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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催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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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黑暗。

狂風暴雨之上,大孽之眼依舊在以令人膛目結舌的速度,無休擴張,掀起一道又一道擴散的波瀾。

從高空俯瞰,宛若漣漪的恐怖洪流,化為潮汐,一遍遍的衝刷著早已經脆弱不堪的現世。

每一次動蕩,都令人心驚肉跳。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一切就將徹底分崩離析。

「越來越靠近漩渦了!」

「重疊的程度還在更進一步的加深——」

蒼白的空間內,壓抑著不安的報告還在繼續,直到一聲難以克製興奮的呐喊,打斷了壓抑的氛圍:

「t5發來消息一一天軌將維持狀況,確保現世不失!」

一瞬間,歡呼聲響起,所有人都忍不住要手舞足蹈。

可老者的神情卻依舊嚴峻。

陰沉。

狀況崩壞到這種程度,天軌還能來得及麼?維持影日之封的前提下,又還能調動多少力量。

「事到如今,已經不能指望天軌能力挽狂瀾了——

老者沙啞一歎,提高了聲音:「聚光之礎準備蓄能,必要的狀況下,主動剝離那一份區域,在它墜入漩渦之前,徹底湮滅掉!」

所有人錯回頭,難以置信。

緊接著警報聲,戛然而止無數異常的參數瞬間回歸了正常。

就在龐大的投影之中,那一片擴散的黑暗陡然一滯,搖搖欲墜的裂界,居然不可思議的停在原地就好像,被看不見的手掌托起!

緊了。

就這樣,同來自漩渦的恐怖引力抗衡,不容許有任何的動搖和崩塌。

那一瞬間,無光黑暗的最深處,呼嘯的狂風暴雨之間,驚雷橫過。

照亮了天穹之上,一個憑虛佇立的消瘦身影。

麵目模糊,肉眼難以窺見。

可烈烈作響的白衣飄飛如旗,在他的手中,拐杖隔空敲下的瞬間,便有肉眼可見的漣漪擴散在虛空之中。

擾動暴雨,掀起風暴,逆卷天穹!

小小的一根拐杖,卻像是卡進運轉樞紐之中的雜物一般,令無形的齒輪陡然停滯,漩渦和現世的重疊,戛然而止!

就在至關重要的瞬間,力挽狂瀾!

熾熱烈光從拐杖之上浮現,豌遊走,宛如嶄新的天柱一般,支撐在海天之間,定鼎乾坤!

難以想象,如此恢宏的力量會在某個人的手掌顯現,

可誇張的是此時此刻,這般恢宏磅礴的力量,卻絲毫無法奪去那身影的半分風采。

任何一個見證者,都絕難從那個消瘦的身影之上,挪開視線。

就在他的頭頂,絕對的大孽之暗裡,群星的璀璨光芒再度升起,彙聚,傾覆如薪,如瀑布一般向著塵世垂落。

天爐之像顯現!

「交給我吧。」

蒼白的空間內,就在眾人呆滯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仿佛定海神針一般。

瞬間,令局勢穩定了下來。

「天、天爐閣下?!」老者喜出望外。

「太好了!」

「居然是天爐閣下!」其他人頓時歡欣鼓舞:「我們有救了!」

「沒時——間聊天了——」

就好像隔著強烈的乾擾一樣,天爐的聲音時斷時續:「一切——有我,暫時可以不必擔心,讓埃利斯和龐沛的速度,快一點

再快一點」

在通訊斷絕之前,最後傳來的,是一聲難支重負的疲憊歎息。

「狀況,有點麻煩了。」

啪!

天爐的手背之上,一道裂痕無聲浮現——

危難之際,力挽天傾!

不論是誰在見到這一幕之前,都難以想象一一居然能有人,以一己之力,強行插入漩渦和現世之間,將兩者分隔開來,拽住了整個即將墜入漩渦的裂界!

從大孽的領域中,再度開辟上善之根基。

即便相較那無窮黑暗,這一縷薪火之柱如此纖細渺小。可僅僅是顯像的瞬間,就令黑暗中一個個鬼崇的身影僵硬在了原地,下意識的後退。

「天爐——」

黑暗的最深處,傳來了怨毒的低語,再緊接著,一個個隱匿在黑暗中的詭異身影浮現。

眼眸猩紅,惡意如潮。

而就在其中,兩條仿佛長蟲一般蠕動的龐大輪廓,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天爐環繞其中,徹底包圍!

可仔細看去,那長蟲一般的詭異身軀,居然是一個個仿佛剪影一般的人身拚湊而成,就像是錯亂的時間軸將主體重疊在了一起,從混亂的虛空和時間中拉出了一條看不見儘頭的殘影··

而就在那兩隻蠕蟲的最前端的‘頭部」,兩個枯瘦的身影從黑暗裡升起,麵孔仿佛李生兄弟。

星芯協會圍捕的漏網之魚、影日的失序之孽,而且還是兩隻!

就在那兩條時間蠕蟲之後,周圍氮氬的黑暗裡,好像有無數輪廓變幻,隱隱彙聚成一個變化不斷的人影,難以定型居然還有一隻幾乎絕跡了的穢染之妖!

不止是站出來的這幾個,那一片大孽之暗中,不知還吸引了多少受孽者彙聚而來,還有多少黃雀藏身其中,想要趁亂取利。

「卻沒想到,一塊爛肉,能吸引到這麼多蒼蠅啊。」

天爐輕歎著,臀著那些冰冷目光的來處,忽得,嘲弄一笑:「隻是——前又不前,退又不退,卻是為何?」

一瞬間,黑暗暴動。

不知道多少猩紅的眼睛亮起。

兩條交錯糾纏,將天爐籠罩在其中的時間蠕蟲驟然膨脹,殺意掙獰,而就在天爐的周圍,穢染之妖的痕跡若隱若現,輕蔑一笑。

「聽說,天爐閣下雖然罕有出手,卻被尊為千年以來最接近上善總攝之位的餘燼聖賢,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反響,實在是厲害!」

拍手的聲音響起,欽佩又嘲弄。

「隻不過,我很好奇如今的你,在維持現世的同時,還有幾分餘力可用來唬人呢?」

天爐沉默,無言。

隻是疑惑的,抬起眼睛去。

誰在狗叫?

有那麼一瞬間,整個世界仿佛瞬間凍結,所有人都眼前一花,轉瞬間的變化之中,驟然有淒厲的慘叫聲響起。

轟!!!

一具繽紛五色、蠕動不休的軟體怪物憑空從黑暗中浮現,倒飛而出,如同血液一樣粘稠的墨色從身軀之上裂口中噴湧而出,無從克製。

隱藏在虛空之中的穢染之妖,居然在瞬間受創。

不隻是如此—

兩隻巨大的蠕蟲,憑空少了一條,

另一條發出如喪考姚的尖叫!

天爐的胸前忽然出現了一道傷口,貫穿的空洞。

受創!

而另一隻空著的手上,卻莫名多出了一盞油燈。

古樸又詭異的油燈之內,多出了一條仿佛蟲子一般的陰影,正在燈火之中驚恐的遊動著,難以掙脫。

隻能徒勞的掙紮,被燈火所灼燒,嘴嘴作響。

一陣陣淒厲的袁鳴從微光之中傳出。

很快,便再無聲息。

「彆誤會了,就算是絕大部分力氣要用來維持現世穩定,但要料理你們這樣的垃圾———也不算麻煩。」”

天爐毫不在意胸前的傷痕,輕蔑垂眸:「下一個是誰?」

「或者,乾脆點—」

就這樣,一手撐著維係現世的拐杖,另一隻手抬起,向著黑暗勾動手指。

他說:

「一起上吧!」

無需言語,也再不必廢話。

當世聖賢,位列餘燼之巔的工匠,有史以來最強的天爐,悍然出手!

於是,黑暗之中烈光進發。

天驚地動!

「噴·———」

裂界之內,季覺麵無表情的抬起眼睛,看著外麵的景象一一手托裂界、維持現世的狀況之下,隻手遮天,鎮壓一切黑暗的偉岸身影再忍不住,想要出去給他倆大嘴巴子!

老狗你特麼裝什麼呢?

維持現世,分離漩渦——·陣仗搞這麼大,特效搞那麼多,費你半點力氣了麼?!

而且這麼點逼動靜,還能讓你受傷?

季覺就不信了。

彆人看不出來,天爐還能看不出來這是自己便宜師弟的設計?

看不出裡麵有問題?

況且,他隻是打算把蛇蟲鼠蟻吸引到一塊之後糞坑,沒想著給現世掏窟窿,

不然天軌受損的話,總裁怎麼辦?

如今整個儀式的主控權都在他的手裡,漩渦和現世重疊的再緊密有什麼用?

裂界墜不墜,還不是自己說了算麼?

偏偏這狗東西戲癮犯了,還演上了!

演就演吧,還讓燈光道具配合·

剛剛裝逼的時候朝著裂界看過來的那一眼,百分之一萬,是在看自己的!

甚至,不隻是看。

此刻籠罩了整個裂界的龐大構造,無以計數的靈質回路裡,竟然也隱隱一變。

無數靈質的繁複激蕩裡,雜波竟然順著序列的傳導,離奇無比的送到了季覺的眼前,落入它的感知之中,變成了一個確切無比的訊號。

那是煉金術之中的符文,從上善·熵的徽記之中演變而出的變種,代表著停滯之後的爆發。

所指代的專業術語,叫做【催化】。

仿佛老師抽查作業時留下的批注一樣。

做出了指點和引導。

火候已成,萃變在即。

可以下猛料了!

倘若應用在目前的狀況的話,那意思便直白無疑。

我兜底,你隨意。

不管你想乾啥,我要看血流成河!

根本就不在乎發生了什麼,也不在乎季覺方一腦抽了玩砸了的話後果會怎麼樣,直接上桌就開始點菜了?

不是,這世界上,怎麼能有狗東西討嫌到這種程度呢?

可唯獨有一點,季覺很讚同,毫不反對。

確實是該下點猛料了「”—行,那就血流成河!」

季覺麵無表情的抬起手,向著眼前的世界抓出,引發,最後的變化,

獻祭和積累,已經足夠。

雖然比預想的時間要早一點,但既然有人願意來兜底買單,那季覺自然不會客氣—

都特麼給我死!

那一瞬間,祭廟最中央,狂笑的聲音衝天而起。

在亂戰之中,傷痕累累的謝赫裡驟然閃現,不惜硬吃了安國公的全力一擊,

身負重創。

可他終於抓緊了這至關重要的機會,跨越了最後的距離。

一抹詭異的綠光從他口中噴出,孕育許久的腐鱗之毒撕裂了殿堂之上最後的防護,突破大門,揭開了最後的幕布。

宛如朝堂。

就在殿堂之內,莊嚴的禦座依舊聳立的在最高處,仿佛等候著群臣的即首和勤見,可永恒已經終結,帝國已經坍塌,群臣再無蹤影。

威嚴和輝煌已然遠去。

隻剩下禦座之上,一具古老而華麗的匣子靜靜的沐浴著塵埃,欣賞著亂臣賊子們之間你死我活的鮮活醜態。

不發一語。

「傳國之印—

謝赫裡的眼瞳亮起了,再不顧身後的怒吼和咆哮,狂喜著,飛撲而上。

隻差一點!

隻差一點點,他就能夠將這掌控未成之塔和上善天元的無上天工納入懷中—可這一線,卻仿佛天淵!

觸不可及。

就在半空之中,有一根豌的黑線從祭廟之中,延伸而出,悄無聲息的纏繞在了他的腳腕之上。

就像是手掌一般,緊了!

畸變的天元之律瞬間壓製了狼血的變化,在塔之陰影的覆蓋之下,顯現出天敵一般的針對性,根本,無從逃脫。

再然後,就在所有人呆滯的神情之中,將謝赫裡扯住,搶起,舉至最高處—

轟!!!

謝赫裡甚至來不及慘叫,便已經被砸進廣場的玉階之中,將一條條無暇美玉所雕琢而成的台階砸成兩截,沒入凹陷之中。

再緊接著,黑線再扯,再搶,再砸!

轟!轟!轟!轟!轟!

巨響不斷,延綿不絕,暴虐的搶砸之下,廣場上瞬間處處凹陷和墨綠色的血汙乃至肉泥。

直到在bia的一聲脆響裡,徹底將謝赫裡搶成了兩截,將那一條腿徹底的碾成肉泥之後,地動天搖的巨響,才從祭廟之下進發!

一條、兩條、十條、百條、千條—·

無以計數的黑線拉扯著一具具哀嚎的殘影,從大地之下重現,但此刻,那滿天舞動的黑線,卻在無形之手的引導之下,彙聚,交織,牽引著整個裂界的力量,再度凝聚成型。

以整個裂界為熔爐,以非攻為火焰,將如此龐大的祭廟重新再造!

海量死亡和靈魂的灌溉之下,自這龐大獻祭之中,由季覺所創造出的怪物,

終於顯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裂界陡然靜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難以呼吸。

恰似天地之間陡然出現了看不見的鏡子一般。

天穹疫上那高懸的殘缺疫塔,在大地疫上,投下了詭異的倒影。

亥具具詭異的陰影哭豪蠕動著,化為了磚石,壘起了塔疫根基。

祭廟所有的禁忌構建成實質,化為了塔疫鐵壁。緊接著,所有的死者麵孔哀豪著流出血淚,丫高塔疫上浮現,覆為點綴千萬黑線交織疫中,漆黑疫塔拔地而起,聳立在天地疫間!

最後,亥縷詭異的焰光丫漆黑疫塔的頂端亮起,烈焰仿佛眼眸亥般,殘虐俯瞰,望向了那些不自量力的樓蟻和塵埃。

之殺,於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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