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冰粉手藝人,我打聽到的情報也和上麵的差不多。”昆侖派的林昭然同樣開口道。
【我是祈福僧侶,正在主家做法事,所以沒能脫身。】無相和尚掏出羊皮紙,上麵再度浮現出了金色的字跡。
你都不能念經做什麼法事?段淮歌心中吐槽,卻見無相和尚手中羊皮紙顯現字跡道:
【但是我發現青陽鎮上的人有異常之處。】
【他們的棺材很輕。】
段淮歌聞言沉吟片刻,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了解了這麼一個信息情報,其餘人各自講述了自己得到的一些情報,但都是點到為止,沒人會傻傻地把自己得知的情報全部說出去。
段淮歌最後再度開口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你們來的時候,青陽鎮下雨了麼?】
眾人聞言一陣錯愕,紛紛搖頭,段淮歌頓覺詫異,明明他出現在城隍廟裡的時候,外頭下著雨。
難道說這場雨是專門下在城隍廟裡的?
“公輸小姐,你可知魘氣的來由是何?”
“傀儡機關造物所生,愈是通靈,魘氣越多越足。”墨家天驕公輸九鳶皺眉道:“你問這個乾什麼?”
“張天師在城隍廟裡見過我,與我說過一番。”段淮歌簡單把前情提要說了一番,重點提到了魘氣和青陽鎮的詭異狀況。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伸出了手腕,示意這五雷鎮魂印裡鎮壓的就是傳說中的魘氣。
公輸九鳶臉上浮現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已經初步有了猜想。但她並未第一時間說出,隻是默默藏在了心底。
“先前我魘氣入體,幸而被張天師所救,至於之後與張天師一起來到鎮子上的記憶,我一無所知。”
眾人聞言眼神明滅,也不知信了幾分,這時秦霜降淡淡開口道:“所以眼下應該有兩個方向去驗證已知的信息——其一是去城外的城隍廟,確認張天師是不是真的隕落了。”
“其二,張天師和他來的時候是傍晚,說明他們是在夜間行動…這座鎮子可有更夫?”
公輸九鳶道:“有一個半瞎更夫每天會準時巡邏。”
“都快瞎了還當更夫,你確定?”段淮歌問道:“她也是修行者?”
“我曾經嘗試過派傀儡跟蹤她,但是她的聽力很好,被她盯上的時候,即便是用魂珠遙遠操控,整個人覺得頭皮發麻如墜冰窟,第二天傀儡碎得不成樣子。我就再也沒有接近過那個更夫。”
段淮歌猛然想起先前秦霜降說過,黑心小天師張之搖身份是更夫的女兒…是不是可以從她那兒知道些什麼線索?
“分頭行動吧。”段淮歌提議道:“我見過張天師,所以我去城隍廟可以確認天師生死情況。”
“更夫那邊可以去找龍虎山天師府的張之搖…你們誰認識她?”
“我和小搖兒妹妹有聯係。”公輸九鳶道:“她找我訂做過機關傀儡。”
幾人很快分了工,八人分成了四個小組,一組去鎮北城隍廟,一組去鎮南更夫住所,一組去找鎮上的鎮誌,最後一組則是在鎮子裡繼續機動遊走,探查隱秘。
由於之前大塊頭趙鐵鷹的前車之鑒,段淮歌特意提醒了幾人不要在鎮民麵前暴露修為,情況不對就趕緊跑路。
等到幾人分開,段淮歌帶著秦霜降一路趕往鎮北城隍廟的時候,秦霜降這才淡淡開口問道: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有說?”
“當然,誰會傻到直接全部和他們攤牌。”段淮歌頭也不回地道:“我隱瞞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這個信息一旦說出來,很可能讓接下來的協助天師伏魔考驗變成一個恐怖故事。”
“哦?是什麼?”
段淮歌忽然停下了腳步,左右看了看後壓低嗓音道:“我要說的事,你千萬彆害怕…”
“老天師把太清給引到陣法裡來了…”
秦霜降臉上的表情平靜無波,隻是微微皺眉道:“為什麼一定要把她引進來。”
“因為青陽鎮是第五十一代天師隕落之地,也是從他開始,天師度失傳,但換來的是江山社稷圖殘圖被龍虎山拿到。”
“我懷疑這裡很可能隱藏著殘圖的一些秘密…甚至於和太清有關。”
他一邊說著,很快來到了鎮外,越是朝著北邊城隍廟的方向走,周圍的氣息就愈發森冷,最後乾脆是在路上凝結成了一層薄薄的灰霧。
魘氣還真是在城隍廟之外的?段淮歌遲疑片刻,想起了之前老天師說自己被魘氣入體的話。
眼下看來,這魘氣似乎並不會主動侵擾,甚至在段淮歌伸出手去抓的時候,魘氣還主動往後退了退。
“走吧!”段淮歌下定了決心,這魘氣不闖過去,就彆想走到城隍廟,更彆想知道張天師隕落的真相。
他抓起霜降小姐姐的微涼的小手,踏入了魘氣之中,原本的魘氣在遇到他之後紛紛退縮出了一條路,越往裡走,魘氣越濃,最後甚至周圍的聲音都被隔絕了,有的隻是他和秦霜降的腳步聲。
霜降小姐姐幽幽問道:“你剛剛的意思是說,曾經的青陽鎮,就藏有江山社稷圖的殘圖?”
“可以這麼說。”段淮歌歎息道:“太清自從脫困之後,就一直想要補全殘圖,重塑帝身。”
“按理來說,張天師不可能莫名其妙就這麼死了,而我也不至於莫名其妙就昏迷到三天後,所以我猜這一切搞不好和她有關!”
秦霜降沒有說什麼,隻是繼續跟著他一起走,城隍廟明明在鎮北不遠處,可是這短短的魘氣覆蓋路途段淮歌卻是走了許久都未見到有儘頭。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傳來了緩慢的馬蹄聲,段淮歌屏住呼吸,悄悄拉著秦霜降躲到了一邊,很快一個人影從魘氣中穿行而出,騎著馬的黑色勁裝女俠身姿飄逸,神色淡漠,座下的馬匹蒙著眼慢悠悠地走著。
段淮歌忽然覺得手腳一陣冰涼,因為他赫然發覺馬背上的女俠竟然和他身邊的秦霜降長得一模一樣。
或者說…馬背上的才是真的秦霜降?而他身邊的這個…
他忍不住轉頭望向了霜降小姐姐,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姐…哦不,老祖…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