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的眾人紛紛點頭。就是這個道理。
隻有看的見摸得著的好處,才是真好處。誰會理會你那還不知道結果的空頭支票呢。
穿著魚皮衣褲的何哲日哈拉酋長,喘著粗氣說道:“建州人也不是好東西,去年他們派使者,從我的部落拿走了上等紫貂皮三千張。說好的給我三千斤高粱米。到今日還沒給我結賬呢。我看他們的許諾要好好想想。長城離這裡三千多裡地呢。彆被他們給崩騙嘍。大冬天的白跑一趟,把明年的生計都耽誤嘍。”
塔塔拉哈奇族長跟著說道:“大明的好處已經送到眼前了。大明皇帝富有四海,人家才不會因為蠅頭小利騙我們呢,還不夠掉價的。建州人窮家小業的,摳摳搜搜的,做事情也不爽利。牛羊不吃腳下的青草,反而聽建州人的蠱惑,翻過山去啃沙子,那是腦子有病。”
古勒頭人點點頭,這些說的在理兒。而且,這麼多人都願意跟大明親近,他也不能特立獨行。在這塊蠻荒之地上,不合群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建州派來的那個貝子怎麼辦,要不要先宰了。”古勒的女婿,茂康安冷聲說道。
這一次,建州派來了努爾哈赤第三子愛新覺羅阿拜。
阿拜生於公元55年,生母庶妃兆佳氏,由於他是庶妃所生,並不得努爾哈赤喜愛,對外征戰時,也隻做個副將。
不過,他雖然是邊緣人物,沒有卷入諸子仇殺之中。也沒有遭遇橫禍。
他雖然不被重視,但他還有點能力。
在原本的曆史上,清朝入關後封鎮國將軍,公元653年,阿拜因病去世,終年6歲。也算平安一生,得了善終。
沒立下功業,但也沒有被皇太極猜忌,被多爾袞陷害。好歹也是清太祖的親生兒子,一生榮華富貴是少不了的。
他因為出身的問題,人比較低調。性格也溫和些。
不像多鐸,囂張跋扈,自取其禍。
多鐸喜歡溫婉可人的江南女子。喜歡把下屬漢官江南出身的妻妾招來睡覺。結果招上了天花,年紀輕輕就嗝屁了。
這個年代,漢人身上攜帶天花病毒,蒙古人身上攜帶鼠疫病毒。女真人身上攜帶出血熱等烈性傳染病病毒。從西方航海來的歐洲人,他們攜帶梅毒等性病。
尤其是西方人,在明末把這些臟病帶到大明。
在這之前,漢人地區是沒有性病的。青樓可以隨便流連,不用擔心傳染病。隻要你腎好、荷包夠充裕就行。明末之後,這些地方就變成危險之地。
蒙古人和女真人是因為他們大量捕捉野生動物,獲取皮毛,從動物身上獲得的感染。不過他們自己很少會患鼠疫。因為他們騎馬。
鼠疫是靠跳蚤傳播的,而馬匹出汗有一種特殊的味道,跳蚤特彆討厭這種味道。他們身上有馬的味道,所以,他們自己是很少得鼠疫的。
可是,鼠疫一旦傳到漢地,就會造成毀滅性的打擊。經常整個城市的人死掉大半。整個村莊死絕。
而天花同樣對蒙古人和女真人威脅極大。
因為漢人被天花折磨了兩千多年。和病毒共生。所以,有一定的抵抗力,死亡率比他們低的多。很多漢人是病毒攜帶者,但不一定發病。
八旗入關後,戰鬥力急劇下降,和天花有脫不開的關係。
他們捕捉漢人為奴,喜歡細皮嫩肉的漢人女子,圈地占房,無惡不作。
和漢人的近距離接觸,導致他們上至皇室,下到旗丁,大量遇患天花,造成了大批死亡。戰鬥力急劇下降。
這也是清代綠營兵逐漸成為主力的原因之一。
動物對某些傳染病是真實有抵製作用的。楊凡現在大量養馬。馬場上百個。但每個馬場都要養一些猴子。俗稱弼馬溫。
這個稱呼是避馬瘟的美稱。因為母猴子的尿液可以驅趕攜帶馬瘟病毒的宿主。和跳蚤討厭馬匹的汗味是一個道理。
阿拜這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閒散貝子,被皇太極派了這個苦差。去北邊拉攏東海女真諸部。
他連個貝勒都沒混上,可見境遇之差。四大貝勒,四小貝勒都沒有他。
他心裡苦啊,可是沒辦法。
褚英死了之後,代善是長子,手裡有實力強悍的兩紅旗。皇太極有能力,手裡有兩黃旗。就是多爾袞三兄弟,雖然年紀小,可是人家被父汗喜愛,手握兩白旗。
他是不論立長、立賢、立愛都輪不到他。他也隻能小心度日,在兄長和弟弟中間,唯唯喏喏的夾著尾巴做人了。
他本來以為,到了莽古寨,大金的威勢還不讓這些野人納頭就拜。趕緊獻上沙金、海東青、美女、東珠、獵犬、貂皮。可是,他來之後,發現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在東海女真看來,他家的五世祖伯顏帖木兒就是個蒙古人。因為住在牡丹江,漁獵為生,放棄了遊牧。所以被稱為水韃靼人。
意思就是胡裡改江邊,靠水吃水的韃靼人。
他們為了生存,跑到撫順做了頂包女真人。
當時永樂皇帝要挑選些女真酋長,協助看守邊境。如果用韃靼人身份,肯定沒戲。他們就哄騙永樂皇帝,說他們是女真人。這才得了建州左衛指揮使的世職。
這才五代人,野人們雖然沒文化,但是這點事兒,也是記得住的。都是北大荒混生活的,誰不知道誰啊。你家祖上都能給你說個底兒掉兒。
所以,東海女真對建州不感冒,根本不拿他們當同族。
他自從來了之後,古勒頭人雖然招待的尚可,但是,始終閃爍其詞,不給正麵答複。而這幾天,他聽說東海女真的各個大部落的頭領都來了。他才高興起來。
看起來是古勒代表不了整個東海女真。同時,他也是拿不定主意。這才一邊穩住自己,一邊去通知東海女真的各個大頭目來開會。共同商議大金的征召。
不過,他對自己的任務還是有信心的。當他看到這些人過得日子的時候,真是令人落淚。即使建州最苦最慘的時候,也比這裡好十倍。
都活成這個樣子了。對合夥去南朝搶劫,當然會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