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沿著挖好的乾渠不斷的流動著,這片荒原上,每個村子的村民都在翹首以盼,紛紛等待著河水的到來。
第三天的時候河水終於流到了五十裡之外的的地方,這裡是原來的亂石灘百戶所舊址。
這裡現在成了管理這裡正片荒原的行政中心。因為這裡有完善的房屋和官廳。楊凡土地上的人辦事都來這裡。
畢竟這裡有三十多萬人口,也需要一個官廳來管理。隻不過他們都是老爺的家奴,這個官廳叫做內務所。所長是楊府的大管家趙富兼任的,具體辦事時副所長以及助理。
他們直接向夫人負責。
看著乾渠裡,清亮的河水奔湧而來,人們興奮的奔走相告,“水來了,水來了。”
所有分到土地的人家,男女老少齊上陣。興奮異常,都跑到自己家的地頭,等著放水。
一個七十歲的老頭,看著清亮的河水流了過來,激動地跪在地上磕頭,他的全家兒孫都跪下磕頭。
有了水,就等於有了收成,老爺還給分了這麼多的地,隻要肯下力氣,就沒有問題。全家終於有盼頭了。
按照上麵的說法,用水浸泡三天後,等水已經充分地溶解了鹽堿,就可以把水排出去。
然後放進來新的水,如此循環,衝洗十次,大概一個月的時間,土地基本就清洗好了。
到時候,正好趕得上秋糧播種。
聽說上麵為了保險起見,還給發一種耐鹽堿的種子,叫什麼海水稻。
據說是可以在海水裡種植的水稻。極其耐受鹽堿地,就算地沒有洗乾淨,也沒有問題,有幾年時間,水田反複進水放水,也就洗乾淨了。到時候,再換上高產的雜交水稻。
聽得這些人瞠目結舌,不敢相信。
不過他們吃的都是老爺的糧食,也不敢不種,就是都有些憂心忡忡的。
糧食是莊戶人家的命根子,誰敢拿糧種開玩笑。
不過他們都是家奴,也不敢違背老爺的意思。
反正到時候種不出來,也是一家人吃老爺的糧食,到不擔心餓著。
三天後,渾濁的河水再次被排放的河裡。原來清亮的河水變成了不滿白色汙漬的臟水。
遵化的城區裡,很多人都驚訝的發現,清亮的河水變成了黃泥湯,上麵還布滿了白色的泡沫,真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然。
河水被汙染了,不能吃了,也沒法洗衣服了。
這個年代,人們還是有很多人靠河流的水來淘米做飯,洗菜洗衣服的。
雖然這樣直接飲用河水並不衛生,造成傷寒、痢疾的傳播。
但是恐慌沒有持續多久,城裡之前建設的井房開放了。裡邊有一種鐵製的壓水機,壓出來的水,非常好喝。
楊凡的人已經提前預計了這種情況,在城裡打了一百口壓水井,用水泥構築井台,形成了永久的建築,免費開放給市民使用。
地下水是十分安全的,這些分布在城區的一百口井,還加蓋的井房,雇傭了一些團練殘廢退役的士兵看守。
既能做些清潔工作,也能給他們提供一個安身之處,每月除了退休工資外,額外還有有五百個銅錢和一擔米的補助,也算是增加一份生活的收入。
如今這些戰場上殘疾的老兵基本都娶到了老婆。
畢竟他們有退休金,還有房子住。
這個年代不難找老婆,這些人也不挑,什麼寡婦,被休棄的,隻要能生養,都能接受。
老蒼頭,就是當年楊凡和小娘皮第一次去亂石灘百戶所,在大門前看守的那個老卒子。
在後續的亂石灘之戰中,他被打瞎了一隻眼睛,雖然是衛所兵,但是楊凡一樣給了團練的退休待遇。
他今年五十三了,除了每個月有二兩四錢銀子的退休金,現在又承接了一處井房的管理員職務,這個井房是兩層樓房,兩層都是三間房。
穀勁<spa> 一層,一間用來給街坊鄰居們打水,一間是消防器材倉庫,用於對付突發的火災。還有一間就是管理員的辦公處。
二層就是他的家屬居住處。
老蒼頭,找了個三十歲的寡婦,帶來一個十歲的女娃。
現在他老婆又有了他的娃,每天挺著肚子在井房的門口賣菜。
這是一個樸實的婦女,勤勞能乾,這裡臨街,擺個蔬菜攤子,好多街坊打完了水,也會順便買點青菜回家。
她價錢公道,菜蔬新鮮,街坊們還是很願意光顧的,畢竟免費打水,也有點不好意思。
也能增加一份收入。
老蒼頭,除了看守井房,看老婆賣菜,逗弄閨女,就是每天樂的合不攏嘴。
誰能想到,當初打了一輩子光棍的自己,居然也有時來運轉的一天。
他在殘酷的巷戰中,拚搏了一把。
用長矛刺死了一個建奴,還有兩個土匪,雖然自己也被射了兩箭,瞎了一隻眼睛,差點沒死掉。
但是他不後悔,因為他的拚命,給自己的人生賺來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他日子越過越好,他就越感激給他一切的老爺。
他除了維護井台,還天天練武。
說不定啥時候,老爺又要發動戰爭,他還能上陣,這一次他要給自己沒有出世的孩子,再賺一份家當。
“孩子他爹,聽說老爺在城裡開了一家大眾醫院,請了三十多個外地的郎中來坐堂瞧病,說是老兵家屬,去醫院裡生孩子不要錢,前院的陳家媳婦就是去醫院生的孩子。”
老蒼頭的老婆,一個典型的健壯婦女,大胸脯大屁股,一看就是好生養的。老蒼頭一邊逗弄著老婆帶來的女娃子,一邊說道“咱們到時候也去,那個醫院的院長,是原來百戶所裡的郎中陳先生,和咱一起殺過建奴,是戰友。老爺說這叫四大鐵,是鐵打的交情,咱去了,肯定給你配最好的護士看護。”
聽到了老公自豪的話,老蒼頭的老婆,露出了開心的表情。
自己找這個老公真格是找對了,自己和孩子一下子從掙紮求生,掉到了蜜罐子裡。
她命苦,家裡貪圖彩禮,十六就嫁了個癆病鬼,老公沒十年就沒了,留下一雙兒女,生活的重擔都壓在她一個人的身上。沒想到,生活的不幸,一樣也沒放過她,老公沒了,沒幾年,兒子又得了白喉,也夭折了。
她從兒子沒了後,萬念俱灰,眼神裡也沒有了光彩,行屍走肉一樣活著。
後來,楊老爺組織的婚姻介紹所,來人挨家走訪寡婦和被休棄在家的婦女,隻要不是生活作風有問題,都介紹給衛所裡的老光棍們。
直到今天,她還記得婚介所的大人,說什麼婚姻自由,還讓她們在牆洞裡看一群老兵。
自己挑看上眼的,因為經濟條件都差不多,沒啥挑的,就挑入眼的人就行。
當時把自己害羞的喲,恨不得逃走。
不過大人說的真好,上一次,你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身不由己,這一回,你們自己為自己選擇一把。
現在找的老公,雖然頭發花白,但今年其實才五十三歲,可是他強壯啊,身體好的不要不要的。
以前吃不飽,很瘦,現在吃的好了,還天天練武,一身的肌肉墳起,看的她心裡像小貓抓撓一樣。
老男人有老男人的好處,溫暖啊,還特彆會疼人。
可不是那個前夫癆病鬼能比的。
對他帶來的孩子,也親的很,雖然不是自己的,但是他光棍了半輩子,看彆人的孩子都羨慕的不行,現在不是自己的也一樣稀罕。
她幸福的摸摸自己的肚子,自己才三十歲,還能生,一定要給老公多生幾個大胖小子,來報答老公對自己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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