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將軍,你找我?”
突然響起的一道女音,瞬間將薑勤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張曼玲的身上。
寬鬆的襯衫下,難以掩飾曼妙的身材。
屬於那種凹凸有致,該瘦的地方瘦,該胖的地方胖。
張曼玲站在宿舍的門口,燈光從半開的窗欞間斜斜灑落,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
張曼玲的長發輕輕挽起,幾縷碎發不經意間垂落在額前,為她平添了幾分不經意的嫵媚。
她的眼眸明亮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嘴角掛著一抹淡然的微笑,卻讓人莫名地感到心安。
薑勤的目光不自覺地在那張精致的臉龐上停留,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宿舍的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固。
“行,你先下去吧。”薑勤對站崗的士兵吩咐道。
說罷,徑直來到張曼玲的宿舍前。
“薑將軍,外麵冷要不進去坐坐?”
薑勤沒來由的心跳加速,不過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變化。
他皺著眉頭走進了張曼玲的宿舍,啪嗒一聲,張曼玲進來的時候隨手將房門虛掩上。
一股女人獨有的體香鑽入鼻腔,讓薑勤顯得有些不自然,也為房間增添了一分曖昧的氣息。
招待所外,角落裡,陳婉捂住嘴無聲的抽泣。
“不可能,薑勤不是這樣的人……”
可她親眼見到薑勤和一個女人進了房間,而且這個女人還是國府那邊的人。
“一定是被這妖女給蠱惑,我要去提醒他!”
可陳婉邁出去的腳又重新放了回來,她擔心門打開後看到不該看到的畫麵。
陳婉緊握的雙拳微微顫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
她悄悄靠近招待所,見站崗的士兵想要給她打招呼,陳婉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陳婉上到二樓,耳朵緊貼著冰冷的木門,試圖捕捉裡麵的動靜。
屋內隱約傳來低沉的對話聲,卻分辨不清具體內容,隻感覺那聲音裡夾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密。
夜風輕拂,帶著幾分寒意,卻也吹不散她心頭的慌亂與不安。
門縫裡透出的一縷昏黃光線,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仿佛是內心掙紮與恐懼的寫照。
房間裡,薑勤將寫給常申凱的回信放在桌案上,便準備離開。
可等他準備打招呼離開時,回頭卻看見張曼玲將紮著的頭發放下,披散在肩。
用柔柔的聲音說道:“薑將軍,能聊幾句嘛?”
薑勤沒有拒絕,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等待張曼玲開口。
張曼玲拉過一把椅子,坐在薑勤身邊,兩人之間的距離足以看清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細致的紋理。
張曼玲朱唇輕啟:“薑將軍,我想加入你們。”
語不驚人死不休,薑勤一愣。
腦海之中冒出地第一個想法就是:壞了!這是衝我來的!
這該死的爛桃花!
但薑勤依舊麵無表情的問道:“為什麼?”
“我先給薑將軍講一個故事吧,我是孤兒院長大的,父母死於一場火災中。
後來軍閥混戰,洋人開的孤兒院也因為各種原因倒閉了,沒有去處的孤兒被國府收容。
但後來我才知道,我們被選中當做特勤人員培養,每天除了要完成專業學習外,還要進行包括體能訓練、格鬥訓練等。
我們當中被淘汰的人都死了……”
薑勤耐心的聽下去,大致了解了情況。
張曼玲參加的特勤人員訓練類似於古時候殺手的培養。
一百個人在一起吃住,完成理論學習後他們會被召集在一塊進行生死搏殺。
隻有從生死搏殺中幸存下來的人,才能成為特勤,進入下一輪訓練。
張曼玲那一批,一共有一百二十參加訓練,但打記事起,身邊的夥伴一個個的死去,到成年的時候,就隻剩下六個人!
而這六個人成功加入特勤部隊,分散到各地執行任務。
前麵五個人都在諜報戰場犧牲,張曼玲運氣還不錯,破獲日軍的一個情報站點後,破格提拔為了特勤三處的處長。
由機緣巧合因為常申凱要對第1集團軍進行詔安,她被委任成了這次任務的總負責人。
可第一次來義縣詔安的工作進展並不順利,她的上司已經對她產生了不滿。
這次若是還沒有取得進展,她便會從特勤三處處長的位置下去,被派到鬼子經營多年的東北地區進行情報工作。
“這個理由不足以說服我,作為一名情報人員,我想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麼。”
薑勤的話如針一般紮在張曼玲的心臟上。
張曼玲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緊咬著下唇,似乎要抑製住即將湧出的淚水。
房間內的氣氛驟然緊張,就像一根即將斷裂的弦。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絕望與懇求,雙手不自覺地絞著衣角,細微的褶皺在精致的布料上蔓延開來。
薑勤的目光銳利而冷靜,他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張曼玲,仿佛在等待著她最後的底牌。
窗外,月色朦朧,映照在兩人身上,為這緊張的對峙添上了一抹淒清的色彩。
“我願意把我最重要的東西交給薑將軍。”
張曼玲說完,不顧薑勤的反應開始用手解開領口的紐扣。
等薑勤反應過來之時,領口的紐扣已經解到了胸口的位置,露出白花花的雪白一片。
薑勤趕忙將頭扭到旁邊,有些生氣的說道:“張少校,你知道的我不吃這一套,在我動怒之前,你最好能想辦法說服我,否則我會以打入第1集團軍搞諜報工作的名義,將你逮捕。”
薑勤不傻,如果張曼玲說的是真的,那麼他不會懷疑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張曼玲計劃好的。
想象一下,一個能從上百人的廝殺中活到最後的女人,絕對沒有表麵看起來簡單。
“因為我的哥哥。”
張曼玲的聲音很輕,她蹲坐在板凳上,將頭埋在大腿上抽泣。
“我在淞滬工作期間,調查到了我原來還有一個哥哥,但當時淞滬局勢變化太快,我還沒來得及和他相認,上峰的一道命令就將我們調離。”
說起這件事,薑勤想到了一個人,呂大成!
可是眼前的張曼玲和呂大成的妹妹長的不說一模一樣,但也有七八分相像。
可按照呂大成所說的,他的妹妹在淞滬醫院工作,戰端一開就失去了聯係……
等等,莫非她真是呂大成的妹妹?
但這當中有太多的疑點,薑勤耐心的繼續聽張曼玲說下去。
“我的哥哥曾在中央軍下轄的第87師參加了淞滬會戰,但那一戰後我們就失去了聯係。
上次我來義縣的時候,看見了他……”
張曼玲後麵說的話薑勤已經聽不清了,想不到呂大成哭哭尋找的妹妹,竟然在這裡找到了。
真是有心插柳柳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
“你哥哥叫什麼名字?”薑勤想最後確認一遍,因為這件事一直都是呂大成的一個解不開的心結。
“呂大成……”
“那你……”
“張曼玲是我的化名,我的真名叫呂錦妍,在淞滬工作時的對外身份是淞滬醫院的護士。”
對上了,全都對上了。
可薑勤還是保持了警惕,不過一想到呂大成的親妹妹剛才差點就和我自己發生了關係,他就一陣後怕。
“這樣,呂大成今天不在城內,等明日他回來之後,我再把他叫到軍部,你們見一見。”
呂錦妍抬起頭,看向薑勤的眼中閃過一抹感激。
呂錦妍的眼眶微微泛紅,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雙手交疊放在胸前,仿佛是在祈禱,又似在安撫自己那顆曆經波折的心。
月光透過半掩的窗簾,灑在她略顯柔弱的肩頭,為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輝,更添了幾分楚楚動人的韻味。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裡既有對重逢的期盼,也有對薑勤信任的感激。
這一刻,房間內緊張的氣氛似乎被這股暖流悄然化解,隻留下一片寧靜與和諧。
門外偷聽的陳婉卻早已不知去向。
她開著吉普車連夜出城,想去郊外散散心。
在聽到呂錦妍說願意用最寶貴的東西作為交換時,她無數次想要衝進去阻止,可最終還是被理智取代。
吉普車停在郊外,陳婉趴在方向盤上痛苦。
她徹底卸下防備,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卻沒有引起陳婉的注意。
下一秒,數道身影從陰影處衝出。
等陳婉反應過來,想要從腰間掏槍,卻已經來不及。
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陳婉的身後,一記手刀直接將她敲暈。
緊接著,陰影裡又衝出好幾個身影。
他們用日語低聲交流道:“這女人身份不簡單,竟然能在宵禁後開著車出城,搞不好還是某個重要的人物。”
“梅川君,看來這次你我都要升職了!”
“不對,這女的我見過,是……是第1集團軍野戰醫院的院長!”
一名日本人驚呼出聲。
“果然是條大魚,咱們趕緊撤,等會兒支那人的巡邏部隊該過來了。”
“你們快走,我還要回城裡,這次好不容易才打入敵人內部,決不能就這麼暴露。
梅川君,根據我了解到的情報,這個女人和第1集團軍的最該指揮官關係不一般,如果能夠掌握得當,搞不好能將支那人一軍!”
……
“什麼人?再不說話就開槍了!”
突然,一名士兵爆喝道。
這幾個日本人連忙扛著陳婉鑽入了林子。
“噠噠噠噠!”
見幾人要逃,士兵果斷開槍。
但由於視線條件較差,子彈隻打中了一頭小鬼子的小腿。
聽見槍聲,周圍巡邏的士兵立刻往這邊跑了過來。
他們將中彈的日本人控製起來,注意到旁邊停放的吉普車。
從車牌來看,應該是野戰醫院的車,而能夠有如此權限開著吉普車在晚上出城的,全軍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合成旅旅長周衛國得夫人,蕭雅。
一個是和兵首有千絲萬縷聯係的,陳醫生!
不管是哪一個,落入小鬼子手裡都是他們的失職。
“快!你們幾個回值班室將情況彙報上去,剩下的人立馬跟我開車去追!”
負責今晚執勤的連長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