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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盼兒靜靜聽著，等林念兒說完了才出聲：“你了解得挺清楚的，知道羅彪不是個好東西，嫁給他不會有好日子過。”
林念兒小雞啄米的點頭，下一秒又聽到林盼兒問：“那你之前又為什麼一再的勸我嫁給羅彪呢？”
林念兒愣住。
“為什麼我嫁羅彪就可以，你嫁就不可以？”
林盼兒的語氣很平靜，不帶一丁點情緒，比起詢問，更像是一種陳述。
林念兒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林盼兒。
從小到大，林盼兒在她麵前都是溫柔隨和的，看她的眼神永遠溫暖，帶著笑意，從來沒有像此時這樣平靜而冷漠。
“姐，你比我聰明能乾有本事，你不管嫁誰都能把日子過好，我跟你不一樣，我啥都不會，隻有嫁個好的婆家才有好日子過。”
林盼兒都要被這番詭辯氣笑了。
合著她天生賤種，不配找個好男人，不配過好日子？
或許，不止林念兒這麼想，林家的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
認為她林盼兒就活該當墊腳石，活該被榨乾榨儘，活該去死。
“你嫁不嫁羅彪，決定權不在我這，在爸媽那，你應該去求爸媽。”
林念兒不死心道：“你那麼聰明，你一定有辦法說服爸媽不把我嫁給羅彪的。”
林盼兒點點頭，“你說得對，可我不想這麼做。”
“為啥？”
林盼兒蹲下來，雙眼與林念兒平視，一字一句：“你看不出來，我一直在促成你和羅彪的好事嗎？”
看到林念兒瞳孔震動，林盼兒內心隻覺暢快：
“你明知道羅彪不是好東西，明知道羅家是狼窩虎穴，還一而再再而三把我往火坑裡推。林念兒，你憑什麼認為我會不計較，不恨？”
林念兒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臉色慘白，“我明白了，是你害的我，你在故意報複我！？”
“林盼兒，我不好過，你也彆想有好日子過！”
等莊蘭和林開祥被打架聲引進來，就看到林念兒騎在林盼兒身上，雙手死死掐著林盼兒脖子。
林盼兒臉色發紫，雙眼翻白，已然快要窒息。
“你個狗東西，鬆手！”
莊蘭趕緊將林念兒拉開，“你瘋了啊，你姐都要被你掐死了！”
“咳咳咳！”
林盼兒捂著喉嚨劇烈咳嗽，一副隨時要斷氣的模樣。
當然，她是裝的。
她雖然瘦，但是體力體能卻一點不弱，隻要她想，她能把林念兒按在地上打得媽都不認識。
但她太了解林開祥了。
中午飯都沒吃兩口，心裡不知道憋了多大的氣，她要是把林念兒揍了，林開祥絕對借機撒氣將她打個半死。
林念兒卻無所顧忌，看她趴在地上沒有戰鬥力，抬起腳往她身上踹。
林盼兒痛苦的發出慘叫，不過依然是裝的。
林念兒的腳力弱得一批，連羅彪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林念兒並不知道林盼兒隻是演戲，以為她真的戰鬥力烘表，把林盼兒打得哭爹喊娘，不由越踹越上頭，卻惹惱了林開祥，被林開祥一腳踹到了地上。
林念兒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被林盼兒一句話絕殺：“彆哭了，對孩子不好。”
“啊！我不活了！我不想活了！啊啊啊！”
林念兒撒潑般在地上翻來滾去，活像是過年按不住的年豬，最後是被林開祥強行拎回屋給鎖了起來。
“你還坐地上乾啥，等著誰來請你啊？連你妹都打不過，真是白吃了這麼多年飯，沒用的廢物。”
莊蘭把林盼兒數落了一通後也離開了。
站門外看熱鬨的林誌傑也回了自己屋繼續午睡。
等人都走後，林盼兒這才慢吞吞從地上起來，將屋門關上，把被踢翻的籮筐扶正，隨即把躲床底下的雞娃們一個個逮出來，放回到籮筐中。
“林盼兒，你個爛勾子的，你不得好死！”
牆縫傳出林念兒惡毒的咒罵聲。
林盼兒默默聽著，等林念兒罵累了，她才透過牆縫回一句：“小心動了胎氣。”
林念兒發了瘋似的又是喊又是罵，還拿東西砸牆，直到被林開祥隔著窗子吼了一頓才消停下來。
……
正房裡，莊蘭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你要睡就睡，不睡就滾出去，翻來翻去的攤麵餅啊？”
被林開祥罵了一通，莊蘭索性從床上坐起來，“要是念念真懷上了咋辦？”
“咋辦，涼拌，大辦特辦！”
莊蘭被丈夫的話戳得心窩子疼，眼圈一紅生起了悶氣。
林開祥索性也坐起來，拿過木凳上的煙袋。
一邊裹煙一邊交待莊蘭：“你再去找一趟肖大娘，讓她去羅家探探口風。”
莊蘭捶他一拳，“你個挨刀的，還真想把念念嫁給羅彪啊？她可是我們親生的！”
林開祥沉著臉把裹好的煙卷往煙鬥裡塞，“老大說得有道理，有羅彪這檔子事在，念念不管嫁給哪個都不會有好日子過，倒不如就嫁去羅家，要是能一舉得男，羅家也不至於太苛待她。要不然，就隻有嫁去外省，真嫁去了外省，這輩子想再見她一麵就難了。”
莊蘭低頭抹眼淚。
她就這麼一個女兒，不管是嫁給羅彪還是嫁到外省，她都舍不得。
可也清楚沒有彆的辦法了，總不能真留在家裡當一輩子的老姑娘。
林開祥點了煙，咂著煙鬥含糊道：“這事得趁早，等老二肚子裡揣上了，羅家就更要拿喬了。”
莊蘭一聽也有些心慌，“那我明天就去找肖大娘。”
林開祥吐出一口濃煙，又說起林盼兒的親事：“快開學了，老大的事得抓緊。跛子也不怕，隻要楊家出得起彩禮，等老大嫁過去，兩口子要是生不出娃，就讓他們去外村抱養一個就是了。”
“行，我讓肖大娘跟楊家那邊說一說，彩禮最少也不能少於100。”
當即，莊蘭也不午睡了，戴上草帽頂著大太陽出了門。
一直到5點，莊蘭才滿頭大汗的回了家。
喝完水歇足氣，看林盼兒不在家，便轉頭鑽進了林念兒的屋子。
母女倆關著門說了會話後，莊蘭將林念兒放出了屋。
黃昏。
林盼兒背著棉花回到家，看到坐在屋簷下打扇子的林念兒也不意外。
林念兒起身瞄了眼她背篼裡的棉花，冷哼道：“出去乾了半天，就摘了這麼點棉花，你是不是跑哪去躲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