼不可能這麼快安然無恙的出來。

仲曉燁走出大門的時候,胳膊搭著西裝外套,熾烈的陽光,讓他抬手眯了眯眼。

“大哥。”

等候已久的小弟肖快步走來。

沒有紅毯鋪街沒有清水開道,更沒有豪車列隊小弟雲集。

不是辦不到,而是不能辦。

小弟肖很聰明,也懂什麼是隨機應變。

吃一塹長一智,京都的水實在是太深、太混,大哥雖然是虛驚一場,但這個時候,必須要低調。

“您受苦了。”

小弟肖額頭溢汗,應該是太陽曬的,迎到仲曉燁跟前低頭嗬腰。

仲曉燁不愧是大哥級人物,微不足道的一笑,撣了撣胳膊上的西裝外套,似乎說隻是些許風霜而已。

的確。

沒進過局子,敢說自己是江湖人?

這不是黑曆史,而是道上的勳章。

玩笑歸玩笑。

仲曉燁在裡麵肯定沒受肉體上的折磨,但精神上應該頗為煎熬。

地痞流氓隔三差五去裡麵做客,可能還是大排檔燒烤攤上吹噓的資本,而對於仲曉燁這種級彆的人物而言,那就是徹徹底底的恥辱了。

小弟肖接過大哥的外套,亦步亦趨恭迎大哥上車。

雙拚色的賓利啟動。

仲廳王扯開衣領,呼出口氣。

“大哥,喝口水。”

小弟肖遞上水瓶,心驚膽戰。

大哥是有驚無險了,而對他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假如大哥怪罪於他……

大夏天,他卻感到渾身發冷。

“你怕什麼。”

仲廳王似乎看出了他的緊張,哂然一笑,接過水瓶,擰開。

“這兩天忙壞了吧。”

“是我無能,請大哥責罰!”

小弟肖趕忙道。

“關你屁事。”

每一個成為領袖的人,都會有自己的人格魅力,仲曉燁雖然心狠手辣,但不是是非不分,要是不分青紅皂白隨便遷怒他人,誰特麼還會死心塌地的替他辦事。

錢可以買到走狗,但買不到忠誠。

仲曉燁喝了一大口水,嘴角森然,“你那些小弟,沒有辜負你的信賴。給他們找最好的律師團隊,錢不是問題,不管多麼艱難,也要為他們討回一個公道。”

小弟肖始料未及,然後大喜過望,全身的寒意潮水般消退。

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立即道:“大哥放心,我馬上聯係。”

綁架成不成立,不是靠一麵之詞,而喪心病狂的玩真人cs,這是人證物證俱在的事實。

被限製了幾十個小時,並沒有敲碎仲廳王的傲骨,來而不往非禮也,為了挽回麵子,也是為了捍衛自己的尊嚴,他必須進行反擊。

既然是法製社會。

那就用合理合法的手段來實現訴求。

小弟們很給力,守口如瓶,眾誌成城,統一口徑,沒有亂咬,所以他出來了,可那個臭表子絕對彆想容易的脫身!

仲廳王眼神怨毒,默不作聲的喝著水,渾然沒有意識到,這次隻不過小打小鬨,真正的羅網,還在天上,並沒有落下。

“大哥,剩下的事,交給我來處理,我一定會咬死那個表子不放!大哥就先回去吧。”

小弟肖著實是忠心耿耿,避免再生出任何意外。

其實仲曉燁確實應該走,不是回濠江,而是出國,以最快的速度跑得越遠越好,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但他哪裡可能知道自己已經被寫進了菜譜。

不能怪他警惕性不強。

他又沒開天眼。

“看到了嗎。這就是所謂的平等,公平。”

仲曉燁捏著水瓶,看著窗外的城市。

他這樣的人,本來就不存在任何歸屬感,而這一次北上,毋庸置疑,讓他簡直是傷透了心。

最後那一絲的情分,灰飛煙滅。

“通知下去,讓各級代理加大推廣的力度,與其當一生的牛馬,不如及時行樂!”

之前關於月亮城在內陸的推進工作,仲廳王還是有著那麼一點點謹慎的,但傷心之後,還有什麼必要再婦人之仁。

他要把窮人的財富,都卷進自己的口袋中!

他要讓那些所謂的高高在上的人,承受代價!

當一個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傾家蕩產,那麼他會做什麼?

隻有一條路可選。

犯罪!

仲曉燁眼中綻放出快意的瘋狂。

“去天地銀行。”

“大哥,去天地銀行乾什麼?”

小弟肖滿臉疑惑,不明所以。

“我要加深與天地銀行的合作!”

剛出來,一連串指令便雷厲風行的下達。

他要讓這個社會知道,得罪他仲曉燁,是要付出代價的!

與此同時。

將在人類文明史上永遠留下痕跡的圓明園。

硝煙遠去,但蒼涼殘存,斷柱如豎琴斜倚,野薔薇在巴洛克紋飾上瘋長。漢白玉拱門半埋荒草,藤蔓絞碎乾隆年號的刻痕,把雲紋纏成綠瀑。

殘池漾著半畝驕陽,斷橋墩斜插進睡蓮堆。錦鯉在藻井倒影裡遊動,日光漫過西洋樓殘基,十二獸首空座拖長影,恰夠接住從廢礎裂隙裡溢出的蟬鳴。

“還沒來得及感謝你送我狗頭。”

江老板輕聲。

身旁的何四小姐打扮異於尋常,碎花洋裙,與周遭的蒼涼形成時代的反差。

曾經烽煙四起,而如今,國泰民安。

“你喜歡嗎。”

一隻白色的蝴蝶從裂縫中振翅,掠過她的發間。

大夏天。

也不撐一把遮陽傘。

不過也沒太大乾係。

何四小姐本來就不是傳統的白幼瘦,她的膚色偏近小麥的顏色,野性而健康。

當然感覺隻是感覺。

此時的何四小姐,比那隻迎光飛行,翩翩起舞的白蝶還要靈動、溫柔。

碎花洋裙的你啊。

多少男兒心中追尋的夢。

以至於在圓明園等待的江辰第一眼看到抵達的何四小姐的時候,刹那間都微微有些失神。

不能怪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哪弄回來的?”

江辰微笑問。

“爹地的金庫。”

“……”

賭王不是曾經已經獻過獸獸給國家嗎?

居然還有?

不知去向的狗頭,竟然一直都藏在賭王的私人金庫裡?

“賭王怎麼不……”

“爹地說,這些文物雖然是死的,但是意義重大,並且在合適的時間拿出來,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價值。”

不愧是賭王。

還真是。

深謀遠慮啊。

同時捐一個還是捐兩個,差彆並不明顯,但是把時間間隔拉長,那就截然不同了。

“賭王把狗頭放在金庫裡,應該是想讓它在何家需要它的時候問世,你把它送給我……”

“狗頭是爹地當年送我的禮物,我有權利處置它。”

“……”

曾因酒醉鞭名馬,唯恐多情誤美人啊。

賭王為什麼三妻四妾,並且乾博彩這種不符合內陸傳統價值觀的行業還能飽受讚譽?

除了官方的刻意引導,他諸如捐獻獸首這種行為所營造出的家國情懷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

前車之鑒,後事之師。

何以卉完全可以效仿她父親的成功路徑,在合適的時機,把狗頭拿出來,交還祖國,就和當初的賭王一樣,她的聲譽肯定會暴漲,在內陸同胞心中刻上自己的名字。

賭王把狗頭當禮物留給她。

應該也是出於這份心意。

可是何四小姐顯然辜負了父親的用心。

她沒有把狗頭當兌換券,而是就這麼無聲無息近乎浪費的送給了一個男人。

幸好這是在賭王身後發生的事,不然江辰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那位傳奇人物。

“你不怕後悔嗎?”

江辰語氣平緩。

“後悔什麼?”

何四小姐詢問,睫毛顫動間,流溢出明知故問的俏皮。

多麼難得啊。

她這樣身份的千金,竟然還保留著一絲少女感。

“後悔狗頭送錯了人。”

“怎麼會送錯呢。就和博彩一樣,隻要坐上的賭桌,就不能去考慮後不後悔的事情了,因為後悔沒有任何效果,也沒有意義。”

發人深省。

江辰默默點頭。

手機響了起來。

兩人停下。

何以卉體貼的看向彆處,欣賞這座曾經的皇家園林荒廢後的風景。

是諸葛羲。

江辰接通電話,安靜聽著。

“就按你自己想法。”

放下手機,江辰扭頭看去,發現對方正俏生生的看著自己。

荷風吹起她的碎花裙擺。

“偷聽可不是大家閨秀應有的禮儀。”

“我是偏遠地區小漁村長大的。”

江辰莞爾一笑。

“仲曉燁出來了。”

何以卉不以為意。

沿著曆史的廢墟,二人繼續往前。

“應該的。”

“回去之後,和你姐好好談談,仲曉燁這樣的人,可以短期利用,但不能長期為伍。”

何以卉沉默了下。

“決定要收拾他了嗎?”

“不是早晚的事嗎。”

“還有多長時間?”

“一年半載吧。”

這可都是機要的情報啊,

江老板是懂投桃報李的。

拋開個人立場,拿下仲曉燁這樣的人,的確不能操之過急,他費儘苦心編織的利益鏈不小,把所有人一網打儘?

顯然不現實。

俗話說法不責眾,可以大事化小的事,沒必要引起巨大的震蕩。

不止是他江老板需要時間。

那些和仲曉燁存在利益關聯的人,同樣需要時間。

風聲一點點放出去,嗅到氣味,該切割切割,如果執迷不悟,那到時候殺雞雞,就彆怪濺你一身血。

一般處理諸如此類的問題,都是這個步驟。

為了和諧、與穩定嘛。

“那看來我得回去了。”

聽著身邊的輕聲細語,江辰很不解風情的默不作聲。

“我要回去了。”

何以卉繼續道。

“嗯。”

這個時候。

就隻是“嗯”一聲嗎?

怎麼越來越退步了。

何以卉不說話了。

也是。

裝睡的人,怎麼叫得醒呢?

說多少都是對牛彈琴。

沉默的走了段路,江辰似乎才反應到氣氛的不對,正要開口,可耳邊先一步傳來話音。

“我想我爹地了。”

“……”

……!

江辰表情凝固,哭笑不得。

誰還有爹地似的,

“其實……也不用那麼著急,不是還有一年半載嗎。”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浪子回頭金不換嘛。

“你好像不是心甘情願。”

“……”

江辰苦笑更濃。

“那我明天回去了。”

明明這個時候,不該再開口,但男人,就是這樣。

“你如果沒有急事的話,可以在京都多玩一段時間,很多值得去的地方,你應該都還沒去過。”

“你會陪我嗎?”

江辰再度語塞,而後,回複道:“可以。”

其實他的停頓相當明顯,可是女人有時候需要的,隻是一種態度。

“下次吧。下次還會有機會的。那時候你可不能心煩。”

江辰忽然想起了在濠江對方給自己當向導的畫麵,沒來由滋生歉疚。

“不用下次,這次就可以。”

他迅速接話,語氣堅定了太多。

態度還算端正,但已經批改的試卷,怎麼可以再重新修改答案。

“晚啦。”

何以卉嘴角微翹。

江辰莞爾。

也是。

賭王千金。

怎麼會沉溺於兒女情長。

前方,一對小情侶也在遊園,十指緊扣,歡聲笑語,親密無間。

江辰輕咳一聲。

何以卉默默看著那對平凡而又令人羨慕的年輕情侶,也不作聲。

心懷愧疚的江老板不知道內心經過了怎樣的掙紮,最終右手,慢慢的往旁邊挪動。

而似乎是恰巧。

有隻左手,也同樣移了過來。

兩隻手碰觸,最終交換溫度。

“希望這裡沒有記者。”

江辰沒有忘記當初的教訓。

曾經卷入緋聞風波的何以卉卻一點都不在意,碎花洋裙清麗動人的她偏頭,輕盈的踮起腳尖,旁若無人的吻向那張側臉。

發絲飄揚,裙擺搖晃。

開賭場的,和賭徒的心態肯定不一樣,如果選擇坐上賭桌,就不應該去在乎輸贏,更不該去考慮會不會後悔,隻要全心全意,享受過程就好了。

那樣一來。

贏也是贏。

輸也是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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