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柄錘子。”
葉子十分乾脆。
森林之子有一項絕技，名為海水之錘。
擁有調動水元素擊碎一塊大陸的恐怖偉力。
而在火焰之槌出現後，身處頸澤以南的她敏銳感知到這股類似的氣息。
火焰之槌與海水之錘極為相似。
區彆在於一個有載體，需要火魔力催動，一個是森林之子使用的禁咒，調動的是水元素。
森林之子一看就是草係，天然排斥火元素。
發現火焰之槌這種危險的器物，聞著味來到穀地尋摸。
恰好盯上火焰之槌的持有者伊蒙。
“你的錘子很危險，這次火魔力不足，隻捶裂了一座山，下次積滿火魔力，破壞力不會弱於海水之錘。”
葉子認真警告。
森林之子在曆史中使用了兩次海水之錘。
一次擊碎了多恩之臂，形成了石階列島。
一次引發海嘯淹沒原本的頸澤，將頸澤從森林地貌變成了沼澤地貌。
但這兩次使用，不僅沒幫助到森林之子，反倒讓它們徒增更多的傷亡。
為此，族中的先賢立下明確警示。
大概翻譯是：
海水之錘有傷天和，咱們都被攆到塞外安家了，往後這項禁咒不準再用。
“你鼻子挺靈啊。”
伊蒙嗬嗬一笑，心想和自己猜的大差不差。
果然是火焰之槌招來的。
隨後又打探了對方對青銅神木的了解。
葉子說不認識，但族裡的壁畫有青銅神木的抽象派畫作。
大意是青銅神木屬於英雄紀元以前，維斯特洛還沒有人類的上古時期。
那時候的維斯特洛大陸，由巨人和森林之子共享。
青銅神木的種子出現過一次，被巨人奉為神明一樣追捧。
為此，還引發了一場巨人和森林之子的大戰。
森林之子獲勝，那枚種子不翼而飛。
這件事也成為巨人和森林之子無數年來，無數次摩擦中的一次。
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
巨人的智慧越來越低，從不亞於森林之子的超凡種族，變成了一個個傻大個。
就連引以為傲的身高，也逐代的不斷縮水。
最開始的巨人平均有七八米高，最高的有十米以上。
葉子如今在塞外見過的巨人，最高的不超過四米，算是巨人中的侏儒。
“因為你們毀了青銅神木的種子？”
伊蒙微微眯眼。
“不是，你胡說！”
葉子很激動，急的像鬆鼠一樣跳腳。
世界充滿了奧妙，是任何種族都猜不透的。
它們森林之子也在漫長的歲月裡，失去了許許多多能力。
好比從前的海水之錘，現在的森林之子連綠先知都罕見，根本湊不齊大批的綠先知一塊使用禁咒。
“魔法潮汐？”
伊蒙暗自腹誹。
這個世界明確有魔法的存在，並且魔法造詣不低。
從巨龍和森林之子就能看出來端倪。
破壞力已經相當可怕。
但這種常態的魔法，已經變得十分稀缺。
血龍狂舞是巨龍滅絕的主要因素之一。
但更重要的因素，便是魔法潮汐正處於退潮期。
在血龍狂舞末期孵化出的幼龍，各項天賦水平大幅度下滑。
一度出現夭折和畸形現象。
直至完好的龍蛋淪為石頭蛋，再也孵化不出任何一條龍。
巨龍宣告滅絕。
伊蒙眼簾低垂，掩蓋閃爍的眸光。
如果血龍狂舞末期對應魔法潮汐的退潮期，那麼血龍狂舞之前的三十年，便可稱之為魔法潮汐的回光返照。
大批龍蛋孵化，出現不少優秀的年輕巨龍。
典型的就有四代龍中的敘拉克斯、陽炎姐弟、海煙、特塞裡恩……
灰影不算，它是混子。
五代龍中，孵化率更是高的嚇人。
光是敘拉克斯一條龍，便產下好幾窩龍蛋，並且隨著雷妮拉的孩子誕生而破殼。
就連年齡較小的特塞裡恩，也在成年後產下至少一窩龍蛋，孵化出一條命名為莫古爾的幼龍。
這才有了“藍女王”的稱號。
可見從大伯繼位到血龍狂舞末期這段時間內，可謂是巨龍的狂歡。
坦格利安樂極生悲，把大量巨龍投入內鬥。
巨龍的時代終結。
若是曆史原封不動的走下去，要在兩百多年後，象征魔法潮汐漲潮的紅彗星劃過天空。
“龍之母”丹妮莉絲於紅色荒原孵化出三條幼龍，巨龍才短暫的重現曆史舞台。
最終能不能繁衍，猶未可知。
“嘖，壓力突然有點大啊。”
伊蒙揉了揉眉心，讓腦子清醒一點。
他現在隻想搞清楚一件事。
眾所周知：巨龍=火魔法
那麼巨龍數量越多，是不是意味著魔力潮汐退潮後，殘留的魔力越多？
如果他阻止血龍狂舞，並且在原有的基礎上，孵化出更多的巨龍。
如此保留一定“容錯值”的魔法基數，是否能保證巨龍在不內鬥的情況下，不會無緣無故死亡。
或者龍蛋孵化出畸形，乃至徹底孵化不出來的情況？
這個問題非常關鍵。
一條龍的年齡大概在兩百年左右，狀態保持的好，說不定活的更久。
以家族最年幼的阿拉克斯舉例。
它不死於意外，能平穩的活到紅彗星降臨。
如此一來，也算是渡過了魔法潮汐的退潮期。
想到這，伊蒙特地問了葉子。
葉子一臉懵，稀裡糊塗道：“我能感知到的魔力很活躍，特彆是火魔力，森林之子的自然魔法都被壓製了。”
很好，她不明白什麼叫魔法潮汐。
更不懂經濟學。
“既然你幫不上忙，那就算一算賬吧。”
伊蒙直起腰，手按在空寂女士的劍柄上。
問完後的第一件事。
忘本！！
“算什麼賬！？”
葉子瞳孔一縮，身體下意識往後靠，一邊呲牙威懾一邊爪子往腰間挎包裡摸。
唰！
伊蒙一劍揮出，讓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挎包的帶子切斷，直直往下墜。
伊蒙劍尖一挑，輕飄飄的落入手中。
“還給我！”
葉子大喊著往前撲。
“老實點，你個鬆鼠人。”
伊蒙一手輕鬆按住她的腦門，一手打開縫縫補補的挎包翻看。
幾枚野果子、一穗河穀地種植的玉米、一本綠葉和麻絲縫合的標本書……
窮的尿血。
“我都有點可憐你了。”
伊蒙邊看邊搖頭。
翻到挎包底部，摸出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南瓜？
“不對，這玩意是什麼？”
伊蒙麵色一變，從綠茵茵的小南瓜裡感知到了被魔法氣息。
耳畔適時的傳來麵板提示音：
“發現蘊含自然魔力的物品，是否抽取其中的魔力？”
伊蒙毫不猶豫默認。
“魔力抽取中，獲得魔力精粹+3、+3……”
零零散散一共五顆小綠南瓜，為親王殿下提供了15點魔力精粹。
“還給我，還給我。”
葉子揮舞著雙爪，心態一度崩潰。
“給你。”
伊蒙抽完魔力，把破破爛爛的挎包丟給她。
一看就是不知道從哪撿來的東西，被她寶貝一樣用著。
葉子一把將挎包緊緊摟在懷裡，爪子掏出一顆綠色小南瓜。
隨機，淡棕色的臉都變白幾分。
“不能用了！”
葉子呆住，繼續檢查其它綠色小南瓜。
那是森林之子利用魔法製作出的武器，催動後丟出去，能發出一定程度的爆炸。
現在全失效了。
葉子低下頭，再一次見識到人類世界的殘酷。
第一次是伊蒙丟出火焰之槌，怒砸孤山的時候。
她沒了藏身之處，差點掉到岩漿裡。
“你還有什麼後手嗎？”
伊蒙雙手杵著劍，臉上掛著微笑。
葉子抬起頭，惡狠狠的呲牙。
森林之子是類人生物，與人類有著本質區彆。
比如它們的手隻有三根手指，大拇指還是利爪的模樣。
生活在野外，身上自然而然地帶著一股野性。
唰！
伊蒙將空寂女士架在她脖子上，斂去笑容：“你如果不肯老實，我就騎龍飛到塞外，把你們森林之子的老巢一口龍焰燒光。”
葉子瞬間呆滯。
但很快反應，憤怒道：“你找不到我們的住所，你是狡詐的人類，休息騙我。”
它們都住塞外了。
天地寬廣，誰也找不著它們。
“你想試一試？”
伊蒙流露勢在必得的氣勢，淡淡說道：“塞外漫天大雪，能生存的地方屈指可數。”
此乃謊言！
首先，長城有魔法守護，巨龍輕易不會跨越長城。
其次，他沒把握找到一群東躲西藏的鬆鼠人。
不過他裝的像，好像真的想找就一定找到。
初出茅廬的葉子被深深震懾住，腦子冷靜下來，怯懦道：“我向你道歉，不該偷偷窺視你，還對你用精神魔法。”
“對不起。”
說著，葉子緩緩蹲下來……
一手撐地，一手將破舊的挎包奉上。
森林之子保留野獸的習性。
蹲下身四肢著地，將珍視之物獻上，是表示屈服的意思。
“我看不上你的東西。”
伊蒙無情拒絕，表情冷的掉冰渣。
“除了腦袋裡的知識，我沒什麼能賠給你。”
葉子想了想，又忙道：“腦袋裡的知識屬於森林之子，也不能賠給你。”
一毛不拔了屬於是。
“沒東西賠，就留下給本王打工還債。”
伊蒙眼中露出狡黠之色。
“打工？”
葉子愣住，森林之子的腦袋裡不存在這個詞彙。
“你的小南瓜不錯，做出來賠給我。”
伊蒙直截了當。
“不行！”
葉子很激動，說道：“螢火很難製作，而且隻有掌握自然魔法的人才能用。”
“你再說。”
伊蒙眼神冷下來。
葉子老實下來，蔫巴巴：“你要多少顆？”
“那就得好好算賬了。”
伊蒙收起空寂女士，一筆一筆算：“為了捉你，我動用了珍貴無比的火焰之槌，那件寶物每次使用消耗的魔力簡直是無底洞。”
葉子聽後心裡咯噔一聲。
前麵的她聽不懂，無底洞聽懂了。
“打個比方。”
伊蒙一本正經地道；“你的小南瓜一顆是三枚金龍，我的火焰之槌用一次就是一萬金龍。”
頓了頓，詳細問：“你製作一顆小南瓜要多久？”
“三天。”
葉子滿眼害怕。
“效率不行啊！”
伊蒙沒給好臉色：“你不是綠先知嘛，為什麼不能一天製作三顆，你到底有沒有好好修行？”
葉子被說的眼淚含眼圈。
“算了，不和你計較。”
伊蒙一擺手，繼續算賬：“一顆小南瓜三枚金龍，一百顆是三百金龍，一千顆是三千金龍。”
“以此類推，三千三百三十四顆價值超過一萬金龍。”
“我看你可憐，算你三千顆抵一萬金龍，不夠的給你抹掉。”
說著說著，露出我為你好，你撿了大便宜的神情。
“真的嘛？”
葉子掰著六根手指頭，根本算不過來。
“當然。”
伊蒙拍著胸脯保證。
一顆螢火能抽取3點魔力精粹，三千顆等於9000點魔力精粹。
火焰之槌一共耗費了八千出頭，裡外裡他還賺了九百多。
但那又如何？
親王殿下不跟她計較偷窺和精神影響，甚至差點弑父的下場。
她就該感恩戴德，好好感謝了。
“謝謝呐。”
葉子誠摯的鞠了一躬。
“不用謝。”
伊蒙微微一笑，如同他的良心一樣好看。
“可我還要遊曆，而且製作三千顆螢火需要好多年。”
葉子弱弱道。
伊蒙簡單心算，償還債務需要24年零六個月，於是大方表示：“你就住在河穀地，還完了債再走，我還可以送你一筆遊曆資金。”
葉子掰了半天爪子，無奈屈服：“好吧。”
森林之子和巨人、巨龍都是長生種，壽命動輒百年起步。
打二十多年工還債，不是不能接受。
某些世界的人壽命不過百歲，還不是年紀輕輕就背上大幾十年的房某貸、車某貸……
“醜話說在前麵，沒有我的允許，你以後不準接近孤山。”
伊蒙榮升債主，直接上嘴臉：“特彆是這座龍巢，你更不準入內。”
青銅神木是他眾多秘密中比較寶貴的一個。
天生邪惡的森林之子，不準靠近青銅神木。
葉子取出一顆螢火，邊搓邊說：“我知道了，我會在野外找一地方落腳。”
小模樣怪可憐的。
伊蒙也不是什麼很壞的人，說道：“你可以給你找一個未來長久的住處。”
“不用，森林之子不住人類的石頭房子。”
葉子輕輕搖頭。
伊蒙冷笑道：“綠嶺知道嗎？那兒有一顆百年大樹，我在樹上給你蓋一個樹屋。”
綠嶺是河穀地內的采石礦山。
曾是羅伊斯家族的前哨站。
英雄紀元之前，屬於還沒被先民趕走的森林之子。
“好好好！”
葉子熟讀曆史，眼睛亮晶晶的點頭。
這也算重回祖地了。
“你先在這裡待著，我過後來找你。”
伊蒙談好，起身離開。
森林之子已經很多年沒出現在人前，還是不要嚇到大伯他們。
而且他也不想森林之子接近他的河穀城。
等安置了紛亂的巨龍，解決完和戴蒙、大伯間的恩怨情仇，再來壓榨這隻鬆鼠人。
本章完